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孩子怎麼能被公孫無敵前輩收為弟子呢?
小院中和周圍,此時都靜寂,所有人看著畢武河。
“當啷——”
杜海手中劍掉落在地,整個人一軟,跌坐在地,渾身顫抖。
他身側,柯鎮嶽不比他強多少。
劍器掉落的聲音倒是驚醒了畢武河。
他看看四周,臉上露出笑意,拱拱手,然後向公孫止道:“公孫公子稍待,我們收拾一下就走。”
牽著金雲梅和兩個小家夥,回到屋中稍微收拾些衣衫什麼,畢武河他們走出門,將屋門關上。
金雲梅看著關上的屋門,麵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他們一家在這小屋裡住了將近年。
這些年雖然日子艱苦,但也算安寧。
好在,未來會更好!
傷勢痊愈的金雲梅臉上露出笑意,與畢武河一起領著畢雲和畢衝轉身往外走。
公孫止不去看外人,轉身引著畢家人出小巷,登上馬車,車馬喧囂,往上城去。
自始至終,沒有人在意聚合劍宗的柯鎮嶽和杜海。
公孫世家嫡係子弟,便是多看一眼這些人,都是掉身份。
小院外的那些鄰居悄然退開。
今日見到這一幕,恐怕聚合劍宗的人會惱怒。
不過現在他們應該也顧不上了,得罪了公孫世家,聚合劍宗要考慮的恐怕是怎麼才能保命。
皇城中的規矩對於尋常凡人和修行者來說,那是不可逾越的。
但真正的強者和大勢力,他們是定規矩的人。
小院中,柯鎮嶽緩緩轉身,看向周圍空蕩之處。
“杜,杜師弟,我們,我們——”
跌坐在地上的杜海爬起身,將地上的長劍撿起,然後壓低聲音:“師兄,皇城不能待了。”
柯鎮嶽點點頭。
得罪公孫世家,給宗門引來大患。
留在皇城,宗門絕對不會手軟。
兩人忙轉身往城外奔去。
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因為,此時的聚合劍宗已經一片狼藉。
一位身穿紅色戰甲,手持大劍的中年手中每一劍劈下,都能碎裂一片屋宇。
不管是地境的執事還是天境的長老,沒人能止住這位劍修的步伐。
直到踏破大殿,一劍斬碎了聚合劍宗的牌匾,那劍修方才拖著前方倒地吐血的聚合劍宗宗主,大步離去。
宗主被抓走了?
一眾聚合劍宗弟子茫然。
他們遠遠墜著,有人連忙去尋巡衛營。
皇城之中,巡衛營能禁私鬥。
聚合劍宗沒招誰惹誰,就這麼被打爛了,當然要找巡衛營主持公道。
不過片刻,聚合劍宗的宗主被扔在通往上城的大道上。
前方,一隊車隊停住。
騎在馬上的公孫止目光落在前方,身上有戰意湧動。
他能感受到麵前背劍大漢身上傳來的劍意。
那是一種強絕到極點的力量。
皇城赤焰軍中,何時有這樣一位劍道高手?
“這位將軍,為何攔住我公孫家車隊去路?”
公孫止見麵前大漢身上並無殺意,聲音稍微緩和些。
那大漢抬頭,衝公孫止點點頭,然後目光落在一旁的畢武河身上。
“這是聚合劍宗的宗主,我替你們將聚合劍宗挑了。”
他手中大劍壓在聚合劍宗宗主脖頸,然後冷聲道:“聚合劍宗往後加入祁陽劍派,你做一個長老,明白沒有?”
大劍之上,透著森寒的劍意,隻要答半個不字,劍就會刺出。
聚合劍宗宗主艱難的點頭。
他不想死。
畢武河和金雲梅瞪大眼睛。
祁陽劍派,那是他們曾經宗門的名字。
金雲梅的父親,就是當年宗門之主。
祁陽劍派被滅,這名字已經無人再提。
麵前這大漢是誰?
“道友,你是……”畢武河跳下戰馬,拱手開口。
“我叫林深,現在是赤焰軍中校尉。”
大漢沉聲答道。
林深。
林教頭。
林深目光落在車隊後方車架,與那伸出頭來的兩個小子目光對上。
“哈哈,你們要好好修行,等我從界外回來,該還你們的,我會還。”
林深笑一聲,壓住雙目之中差點湧出的淚水,轉頭就走。
“巡衛營的人呢?”
“老子挑了聚合劍宗,自願受罰,你們通報大營吧。”
林深大步奔行,揚長而去。
數位巡衛營高手悄然跟上。
公孫止目光看著林深離開,麵上神色變幻。
畢武河和金雲梅對視一眼,轉頭看向車架上的自家孩兒。
不知為何,兩個孩子臉上神色帶著一絲激動,似乎,他們與這大漢相識多年。
車馬繼續前行,車架後方跟著幾位聚合劍宗之人。
現在,他們是祁陽劍派的人了。
不提林深的威脅,就衝著畢家兄弟被公孫述收為弟子,他們聚合劍宗投靠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屈居下城的聚合劍宗算什麼?
有公孫世家撐腰,他們能走得更遠!
畢武河跟金雲梅商量幾句,便將這些人收下。
重振祁陽劍派,是他們從前不敢想的事情,也是他們壓在心底,不能忘的事情。
現在自家孩子拜在公孫無敵前輩座下,有些事情,不同了!
修行界事情,不就是如此?
——————
中城,浮靈裡。
這裡有一座不大的書院,名為尚學院。
尚學院一共有五位儒道大師,還有數百位求學學子。
皇城中能入皇城書院的人畢竟太少,大多數學子都是在各處學院求學。
數百人的學院,城中多如牛毛。
此時,一位身穿錦袍的矮胖青年手中持著一張請柬大步奔到書院大堂。
“邱院長,邱院長,大事情啊!”
青年高呼,引來大堂中端坐的學子們回頭。
這青年名叫慕容退,乃是浮靈裡大商家嫡子。
這家夥是硬塞進來學院的,不學無術。
聽到慕容退咋呼,上首端坐講課的黑須老者眉頭一皺,抬手一道靈光落下。
“慕容退,你又來擾亂學堂秩序!”
老者一聲高喝傳來,金色的浩然氣化為鎖鏈,往矮慕容退頭上壓下。
“院長,院長,我是真的有大事情!”
被鎖鏈鎖住的慕容退抬手將手中的請柬揮舞。
“莪有一張花船的請柬,特地來送院長!”
花船請柬。
周圍學子都低頭輕笑。
上首老者麵上一寒,沉聲喝道:“不學無術的東西,老夫邱楚奇豈是如你這般流連花船之輩?”
“今日老夫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我輩儒道治學當苦修,當修心。”
老者說著,手中一柄玉尺閃動靈光,就要朝著慕容退砸下。
慕容退將頭一縮,高呼一聲:“院長,這是玉曇花文會的請柬,我花費十萬靈石買來,你不要我自己去了!”
玉曇花文會?
邱楚奇一愣,身形一閃,落在慕容退身前,伸手將請柬拿在手中。
“當真是傳說中玉曇花文會的請柬?”
“隻是這複刻之物,能參加文會嗎?”
口中嘀咕一聲,邱楚奇大步奔出學堂。
“老夫去見一位儒道大修,你們自習。”
自習?
大堂中那些學子轟然應好。
“院長,你倒是給我放開啊……”
慕容退慘呼一聲。
……
公孫無敵時隔數百年重新收入室弟子,這事情不到半日就傳遍小半皇城。
皇城劍修都好奇是什麼樣驚才絕豔之人,能得到公孫無敵青睞。
以公孫述大劍修身份,隻要說收徒,那願意拜在他門下的人能從上城排到皇城外。
便是皇族中許多精英,托人苦求,也沒能打動公孫述。
今日卻突然傳來公孫述收弟子事情,誰能不好奇?
不少大劍修都上門去詢問。
隻是相比公孫述收弟子消息,此時皇城中更喧囂的,是兩日之後的玉曇花文會。
世人知道此文會的本來可不多。
一直以來,有資格參加文會的都是儒道巔峰大能。
這本來不過是些儒道大修私下舉辦的文會,不知怎麼回事,一夜之間傳遍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