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無儘海上，因為白澤的話，無儘天尊選擇放棄全力出手一戰，而是與韓牧野合作。
那時候，韓牧野看到了白澤目中的閃爍。
“我剛才給天尊的意見，已經是，我們最好的未來。”
看著韓牧野，白澤雙目中的靈光深邃悠遠。
他麵上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道：“我看不透你的未來，看不透你的過去，可我能看出自己該走怎樣的選擇。”
如果當時無儘天尊真的要一戰，結果會怎麼樣？
韓牧野不知。
就算有三座劍塔在手，他也不敢說能必勝一位走上超脫之路的大能。
但他有信心，不會死在無儘海。
那之後，他或許就會直接與無儘海對上，然後調動各方大軍，攻入無儘海，搶奪資源。
彆說，拿無儘海做靶子，還真是最好的選擇。
要是能奪到無儘天尊的超脫之路，執掌地獄輪回，那修行界會更興盛。
輕輕搖頭，韓牧野將這個念頭散去。
無儘天尊也不是那麼容易斬殺的。
要攻下無儘海，最終結果恐怕就是兩敗俱傷。
所以白澤說，他給出的是最好選擇。
“無儘天尊是此方天地之中孕育的生靈，天生是對此界有特殊感情的。”
“不管是牧神還是水君，很多當年的大能並非此界所生。”
“此方修行界，真正天地孕育，最終成就大能的強者不多，無儘天尊算一個，源天劍神算一個。”
白澤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無儘海，麵上帶著唏噓。
“你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所在的世界被吞噬，被占據，被肆意毀壞，卻無能為力，這是怎樣悲哀的事情嗎？”
“天尊選擇以輪回對抗，自墜無儘海中，已經算是很勇敢了，我，當初就做了逃兵……”
韓牧野點點頭，開口道：“無儘天尊確實是有大毅力之人。”
“我很好奇，前輩看到的自己的未來是什麼？”
看著此方天地被仙界統治，被外來的強大力量鎮壓，卻無能為力，無儘天尊的痛苦可想而知。
這般一想，今日無儘天尊能在最後時候放棄與韓牧野一戰，當真是有絕大的毅力。
今日斬殺韓牧野，搶奪此界統治之權，甚至將所有外來的力量驅除，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未來。”白澤看向四周，低聲道：“未來我會去仙界，不過，那已經不是我了。”
不是我？
韓牧野渾身一震。
白澤擺擺手，雙目之中靈光一閃。
“我雖然看不透你的未來，但我也看到了些時間線。”
“記住，霸下天碑有大秘密。”
說完，白澤身形一動，向著韓牧野輕笑點頭，然後直接淡去。
韓牧野點頭，麵上閃過複雜之色。
下一次再見到的白澤，就不是白澤，而是，無儘天尊的分身了……
今日白澤所給的意見，對於韓牧野是最好的選擇，但對於無儘天尊卻不一定是。
白澤算是背叛了無儘天尊。
所以，他的未來，已經定下。
韓牧野不知道白澤這樣做，到底是因為真的看不透自己未來，還是看到了彆的東西，或者，是因為自己霸下血脈的身份？
韓牧野融合神獸之力與彆人直接奪舍不同，他是得到神獸傳承，並且慢慢融合血脈。
他的霸下血脈之力，在神獸之間是被認可的。
不管是麒麟還是其他神獸，都是將韓牧野當做同族。
遠處，白澤宇向著韓牧野一躬身，然後離去。
白澤宇有白澤血脈，但並無白澤的那等神通，他看到的東西沒有自家老祖所見遙遠。
但他也有驅凶避禍的本領。
他所做的選擇，也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了。
韓牧野的身形消失在無名島嶼上，飛遁而走。
螢火島上，韓牧野並未直接走進城池去禦景劍鋪。
他是從海岸邊上岸，然後從當初曾大牛所居的海邊小村莊走過。
海邊小村還是從前的樣子，世世代代生長在這裡的村民，依然過著他們的日子。
曾大牛一家的離開，並未給這個漁村帶來什麼變化。
倒是數十裡外的鎮上，有了些不同。
那位與曾大牛結交的陶家家主顯然是有心的，如今的鎮子多出了不少建築，其中還有兩個店鋪，專門售賣上好的兵器。
這些修行者能用的寶物，給小鎮帶來了人氣。
店鋪中放著的，是煉器大師曾大牛親手打造的靈器刀劍。
這些寶物一件就能給陶家帶來數千靈石的利潤。
鎮上還多了兩座學堂，七八個煉器鋪子。
這些煉器鋪子裡都是學徒，據說都是鎮上人去城裡跟隨曾大牛大師學了煉器手段，回來造福鄉裡。
韓牧野走出小鎮時候，麵上多了些笑意。
修行界的力量對於凡人百姓來說，也是可以有好的變化的。
對於外來的修行者，這個小鎮上是歡迎的。
修行力量是惡龍，這力量對於螻蟻一般的凡人來說，可能會帶來滅頂的災難。
但要是能和諧相處，那凡人也能得到無儘好處。
比如那些修行者隨手拿出的一顆靈石，就能讓凡人一大家子吃喝一年。
“所以，無儘天尊也在糾結，到底該不該讓這些外來的力量消失。”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那些外來力量已經與此方世界結合融入，不分彼此了。”
走到螢火島城外，韓牧野輕聲低語。
這一路上，他自己身上的力量也在不斷變化。
三座劍塔融合，其中蘊藏的力量不是疊加，而是成倍翻轉。
掌控這樣的劍塔之力，他需要調動更多力量去契合。
一路上他也在思考，自己該不該借助劍塔的力量。
站到禦景劍鋪門前時候，他有了答案。
此時的禦景劍鋪門前，簇擁的修行者數以百計。
“今日店中會有一柄半法寶出來，不知是哪家能得去。”
“三宮七閣十五樓，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得到這等寶物？”
“增大牛大師好手段，竟然能引來這麼多寶物，隔三差五就拍賣一回。”
韓牧野立在大道上，聽到四周都是在談論。
曾大牛和邵天一執掌這劍鋪後，靠著韓牧野留下的各種關係，將劍鋪打理的越來越好。
劍鋪之中除了曾大牛自己煉製的劍器，還有許多是從各家大勢力運作來的寶物。
禦景劍鋪憑著各層關係，在整個碎星島上都混的風生水起。
店鋪之中，邵天一和曾大牛正忙碌著。
原本手中捧著賬冊的邵天一忽然有所感應，抬頭看向店鋪之外。
“掌櫃……”
曾大牛疑惑的抬頭去，瞪大眼睛。
立在大道上的韓牧野向著兩人輕輕微笑點頭，然後身形散去。
他沒有走進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