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六的話讓一旁的黃脂虎低頭看向他。
當初黃老六獨自離開天玄世界，不就是一場生死離彆？
如今，黃老六看透了一切，修為也已經到世間難尋的程度，確實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話讓韓牧野微微沉默。
如果可以，韓牧野也願留在天玄，留在凡塵。
可是這一路走來，不管是身不由己也好，自己追尋也罷，越走越遠，越不能停留。
如今的他也算是站在了修行宇宙的巔峰，卻越發孤獨。
“那還不容易？”一旁的秦蘇陽笑著道：“等這萬域爭鋒結束，我們重回天玄，繼續做那凡塵中的凡人便是。”
“黃庭豎黃兄如今建神庭，立仙界，長生久視，可不逍遙？”
眾人都是微笑，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回不去了。
現在的他們看似逍遙自在，其實自身的修為要進一步都是無比艱難。
更不用說他們如今所求的任何機緣，所帶的風險都是難以想象的。
一個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要想真的安穩，或許要踏入周天神界，踏入周天戰場吧？
韓牧野沒有說話。
量劫已經開啟，沒有人能躲得過。
不管是在場的這些舊友，還是整個修行界中的人，最終能在量劫中渡過的不知能有幾人。
他現在積蓄力量，不斷提升九玄劍門弟子的實力，就是為了等有朝一日量劫衝擊而至時候，他們能有一絲抵抗之力。
真的如那些躲在周天戰場中的大能一樣，閉眼不去管外麵世界？
韓牧野做不到。
“義父，那就是無垠亂域。”立在一旁的黃脂虎伸手指向前方。
所有人抬頭看去，那邊一道道流光閃爍，似乎有著無儘的虛幻動蕩。
各種流光，每一道就是星辰隕落。
好似雨落的一顆顆隕石，不斷穿梭。
這樣的空間，一個不慎就會被星辰和隕石撞上。
而且，這虛幻的亂域透著無儘的虛幻力量。
就算是仙君仙尊境，在這等地方也可能迷失。
“這氣息……”韓牧野身側，穿著一身黑甲的渾沌麵上露出一絲凝重。
“如果我沒有感知錯的話，這亂域之中有逆轉空間的本源規則力量。”
“上古時代，孕育幻靈蟄龍的地方，才有這樣的規則。”
幻靈蟄龍，上古時代，這種神獸又被稱為逆獸，孽龍。
不遵守神獸之間的規則，在神獸之間挑起鬥爭。
孽龍一直都是洪荒宇宙之中的叛逆者。
“上古洪荒霸主之中，就有一位是孽龍。”
“後來星河宇宙攻破洪荒，孽龍一族悄然離開。”
渾沌低語，雙目之中閃動靈光。
“其實，當年洪荒中各個族群不合，就有孽龍挑撥的結果，若不然也不至於真的擋不住星河宇宙的戰傀。”
星河宇宙的強大就在戰傀戰甲，煉器手段強盛。
但洪荒宇宙也是橫跨數個宇宙，力量恢弘的神獸種群。
如果洪荒中能團結，抵擋星河宇宙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在韓牧野看來，星河宇宙以煉器之強攻滅各方，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洪荒就算能團結，恐怕也抵擋不住星河宇宙。
“將飛舟的操控權交給我。”韓牧野站起身，走到船頭，朗聲開口。
黃脂虎點點頭，將一道靈光推到韓牧野身前。
韓牧野抬手點住這一道靈光，飛舟轉向，朝著一處虛空之地飛遁過去。
……
“轟——”
無垠亂域之中，一座荒蕪星辰之上，忽然響起爆裂轟鳴。
一頭百丈身軀的二品天妖獸直接化為一道黑甲刀臂身軀，口中嘶吼，飛身前衝。
其背後雙翅展開，引動罡風向著四周逸散衝擊。
“列陣——”
前方，高喝之聲下響起。
至少上萬修行者立起一道道的光幕，化為牆壁。
牆壁之上，道道的長槍林立。
“轟——”
二品天妖獸的身軀撞在牆壁之上，人牆炸裂，數以百計的修行者身軀被撞飛。
“再立陣——”
聲音響起，恢弘嘹亮。
一道道的光幕，光網，向著那二品天妖獸籠罩過去。
天妖獸身軀一動，便將那些光網撕碎。
“雲天戰陣——”
前方，再次有高呼之聲響起。
隨著這一聲高喝，一層層的戰陣出現在前方。
靈光相接，直上雲天。
一位位修行者身上氣機與靈氣相連，然後凝成一體。
“轟——”
天妖獸的身軀撞在這層疊如雲的光幕氣機直上，沒有撞破，反而是向著後方倒卷回去。
那好似遮蔽雲天的大陣也跟著壓過去。
層疊的雲頭，壓住了那頭二品天妖獸，讓其身軀翻滾，卻不能逃遁離開。
“諸位兄弟，加把勁，斬殺這頭天妖獸，我們就能兌換一件洪荒戰兵，那時候出手就爽利多了。”前方站著的大漢手持一柄長叉，放聲長笑。
“轟——”
隨著雲天大陣壓下，那一頭二品天妖獸身軀被擊碎。
一顆澹金色的天珠浮起。
前方大漢飛身衝出，伸手抓向那天珠。
“吼——”
就在此時，一聲長吼傳出。
半空之中，一頭天妖獸直接衝進大陣之中，一把將天珠抓下。
“吼——”
“吼——”
一聲聲嘶吼傳來。
周圍天穹，一道道天妖獸身影浮現。
戰陣之前，所有的修行者都麵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