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至龍徹底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再也沒有了睡意,他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他沒說,許臨月也沒說,雙方就這樣沉默下來。
沉默間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權至龍凝視著牆,看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開口,“如果……我不想呢?”
許臨月眉眼微微彎了彎,淡淡的回道:“這不像您。”
權至龍反問:“你不信我?”
許臨月被問的一怔,人也愣了一下,她不信他嗎?
確實,她不信。
權至龍對她怎麼樣,有幾分感情她其實一直清楚,他是喜歡她,但要說非常喜歡肯定沒有,甚至,許臨月覺得他對她的喜歡可以用微薄來形容。
對她沒有很喜歡,卻又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許臨月覺得是因為他知道她不吃肉,那天又把她氣哭了,由此產生了愧疚和抱歉的情緒,並在這基礎上想彌補她一些而已。
就跟他們的百天紀念日一樣。
在一起一百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他也說了要好好慶祝一下,她滿懷希望,憧憬著期待著。
結果他放了她鴿子。
這麼重要的日子被放了鴿子,說不生氣不失望那是假的,她當時那麼期待啊。
被放鴿子後的那個晚上,她晚上十點接到了他的電話,她第一次表達出了不滿,他可能也覺得理虧,難得服軟了一次,第二天跟她過了他們的“一百天”。
當時她不知道,又喜歡他,這件事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
等到後來她才知道,他愧疚是愧疚,愧疚後他也會進行彌補,但彌補完後呢?他依然我行我素,並沒有改正。
就跟現在的他一樣。
他對她感到抱歉愧疚,這種情緒稍微有點良知的都有,不稀奇,他也想補償她,但補償完之後呢?
還是那樣啊,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如果跟百日那次一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未來等待她的必然還是無數次他的漫不經心,不以為意,無數次她的患得患失,輾轉反側。
許臨月隻要一想到那個場景,整個人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她感到窒息,感到難受。
她拍了拍心口,決定速戰速決,“所以,前輩,這些總共多少錢?您說一聲,我好轉賬給您。”
權至龍:“……”
沒回答、答非所問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了——她不信他,也拒絕他的追求和靠近。
這讓他惶然,也有幾分無措,“臨月……”
許臨月非常堅決的,“拜托您。”
權至龍見她這麼堅決,一顆心就沉了下去,他低下頭看著空調被上的小雛菊,看了許久才開口,“我知道了,錢——你就不要給我了,你隨便找個公益活動捐了吧。”
許臨月沒異議,“那是多少?”
權至龍掀開被子下床出門去找小票,小票昨晚被他丟在客廳裡,權至龍走出去把小票翻出來,他看著金額,把金額報給她,報完後他又叫她,“臨月……嘟嘟嘟。”
電話被掛了。
連個道彆都沒有,迫切、嫌棄的態度好像他是什麼可怕的細菌一樣,讓她避之不及。
權至龍感到了受傷,難過,這種被自己喜歡的人嫌棄的滋味真的太讓人難受了,已經沒有睡回籠覺的心思了,也不想睡,因為根本睡不著。
心裡煩悶的厲害。
他盯著桌上的蝴蝶洋牡丹看,白色的蝴蝶洋牡丹經過一個晚上還很鮮豔,花也開的很漂亮。
透過花他仿佛看到那個早上的她眉眼飛揚的跟他說蝴蝶洋牡丹很漂亮,還特彆熱情的找照片給他看,在他給她訂了蝴蝶洋牡丹後更是開心的咬著唇直笑。
可現在他送蝴蝶洋牡丹給她,她拒絕了不說,還要把錢還給他。
疏遠、劃清界限的態度非常堅決。
權至龍的心情更不好了,她真的不喜歡他了嗎?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權至龍不信,打心眼裡拒絕這個可能,她那麼喜歡他,她之前那麼喜歡他,怎麼忽然就變了,變得堅決,抵觸他的接近?
他不知道。
他想了想,一切都是從他失約她生日開始的,可失約這事事出有因,他跟她解釋了,緋聞他也解釋了,她也還是要跟他分手,分手後他知道自己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也進行彌補了,她也還是這樣。
權至龍煩躁的“嘖”了聲,他煩的不行,整個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完全的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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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許臨月掛掉電話後,又噠噠噠的跑出去簽收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