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殺誰?
那些年輕人都是有些茫然。
老者搖搖頭,沉著臉,領著他們快步離開。
修行久了,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命長。
走過山崗,老者微微舒一口氣。
一甲子前,他曾見過衣襟上有落花標記的人屠滅一家宗門。
這些人出手狠辣,不留活口。
老者自己當時是身受重傷,身上沒有靈氣波動,才躲過一劫。
那一次他也得了些機緣。
“三爺爺,他們是不是來殺你說起碼有地境修為的那兩人?”老者身後,穿著青灰色武服的青年低聲問道。
這話讓老者眉頭一皺,沉聲道:“賈木河,這些地境強者的恩怨廝殺,彆說你才培元三重,就是築基三重,也沒資格參與。”
“要是想活的長,就彆摻和這些事情。”
如果這個賈木河不是他們賈家年輕輩天賦最好的,老者此時已經狠狠嗬斥了。
其他幾個年輕人聽到老者的話,有人輕笑搖頭,有人伸手扯一下賈木河的衣袖。
賈木河沒有退,而是盯著老者,壓低聲音:“三爺爺,你說,這會不會也是機緣?”
機緣?
老者先是麵上顯出怒容,然後,慢慢化為沉吟。
“三爺爺,你們先走,我回去一趟。”
賈木河說著,將自己身上外袍,還有背著的長劍解下。
“我要是沒回來,你們告訴我爹娘,我去大宗門修行了。”
賈木河轉頭看向身側其他人,咧嘴道:“就說是去了九玄劍門。”
說完,他擼起衣袖,順著山道,幾步竄入山林中去。
看他離去,其他年輕人都轉頭看向老者。
老者沉默片刻,轉頭就走。
或許是機緣,或許,也是送死。
到底年輕人喜歡拚,喜歡賭。
老者自己現在已經不會做這般不穩重事情了。
“賈木河不會回來了。”
走在前方,老者將手上握著的,賈木河的衣袍和長劍扔下山崖。
“回去就說他遇到妖獸,被襲殺了。”
聽到他的話,眾人一愣。
“哼,九玄劍門,是那麼好攀扯的?”
“跟這些大宗門扯上關係,對我賈家來說,是福是禍還說不定呢。”
老者說完,徑直飛奔離去。
一眾年輕人相互看看,低頭跟上。
……
賈木河在山林之中奔行。
他記得韓牧野和林深是去觀賞劍痕的。
隻是那地方,劍氣會傷身。
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傷不傷身,全力奔行,不過片刻就到了兩座斷崖之前。
一股清寒的氣息迎麵而來,讓他氣息一促,差點吐血。
他不過培元三重,身軀擋不住劍氣侵蝕。
強忍胸腹間的痛楚,賈木河四處搜尋。
在那!
前方石壁之下不就是剛才看到那兩位?
此時,他們對麵,還盤坐個光頭大袍之人。
賈木河顧不得其他,快步奔過去。
韓牧野和林深已經發現奔來的賈木河,見他滿臉脹紅,飛奔到來。
林深站起身。
“你們,我三爺爺說有人要來殺人,我猜可能是,是來殺你們的。”賈木河喘著粗氣,高聲開口。
林深轉過頭,看向韓牧野。
韓牧野笑一聲,擺擺手道:“我們又沒有得罪什麼人,定然是不會有人要殺我們。”
說著,他抬頭看向對麵:“倒是了了師父,你這佛門傳承不在西疆,怕不是人家來殺得是你?”
韓牧野對麵的光頭,是個和尚。
西疆沒有佛門傳承。
南荒也沒有。
剛才在石壁下遇到這和尚時候,韓牧野來了興趣,上前攀談幾句。
隻是才說幾句話,才知道這和尚名叫了了,還沒有盤問明白其他,賈木河就來了。
“韓施主,小僧是個苦修僧,在西疆應該是沒有仇家的。”
“引人來殺得,應該是你們。”
和尚頭蹭亮,身穿百結僧衣,脖頸掛一串青色的佛珠,年歲也就三旬不到樣子。
此時說話,麵色淡然。
韓牧野哈哈笑一聲,轉頭看向不遠處道:“那就問問,他們到底是來殺誰的。”
不知何時,七位身穿灰色衣袍,身上氣息收斂的修行者已經到來。
這七人麵色清冷,手握劍柄,緩緩迫近。
韓牧野伸手指向站在林深身前的賈木河,高聲道:“他說你們是來殺人的。”
“你們說,是來殺我,還是殺這個和尚?”
聽到他這話,賈木河張張嘴巴,瞪大眼睛。
還能這樣問話嗎?
那邊七人根本不答話,隻是抬步往前走。
七人身上,原本壓抑的殺意和靈光交織,化為一道血色的光柱。
這光柱一現,離著數十丈的賈木河就覺得心頭壓抑,完全喘不過氣。
地境!
這七人,每一位都是地境!
七位地境強者來殺人。
賈木河知道,自己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