“娘真的說過,外祖父曾言,有神秘的力量,會在他後代血脈之中覺醒?”
穀笟/span姚守寧用力的點頭:
“真說過。”
如果如果柳並舟的話並不是如柳氏所說僅隻是傳言,而是一種真正的預言呢?那麼姚婉寧當年出生之後便患有先天之疾,說不準便找到原因了。
柳氏將其當成讖言,不以為意,唯獨柳並舟知道事情的輕重。
所以在女兒出嫁之時,他耗費多年苦修,寫出一副神異非凡的大字,交到女兒手中,並叮囑她一定要隨身攜帶,且高掛於家中。
他老人家恐怕早就已經猜到,隨著柳氏出嫁,她的孩子出生之後,恐怕會受妖禍之苦,所以提前作了準備。
卻沒想到,正因為他一番苦心,想要提前叮囑女兒,但女兒卻又因為抗拒讖言而對他心生怨懟,不止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裡,那副神異非凡的字畫也被她收於箱櫃之中,直到後來準備送人,才重見天日。
若姚婉寧之疾真是因為妖蠱之禍,那麼柳氏當年的一意孤行,可將這個女兒害慘了!
......
想明白前因後果,兩姐妹相互對望了一眼,久久無話可說。
姚婉寧的心思轉得快,她心下已經有七分相信妹妹說的應該是真的,她的疾病可能確實有詭異。
不過她自己的身體她心裡有數,她的血脈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她無法見妖邪,也沒有覺醒什麼天賦。
反倒是姚守寧,西城案件當日,若她真的親眼看到世子殺人後,死者張樵體內分彆鑽出兩股邪氣,且又能在數日之前窺探到自己額心的小痣,這應該才是一種神異之處。
如果柳並舟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姚家覺醒的後代血脈,恐怕就是姚守寧了。
這樣的預言想必除了柳並舟知道之外,應該也有某一種力量知曉,因此當年的柳氏嫁人之後,恐怕一直處於被某種力量窺探之中。
待她生下孩子的時候,那股力量便趁機而入。
隻是‘它們’並不知道覺醒的血脈究竟是誰,反倒是在她出生之後,便誤認為這覺醒的力量會在她身上出現,因此在她身上做了手腳。
也就是說,她這些年的疾病,興許純粹是替妹妹擋災了。
姚婉寧想到此處,垂下了眼皮,並沒有將這樣的猜測說出口。
她的妹妹性情天真,若是知道自己的疾病是替她擋劫,不知她會有多難過。
這些年來身體不便所帶的痛苦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姚婉寧原本一直十分遺憾,此時知道並非巧合之後,卻又感到慶幸——
慶幸生病的是自己,姚守寧如此活潑,她甚至一刻都坐不住,若生病的是她,她該會有多痛苦?又怎麼能忍得住?
她心中想著此事,臉上卻半分不顯,含笑看著姚守寧麵露懊惱之色:
“早知道不將這副字畫送給世子了……”
少女還沒有意識到這中間的陰差陽錯,這......
樣就很好。
“你又不知道,這也不能怪你。”姚婉寧含笑安撫妹妹,姚守寧還是有些後悔:
“所以我跟娘說,讓曹嬤嬤再找一找外祖父當年的手書,希望其中還有這樣的神異之物。”
姚婉寧聽她說到這裡,不由點了點頭。
兩人說了一陣話,她一陣困意上湧,打了個嗬欠:
“清元、白玉二人怎麼還沒回來?”
先前姐妹二人要說悄悄話,兩個丫環識趣的先避了出去,準備熱水,隻是這會兒還未歸來。
“姐姐困了?”姚守寧看了她一眼,她先前說話時倒是十分精神,此時好像一下困意難擋,眼圈熬得通紅,打個嗬欠,眼淚蓄了滿眶。
“是有些困了……”
她聲音很輕,眼皮直打架:
“我先靠著你睡一會兒,待清元、白玉回來,鋪好了床你再喊我……”
話音未落,她將頭往姚守寧肩頭一靠,竟然一下便睡過去了。
“姐姐——”
姚守寧心下一慌,下意識的喚了她一聲,卻見她睡得很香,甚至發出了細細的鼾聲。
燈光下,她額心處那粒朱紅的小痣仿佛縈繞著血光,內有妖異之色流轉,竟似是亮得驚人。
姚守寧不由伸手去揉她小痣,那粒小痣觸手極冰,竟似是碰到了一粒冰珠。
就在這時,清元、白玉二人提了水進來,見到屋內靠坐一起的姐妹二人,不由怔了一怔,清元放輕了聲音問:
“大小姐睡著了?”
姚守寧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喚醒姐姐。
“今日大小姐剛病愈,可能是有些歡喜,耗費了過多的心神,不如我們先換床鋪,收拾好後再喚她起來洗漱。”
白玉這話讓姚守寧猶豫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br......
r#兩人將熱水暫且放在碳爐一側,又都忙著去抱床褥,外麵腳步聲又響起來,逢春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先傳進來了:
“二小姐,太太讓我給您送字畫來了。”
一聽這話,姚守寧心下不由一喜,剛想起身,又因姚婉寧靠著她而受束縛。
不多時,逢春抱了一個大竹筐進來,見到姚婉寧靠著姚守寧而睡,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她手中抱著的筐不小,裡麵裝了七八卷裱過之後係了絲帶的字畫,放在了姚守寧身邊,壓低了聲音:
“這些都是家中老太爺親手所寫、所畫的,能找得出來的,太太全讓人找出來了。”
興許還有一些,但藏放得比較深,一時半會兒難以翻箱倒櫃的找到。
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找到這樣多幅字畫,姚守寧心中已經十分滿足,聞聽此言,連忙就點了點頭。
“二小姐可要我搬到哪裡去,亦或是掛在何處?”
“不用。”
姚守寧搖了搖頭,說道:
“你放在這裡,我自己看就行了。”
逢春應了一聲,說道: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
夜已深了,姚翝雖不在家,但柳氏要歇息也需要人服侍。
姚守寧應了一聲之後,逢春才退了出去。
床鋪被褥很快換好,清元、白玉二人出來扶姚婉寧起身。
今夜她好像格外的困,身體沉得驚人,二人合力抬她,竟都有些吃力。
姚守寧連忙上前幫忙,三人一起才勉強將姚婉寧扶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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