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腰身柔韌緊實,凹起的弧度和自己髖骨完美貼合。
李玄享受著對方的戰栗。
這種將溫楚寧掌控在手心的感覺——令人沉溺。
忽而，李玄雙眼微眯，勾起唇,眼中興味更濃了。
被擺成無法反抗的姿勢的少年，白皙的臉龐在閃爍的燈光照射下忽明忽暗,少年目光灼灼，沒有半分窘迫。
兩人維持著李玄在上的姿勢對視著,像是在進行某種意念的對抗，看誰先敗下陣來。
綿軟溫熱的觸感緩緩攀上腰際,李玄身子一僵,好整以暇的神情有了瞬間的怔忪。
屬於溫楚寧的手忽然用力,腰被向前一帶，於是,李玄整個人貼的更近了。
幾乎是交頸的姿勢。
“來了這裡後，我學了很多，其中有一門很有趣的學問,叫做心理學。”
溫楚寧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窗外的天氣如何,“精神分裂,邪神和殺神,你——”
聲音沙啞,像是貓咪柔軟的肉墊刮擦在簌簌的沙堆上，勾的人心癢癢,溫楚寧輕笑著道：“你是因為當年被我騎了,第二天羞的像個黃花大閨女,又被我狠狠的嘲笑了一番,所以才分裂的嗎？”
“還是,打著李玄的幌子,不過是想讓我多看你兩眼的可憐蟲？”
融化了的糖霜裡夾著玻璃渣似的回憶被用這樣輕佻的語氣提起，李玄氣極反笑，掐在溫楚寧腰上的手愈發用力了，貼的愈發嚴絲合縫。
唇畔在柔軟沒有防備的頸間若有似無的觸碰著，被黑氣籠罩的雙眼寫滿了欲/望，李玄聲音暗啞道：“試試尺寸不就知道了嗎？”
“好啊。”
“如果你不介意孔西旁觀的話。”
燈光又是一陣閃爍後漸漸趨於平穩，昏黃的燈光帶著朦朧的光暈，李玄抬起頭，看向角落裡捂著臉麵紅耳赤的孔西。
他沉著臉起身，放鬆了對溫楚寧的桎梏。
燦金色的短發胡亂的支棱起了兩根，溫楚寧領口大敞，腰間白的耀眼的皮膚上多了幾根刺目的手印。
李玄扯起被子丟在溫楚寧頭頂，遮住他的身型，轉過身時，見孔西依舊死死的捂著眼，這才收斂起周身的殺氣冷淡道：“可以放下來了。”
孔西炸開指縫，偷瞄兩眼，確定沒有什麼限製級的畫麵了，才慢慢放下了手，而後立刻三指朝上發誓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溫楚寧整理好衣服，瞪了孔西一眼，看向李玄時又恢複了冷冷清清的模樣。
孔西強行將視線從溫楚寧脖子上的紅痕挪開，問起正事：“天黑了。”
這一點溫楚寧也注意到了，幾乎是他發現自己屍體的同時，窗外的天就黑了。
按照正常的時間流速，至少還有9個小時才會天黑。
他皺著眉抿唇道：“唯一的解釋是，因為我發現了某個事實，所以時間流速增加了。”
孔西怔愣：“什麼真相？”
溫楚寧梳理著一路走過來腦子裡主動或被動搜集到的信息，半晌，他睜開雙眼，問了個看似不想乾的問題：“我們找到的異化源來自哪些人？”
孔西掰著指頭開始數：“醫生、護士、病人……怎麼了嗎？”
“還記得陰山村的副本嗎？異化源有兩個。兩者相互製衡，互相對立。”
孔西記得很清楚，說對立都是輕的，【陰山村】裡的兩個異化源恨不得殺了對方。
可他還是不明白這和這個副本，還有時間流速增加有什麼關係。
李玄食指豎起，遙遙衝著他比了個“噓”，阻止了他張口欲出的問題。
孔西再次看向溫楚寧，這才發現溫楚
寧雖然在和他說話，眼神卻不是盯著他的，反而更像是自言自語。
溫楚寧在梳理思緒。
孔西閉上嘴，目光在放空的溫楚寧和唇角含笑站在他身側，食指撥弄著溫楚寧頭頂呆毛的李玄之間徘徊。
兩人之間有種氛圍，他說不上來，卻知道自己插不進去。
啪——
溫楚寧抬手拍開李玄作亂的手，雙眼恢複了焦距，他看向李玄道：“我們一直將30個異化源分開來看，這個方向不對。實際上，他們是三股勢力。”
“異化源的本質是什麼？”溫楚寧問。
“……是向邪神……許願？”孔西偷瞄了一眼李玄，後者神情沒什麼變化。
“恩，半對，異化源的本質是獻祭，獻祭自己的靈魂，向神許願，神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則淪為怪物，在副本裡為神輸送絕望、恐懼。”
“這個副本裡，三方勢力都向神許過願。”
孔西好像模模糊糊抓到了什麼，但並不真切。
溫楚寧接著道：“血月升起時，即夜晚，醫生和護士是異化源，他們被賦予力量，可以異化。”
“血月落下時，即白天，病人淪為‘鬼’，能夠找到自己的屍體，這個時間段，病人是有異化的力量的。”
孔西細細咀嚼著溫楚寧的話，順著溫楚寧的思緒，他很快發現不對：“可是如果白天，病人，也就是我們成了‘鬼’，按照你說的，我們有異化的力量能夠殺掉那些醫生和護士，那為什麼我們才是被狩獵的對象呢？”
而且他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力量啊……
溫楚寧一眼看穿孔西心中所想，他逐一解釋著。
“首先，我和你並沒有異化的力量。沒錯，白天是病人有異化的力量，但不是所有病人都是如此，隻有病人中的異化源是如此，就像夜晚，也不是所有護士都襲擊了我們一樣。”
孔西點頭，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依舊那麼弱。
“其次，白天我們看似在被狩獵，但仔細想想，有過哪怕是一個醫生或者護士攻擊我們嗎？”
想了想，孔西猛搖頭：“真的沒有誒。”
“不僅沒有，就連係統公布的任務，都是讓鬼們自相殘殺。”
孔西眼中泄出一點笑意：“其實在我剛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在衛生間裡發現了馬桶水槽縫裡的頭發，剛剛站在水槽前，我想了足足一分鐘，依舊想不起為什麼我當時沒有查看一下。”
“因為這，就是規律。”
孔西瞠目結舌。
同樣是過本，他和溫楚寧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怎麼收集到的信息差距就這麼大呢？
【我倒回去看了三遍，還是有點沒懂。】
【總結一下，意思就是，白天的時候，他們能夠反殺那些醫生。】
【溫溫好強嗚嗚嗚，我老婆好強！】
【隻有我還在磕cp嗎？流口水.jpg，流口水.jpg。】
【+1，我瘋狂截圖。】
【可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他們現在也沒什麼法子反殺吧？係統這麼狗，直接就快進到晚上了。】
副本裡，孔西滿麵愁容，和彈幕想的一模一樣。
啪——啪——啪——
“精彩。”
溫楚寧轉身，看向一臉戲謔的李玄：“既然你也覺得精彩，那聽完是不是也該做點貢獻了？比如，怎麼樣才能打敗真神？”
李玄雙手枕在頸後，雙眼微眯，唇角上揚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真神的力量來自於信徒們輸送的恐懼和絕望，如果信徒們不再堅持自己的信仰，真神的力量自然就會被削弱。”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溫楚寧定定的看著李玄，半晌輕笑：“我知道了，那你給我幾個玉髓吧。”
李玄唇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從懷裡掏出玉髓拋給了溫楚寧：“那我就靜待佳音。”
溫楚寧離開的時候沒有和李玄一起。
李玄沒有以邪神的身份，而是以殺神的人類身份進入這個副本，絕不是簡單的想要奪取肉山的一個副本而已。
既然李玄有自己要做的事，溫楚寧沒有興趣阻撓他。
反正，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兩人從溫楚寧原本的病房出來，直接向九樓走去。
離得遠了，孔西才小心翼翼的問：“你拿那麼多邪門的東西做什麼？”
溫楚寧顛了顛手中的玉髓：“你說這個？”
“當然是給信徒們造神啊~”
孔西雙眼驀地瞪圓了，難不成溫楚寧是想？！
*
顏樂怔怔的看著房頂，有瞬間的茫然。
沒有血色的手攀上了胸口，畫著圈圈。
“羅密歐眼光真不錯。”護士饜足的笑了，“他什麼時候過來？”
顏樂臉色扭曲了一瞬，笑著問：“我們不是好好的嗎，乾嘛還盼著他過來？”
下巴又被摸了一下，顏樂後脖頸的雞皮疙瘩立刻又豎了起來。
護士輕笑：“這麼愛吃醋？我不過是想告訴他，我吃的很開心。”
說著，她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顏樂，看的顏樂警鈴大作，就在她伸手比了個“1”，想說再吃一次的時候，門被輕輕扣響了。
“是我。”門外的人輕聲道。
床上一輕，小護士像是一道閃電，眨眼間就射了出去。
顏樂坐起身，沒來由的有種被拋棄的小嬌夫既視感。
上一刻還對著他情意綿綿的小護士，整理好耳邊的碎發，風情萬種的打開了門。
然後，張開雙臂撲了上去。
“哦，真的是你，羅密歐！”
顏樂的視角，和金發碧眼的少年目光撞了個正著，他尷尬的紅了臉，正想挪開視線，就看少年落落大方的張開雙臂，和護士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接下來發生的事，在顏樂看來都有些魔幻。
他看著溫楚寧在護士的陪伴下，一個個的敲開了每間房的房門，然後毫不吝嗇的給了每個護士一個擁抱。
對他們來說趕鴨子上架，做起來既扭捏又極不情願的事，溫楚寧做起來卻又是那樣的得心應手。
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這讓一直倨傲的少年看上去溫暖了許多，整個人仿佛都籠罩在某種聖光之中。
這樣想著，顏樂忽然發現，溫楚寧的衣服有些不同。
他穿著一襲白袍，隻在領口和袖口出鑲上金色的邊，尖頭皮靴也換成了草鞋質地的鞋，露出大片裸/露的腳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金色的頭發也微微打著卷。
顏樂不知不覺和一直躲在一旁暗自神傷的齊濤並排坐到了一起。
他注視著溫楚寧，不由自主的喃喃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
“天使。”
“惡魔！”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無語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