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憶當年(2 / 2)

男主發瘋後 莞爾wr 8696 字 2024-03-24

“怪哉!”柳氏驚歎道:

“若你爹與他曾經關係親厚,能得他提攜一二,這些年也不至於蹉跎——”

小柳氏自然也不用隨他天南地北的奔波,最終疾病纏身,早早去世。

她這話隻是有感而發,但聽在蘇妙真心中,卻又覺得十分不舒服,她對柳氏成見極深,再加上又心中知道父親與楚少廉已經鬨翻,便總覺得柳氏這話聽來像是在陰陽怪氣。

可惜這會兒自己還有求於她,便唯有忍氣吞聲道:

“姨母說得是,興許我爹不願低頭求人辦事。”

她心中憤憤不平,縱然服軟,也含槍帶刺,似是影射柳氏先前提到長公主出麵幫忙一事。

不過柳氏此人雖說性格強勢,可卻絕不是心胸狹小之人,再加上她對蘇妙真印象極好,因此並沒有聽出來她話中的諷刺,反倒點了點頭:

“也對。既如此,我回去之後立即修書一封,令人快馬加鞭送去江寧,請你父親前來神都一趟。”

說完,柳氏又暗道:妙真為人單純,又年紀還輕,她麵皮薄,如今入了刑獄,明知蘇文房與楚少廉的年少友誼,卻偏偏一開始不吭一聲,可見是個有骨氣的人。

再加上她話裡行間讚揚蘇文房‘不願低頭求人辦事’,想必也與蘇文房一般性情。

但既然蘇文房與楚少廉有這樣......

的情誼,蘇妙真舍不下這張臉,她卻可以舍出臉麵,向楚家求情。

劉大的死因杵作早就查明,乃是突發惡疾而死,又非死於非命,蘇妙真姐弟本來就隻是因口供對不上而受牽連而已。

自己舍下臉麵,去楚家送禮,說明來意,希望楚少廉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饒了這雙可憐的姐弟。

柳氏心中打定主意,卻又不願意此時說出來令蘇妙真不安,一來事情隻是她的個人打算,相當於替蘇文房先探個路,能不能成她心中沒底,她怕到時蘇妙真空歡喜一場。

二來嘛,蘇妙真既然性情如此剛烈高潔,想必也不願自己為她低頭求情,為免她知道之後心中不好受,柳氏自然不急於此時提起。

事情若是能成,到時便皆大歡喜,說不定對蘇文房未來仕途也有助益。

她點頭應承之後,蘇妙真顯得十分開心,連連催促柳氏快些。

兩人正說話間,外頭的獄卒敲打了數次大門,似是在提醒著柳氏已經呆了很久,超過了時間限製。

柳氏還有些依依不舍,蘇妙真卻恨不能她立即回去便替自己辦事。

但見柳氏一副舍不得自己的樣子,便忍下了心中的不耐煩,勉強與她周旋了一番,聽柳氏交待自己小心,耐心靜候她佳音,應承數聲之後,才見柳氏眼圈通紅的在獄卒催促下匆忙離去。

等她一走,蘇妙真便收了先前的不舍之色,望著柳氏離去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聲。

從刑獄出來之後,柳氏終於鬆了口氣。

近些日子以來籠罩在姚家頭頂上的陰霾,仿佛有散去的架勢。

姚婉寧的病已經好了,長公主承諾救姚翝脫困,而蘇文房當年的人脈,又使得蘇妙真姐弟的事出現了一絲轉機。

她上了馬車,連忙就吩咐鄭士快些回去。

......

#回家之後,柳氏先寫了一封書信,打發逢春送去驛站,並讓曹嬤嬤拿了錢給她,令她一定要送些銀子,加急將這封信送至江寧。

等逢春一走,她又吩咐曹嬤嬤清點家中財物,準備一份像樣的禮單。

“要多少銀子?”

曹嬤嬤取了腰間的鑰匙,問了她一句。

柳氏就道:

“至少五百兩。”

她這樣一說,便令曹嬤嬤吃了一驚。

家中近來花錢很多,平時開銷又大,因先前陸執救命之恩,已經送了一回禮,花了不少銀子,後麵蘇妙真姐弟入獄,柳氏前去刑獄司打點,那銀子也如流水般使了出去,如今家中現錢所剩無幾。

姚翝的俸祿本來就不多,全靠柳氏經營有方,如今又下了大獄,能不能官複原職尚未可知,再要拿出五百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沒辦法。”麵對自己的乳母,柳氏也不瞞她,便將今日從蘇妙真處聽來的消息跟她說了:

“我準備替她先去楚家跑一趟。”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歎道:

“若楚家接了這份禮,證明楚少廉仍記得與子歸之間的情誼——”而若是不接,恐怕便證明楚家壓根兒不認這一門親,縱然蘇文房來此也無用,還不如早做打算,另想法子救蘇妙真姐弟。

她說得也有道理,隻是家中銀錢吃緊,今年冬至過的都沒什麼滋味兒,甚至為了省錢,連鞭炮都未放。

“將我嫁妝裡的一副瑪瑙頭麵典當出去,應該能典三百兩銀子。”

柳氏也知道曹嬤嬤的為難,不由想出了個法子。

曹嬤嬤一聽這話,有些不太願意:

“那是當年老太太留給您的,怎麼能典出去?”

當年柳氏的母親去世得早,留下的嫁妝之中,柳氏心疼妹妹,將母親嫁妝......

中大部分值錢的東西都留給了小柳氏。

唯獨那一套瑪瑙頭麵,是當年她母親最喜歡的,她睹物思人,才留給了自己,一直保存至今,是想要將來姚守寧出嫁之時,送給小女兒的,如今卻為了蘇妙真,說要典當出去。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柳氏也舍不得,但想想當下的情景,又咬牙狠心道:

“先典出去,彆死當,等將來家中有錢了,再贖回來就是。”

她已經下了決心,曹嬤嬤也無可奈何,隻得淚漣漣的道:

“希望表小姐能記得您這一份心。”

柳氏微微一笑,並不出聲。

另一邊,姚守寧覺得今日簡直是度日如年。

她一麵因陸執的承諾而盼望著天黑,一麵又害怕‘河神’到來帶走自己的姐姐而害怕黑夜。

今日天色好像陰沉得比昨晚還要早一些,還不到酉時中,霧氣便又起來了,甚至比昨夜還要大一些。

姚守寧的眼睛好像可以看到空氣之中,那些漂浮的灰蒙蒙的顆顆霧珠,裡麵纏繞著淡淡的妖氣,凝聚在一起,恐怖、壓抑在這些霧珠之間慢慢遊移。

越是臨近夜晚,姚守寧就越發心焦難安,以至於冬葵過來問她需不需要點燈的時候,她還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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