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海的海水擁有消弭一切的力量。
白澤宇在前，身上散發道道光暈，將海水排開。
韓牧野跟在他身後，緩步前行。
“白澤，你能看透世間因果，你能看透水玥兒他們的因果輪回嗎？”韓牧野看向白澤宇，輕聲開口。
水玥兒，是水靈宮少宮主，水靈宮的背後，乃是靈甲妖族。
“看不透。”白澤宇有些氣悶的低語。
“天尊說，有些因果，少牽扯為妙。”
白澤宇說完，身形往海底墜落下去。
韓牧野笑著搖搖頭，跟了過去。
兩人穿行一層層水域，可以感知到水域之中的怨氣已經慢慢分層，越往下越濃鬱。
到後來，滿眼的黑色，猶如墨汁。
“轟——”
白澤宇一頭撞開虛幻空間，領著韓牧野落在一座恢弘宮殿之中。
韓牧野麵上神色不變，對四周景物看也不看。
這無儘海就是無儘天尊的道場，其中景物變幻還不是隨心而動？
都是假的。
宮殿也好，怨氣也罷，都是無儘天尊想讓他看而已。
“不愧是凝聚劍心神魂之人，心性到底是堅定，已經不為外物所擾。”無儘天尊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寶座上。
此時的無儘天尊可不是賈五那樣子，而是一身袞袍，頭戴金冠，麵容威武。
周身靈氣收斂，但有絲絲大道之力，將虛空都排開。
“天尊這超脫之路，越發的清晰了。”韓牧野看向無儘天尊，輕聲說道。
無儘天尊麵上也是露出笑意來。
打量一下韓牧野，無儘天尊擺擺手，一旁便有身穿白裙的女修上前，送上靈果。
血色的靈果透著圓潤的神魂之氣。
韓牧野拿一顆送入口中，眼中一亮：“好果子啊，此果一顆，便抵得上四品神魂之丹。”
“天尊，可有多的，我都買下。”
韓牧野的鑒定讓無儘天尊麵帶笑意，可一句買下，讓他的臉寒了下來。
“韓兄，這等神魂純淨之果，你覺得會多？”一旁的白澤宇搖頭道。
韓牧野當然知道，這種果子難得。
可難得，不代表無儘天尊手上不多。
天尊之力，那是能改變空間，觸及時間脈絡的。
“哎，我得了一些元天靈液，本來準備拿來跟天尊交易的……”韓牧野有些遺憾的開口低語。
上首的無儘天尊雙目一瞪，看著韓牧野：“元天靈液？幾滴？”
韓牧野抬手，一個臉盆大的玉碗出現，其中滿滿當當的青翠靈液。
無儘天尊身形一閃，落在韓牧野身前，眼睛緊盯玉碗。
一旁的白澤宇嘴巴長大，似乎能吞下自己的腦袋。
元天靈液，這可是天尊大修洗練自身神魂與肉身，消除沾染力量的寶物。
世間修行，怎麼都會沾染各種異種力量。
以元天靈液可以洗練掉這些力量，讓自身力量越發純粹。
此等寶物，一滴都會引來天尊強者搜尋。
若是有個三五滴，那更是要全力搶奪了。
可韓牧野這一次拿出的，滿滿一盆，就是萬滴也不止啊！
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多的元天靈液？
巍然不動許久，無儘天尊方才輕舒一口氣，淡淡道：“確實是元天靈液。”
他的身形回到原處，看著韓牧野：“你，得到了一座神庭寶庫？”
果然是天尊，直接就猜到神庭寶庫。
也是，世間能有這等寶物，還這麼多的，也隻有神庭寶庫了。
韓牧野麵帶微笑，托著玉碗道：“天尊，這元天靈液，你拿什麼來換？”
這等寶物，當真是拿來交易！
白澤宇隻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跟不上這位韓謫仙的思路了。
“你不怕本天尊直接出手搶奪你的寶物？”無儘天尊有些好奇的看著韓牧野。
這一碗元天靈液既然到此，那他無儘天尊就是勢在必得。
不管是交易還是其他手段。
“天尊以怨氣成道，力量終究是駁雜了些，元天靈液剛好對天尊有用，我才拿出來的。”
韓牧野麵色不變，將玉碗往前一推。
“就算這靈液全都送了天尊也無妨，神庭寶庫裡，這種東西，不少。”
炫富。
赤裸裸的炫富。
而且還是在一位天尊強者麵前。
白澤宇覺得，這家夥急吼吼來無儘海，就是為了來炫耀的。
他也不怕寶物被搶了？
不過也對，他隻是一道神魂到來，便是搶了，也傷不到根本。
無儘天尊麵上神色未變，但身周的氣息明顯有一絲波動。
“好，這靈液本天尊要了。”
“你說吧，想要交換什麼。”
抬手一招，玉碗落在掌心，無儘天尊開口道。
這一碗元天靈液的價值，可是難以估量。
韓牧野要換取的，自然是一位天尊才有的東西。
“我要前輩在這一次道爭之中親自出手。”韓牧野看向無儘天尊，淡淡開口。
親自出手？
一位天尊？
無儘天尊眉頭一皺，沉聲道：“不過是道爭，沒必要吧？”
韓牧野盯著無儘天尊，雙目眯起：“天尊，這一次的道爭背後，恐怕不隻是道祖之爭吧？”
無儘天尊身上一道暗紅的光暈一閃，似乎要將韓牧野的身形撞碎。
站在韓牧野身後的白澤宇整個人直接飛出大殿。
韓牧野立在那，淡淡道：“當初天尊你就說不願摻和大勢力之爭。”
“能被天尊稱為大勢力的，恐怕隻有上三天那幾個。”
說到這，他頓了頓，接著道：“當初天玄道祖發起道爭時候，也說是大勢力所迫。”
無儘天尊沉吟片刻，點頭道：“不錯，此事確實有上三天勢力參與，真到關鍵時刻，便是天尊也有下場。”
韓牧野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無儘天尊。
不用開口。
“你要我下場也行，這一份元天靈液足夠了。”無儘天尊雙目之中透出晶亮神光。
“我已走上超脫之路，還真想再會會這些當年的老友。”
無儘天尊願意親自參與道爭。
道爭背後，不止是道祖，還有天尊布局。
韓牧野一直猜測，直到此時才得到明確的答案。
“天尊，當年神庭覆滅時候，也有你的參與吧？”韓牧野下一句話，讓他的身軀直接凍結！
“轟——”
無儘天尊目中神光撞在韓牧野身上，然後激起一片青色光暈。
“仙光？”
“你是神庭餘孽？”
無儘天尊的聲音之中透出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