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切離開。
對於一位大修士來說,宗門是助力,也是羈絆。
真正的強者,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拓跋成身上背負了金澤宗主的囑托,為了九玄劍門的崛起可謂竭儘全力。
等趙普他們歸來,將九玄山交給他們,拓跋成就可以全力追尋自己的修行之路。
其實,負重前行,也是修行的一種。
這一點,韓牧野深有體會。
便如現在的他自己。
在西疆三個月後,韓牧野與木婉同行,往中州。
白鹿山書院。
皇城。
一路上,兩人如同凡人一般,風餐露宿,看儘風光。
皇城之外,永定河上的仙舟仿若仙城。
木婉麵帶笑意,牽著韓牧野踏入仙舟,立在甲板上的雲錦笑中含淚。
……
二十年。
韓牧野在天玄世界隱居二十年,方才悄然離開。
雲錦最終沒有跟韓牧野他們去上天域,而是留在天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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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之路,過眼雲煙。
韓牧野在天玄二十年,整個修行界已經翻天覆地的變化。
萬界大陣勾連無數世界。
各方修行者通過傳送陣,前往各處世界,見識到自己從不曾經曆的世界。
短途的穿行價格便宜,很多地境修行者都能承擔。
隻要隨身多帶些寶物,前往其他界域賺取差價,就能補回傳送的費用。
至於那些長距離的傳送,都是不差靈石的主,無所謂。
修行界中,各方世界的聯通,是最能提升整體實力的。
二十年,修行界中天尊修行者出現了十三位。
道祖之境的大能,更是數以百計增長。
此時,修行界中最繁華之地,已經不是上天域。
演法台所在的沉木淵。
這裡才是整個修行界大能強者彙聚,無數精英強者駐留之地。
便是不登上演法台,隻是在外觀摩,也能有無限收獲。
整個沉木淵方圓十萬裡,全都是修行者。
就算是無法直接去觀摩,還有五羊閣兜售的各種影像。
隻要你想看,甚至可以去定製。
你想觀摩哪位大能闖關,五羊閣便為你單獨錄製其闖關影像,隻要你能付得起靈石。
至於那些大能強者會不會介意,不用擔心。
演法台本身就是為修行界演法,登台,就不懼人看。
何況如果連彆人觀摩都不敢,那又何必上台?
反過來,演法台上都能超越自己的強者,何懼彆人觀摩?
重回雲天藥穀的韓牧野在修整半年後,再次悄然出發。
這一次,木婉沒有與他同行。
他要去的是當年被擊碎的莽荒故地。
那裡,有霸下一族的天碑。
當初,麒麟,武侯,還有莽荒遺地的那些神獸,都說過,等有一日,一起去莽荒故地看看。
“轟——”
虛空之中,轟鳴炸裂之聲傳來。
一尊巨大的異獸在虛空之中遁行。
“窮奇!”
身背雙劍的項淩霜低呼出聲,一步跨出,雙目緊盯前方。
前方,那雙翅展開,渾身黑色鱗甲的異獸,正是莽荒異種,上古凶獸窮奇。
飛落韓牧野身前,窮奇化為一位穿著黑甲,滿臉魔紋的中年大漢。
看向韓牧野,窮奇咧嘴一笑。
“諸位,好久不見啊。”他目光投向韓牧野身後那些從莽荒遺地而來的妖族強者。
這些當初耗儘力量的神獸妖獸,如今已經重回巔峰。
這一次韓牧野帶他們一起,去尋找失落的莽荒世界。
再見窮奇,不管是麒麟還是陳慶之,或者是身後那些神獸異獸,都多了許多感慨。
上古神庭時代,他們都是莽荒妖族,在神庭掌控之下。
後來神庭崩塌,莽荒也被打碎,無數莽荒強者被斬殺,他們都是僥幸存活下來。
能從那個時代活到現在的妖族,其中經曆的艱難,回頭看看,滿眼都是辛酸。
麒麟投靠無儘天尊在碎星島苟存,陳慶之在天玄,壓製力量不出,窮奇迷失在堤壩,那些背負了莽荒遺地的神獸異獸,都沉睡了……
時代滾滾如洪流,不管是大能強者,還是那些尋常修行者,都無力反抗。
要想跳出時代的洪流,除非是那種能掌控整個世界的強者。
可是,就算是這等強者,誰敢說,就真的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自由?
“諦聽已經前往莽荒舊地,他會給我們留下指引。”窮奇看著韓牧野低聲開口。
韓牧野的戰力已經超越了這裡的所有人。
而他神獸霸下血脈的身份,也讓所有的莽荒遺族強者對他沒有排斥。
“好,我們這就出發。”
韓牧野點點頭。
諦聽能看到過去未來,與白澤有著同樣的神通。
也隻有這樣的本領,才能看透虛無,尋到當年失落碎裂的莽荒。
橫穿百億裡,借助數次空間陣法的傳送,韓牧野和幾位擁有空間神通的神獸一起出手,破開虛空屏障。
如果不是這等手段,光是穿回莽荒崩碎之地,恐怕就要百年。
而沒有諦聽留下的標記,最大的可能就是,根本尋不到莽荒所在。
“快到了。”
三年之後,前方虛空中的碎石越來越多,氣息也多了些蒼茫,麒麟立在一座巨大的隕石上,麵色複雜。
一眾神獸異獸都是抬頭看著前方。
那種蒼黃的氣息,就是莽荒。
韓牧野雙目之中透著一絲晶亮。
他能感覺到,這蒼黃氣息對神獸身軀是有好處的,能催發血脈力量的提升和精純。
但這種力量,似乎又被壓製住。
“其實,我不明白,當年為什麼被獻祭的是莽荒。”陳慶之雙目之中閃動精芒,盯著前方的蒼黃虛空。
“你們有沒有發覺,這裡的莽荒氣息,少了些什麼?”
他是蒼龍之身,修為戰力強橫,隻是一直壓製肉身力量,此時放開壓製,身上氣血澎湃。
“好像,少了一絲狂暴。”一位頭上生著虎紋的老者低聲開口。
越是血脈力量強大,越是能感受到莽荒氣息的變化。
“確實,當年我們在莽荒之中根本難以控製自身力量。”一位滿身黑甲的老者低語。
“嗡——”
一道震響,虛空中一身白袍的諦聽飛落而下。
“當年他們抽取了莽荒傳承自洪荒世界的力量。”
“沒有了這洪荒本源,我們的血脈力量就再不可能進化。”
諦聽轉頭看向韓牧野,麵上神色凝重。
“你也一樣。”
“此界之中唯一能讓你的血脈進化的就是霸下一族的天碑。”
“不知道你有沒有取回天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