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就是這樣,無數低階修行者的生死,根本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大勢力之間的傾軋,裹挾其中的修行者,不比螻蟻力量大多少。
哪怕是風靈劍宗宗主和九玄劍門宗主金澤,不也是不得不身在其中,付出絕大代價?
道門,魔宗,劍宗,西疆頂尖勢力,隻能各留一家吧?
……
韓牧野沒有在靈地之中多待,吃喝之後就回轉劍閣。
他到劍閣時候,門口是林深值守。
薑明去素珍樓了,應該是給白素珍送丹藥。
楊明軒麵色蒼白,倒是雙目晶亮。
黃老六跟高小玄又不知道去哪了。
韓牧野拿出麻布,開始在劍閣中擦拭長劍。
一邊擦拭長劍,他一邊收取劍氣。
現在壽元的問題被解決,自然要趕緊多吸納劍氣。
大半日時間,他收取了之前分散在劍器中的兩萬多道劍氣。
這些劍氣與氣海中碎散劍氣結合,又凝出一道劍意來。
“林師兄,韓師兄可在?”
劍閣門前傳來聲音。
韓牧野走過去,見林深麵前站著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
齊濤。
淩絕宗齊明遠之子。
現在的齊濤已經是九玄劍門火脈弟子,拜在蘇元門下。
前些時候陶然老祖在劍閣,蘇元還帶齊濤來拜見過。
“韓師兄。”
看到韓牧野,齊濤忙躬身抱拳。
他能在九玄劍門修行,全是韓牧野功勞。
他們淩絕宗能實力大進,也是韓牧野之力。
齊明遠交待,要對韓牧野恭敬。
其實不用交待,齊濤也會對韓牧野恭恭敬敬。
畢竟這位韓師兄可是神秘強大,擁有難以想象的人脈和實力。
“師尊讓我轉告師兄,山下目前各宗門都沒有什麼異動,不過似乎妖族又有什麼謀劃。”
火脈和三石齋弟子大多在山下鎮壓妖族,韓牧野私下讓蘇元幫忙關注幾家宗門的異動,其中就有清風觀。
“師兄,師尊說,宗門準備與風靈劍宗一戰之後議和,此戰雙方結丹之下怕是要拚儘全力,到時候,或許會有變數。”
齊濤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韓牧野。
他自己聽師尊蘇元說的時候,都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立時參與這場大戰,現在看看,果然,韓師兄對這些消息早就知道。
定鼎兩大宗勢力的決戰,兩宗結丹之下最好的揚名機會。
錯過此戰,恐怕隻能在鳳首山才能積攢戰功。
鳳首山可是比和風靈劍宗爭鬥凶險多了。
等齊濤離開,韓牧野轉頭看向劍閣。
黃老六最近跟高小玄神神叨叨的不知做什麼。
不過韓牧野上次給黃老六的玉簡,他沒有還回來。
看來是已經在悄悄修行了。
這是好事。
希望清風觀這些宗門不要跳出來,能讓這次九玄劍門與風靈劍宗的紛爭平息少些波折。
這樣也能讓黃老六安安穩穩做到十年的觀劍人,混一個宗門執事身份,然後帶著六嫂回故裡,做個鎮守。
這樣的人生,雖是平淡,可最精彩,不就是平平淡淡?
下午時候,內門弟子湯明來,領著趙有誌等人到劍閣見韓牧野。
湯明他們是接了宗門任務,準備下山往跟風靈劍宗的紛爭之地。
局勢已經明朗,最後一戰,拚儘全力。
韓牧野幫趙有誌他們指點了些劍術中的錯漏弊端,又約好等此戰結束,一起喝酒。
之後兩日,整個九玄山徹底調動起來。
各種征戰任務層出不窮。
“你說說,為何要爭這一場?”劍閣三樓,劍閣長老麵色淡然,看著漫天飛遁的劍光。
韓牧野立在窗戶前,目光投向遠處。
“此戰大勝,能壓風靈劍宗數十年氣運。”
韓牧野淡淡開口。
劍閣長老笑著點點頭。
“不錯,宗門大勢講求氣運。”
“其實所謂氣運,並非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受。”
雙目眯起,劍閣長老沉聲道:“此戰勝了,西疆其他宗門自然高看我們一等。”
“此戰大勝,得到的財貨無數,宗門弟子修行花銷也能提升。”
“此戰勝,風靈劍宗被壓製,我們有更多主動權在手。”
“此戰勝,門中弟子心氣激揚,修行時候也能更有信心。”
看向韓牧野,劍閣長老微笑道:“這些合在一起,不就是氣運?”
韓牧野點點頭,看著劍閣之下緩步走來的身影,低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一門大勢若成,也是靠森森白骨堆成。”
“劍閣中的萬千劍器,那些劍器上的累累傷痕,才是真正的氣運吧?”
他的話讓劍閣長老麵色一僵。
韓牧野搖搖頭,往樓下走去。
宗門以戰練兵他懂。
修行者不經過屍山血海,怎能有不懼艱辛,一心求道的大毅力?
特彆是劍修,更該是不畏生死。
可這些低階弟子,也是人啊……
“哼,身為上位者,怎能有婦人之仁?”
“你要學會看大局,天下終究隻是幾個人的棋局罷了!”
劍閣長老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韓牧野懶得搭理他,徑直走下樓,出門。
你廢話那麼多,你自己怎麼縮在劍閣三層不出?
來到石階前,韓牧野看著麵前消瘦身影,淡淡道:“你想好了?”
他麵前之人正是三潭閣弟子,楊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