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雅見女兒平靜下來了,忙去擰了毛巾過來給她擦臉,她給女兒擦了臉,又給她擦了手,等弄好後她才坐到兩人對麵,“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權至龍看了許臨月一眼,她眼尾還是很紅,鼻尖也是,怕她等等說了又要哭,權至龍清了下嗓子,回道:“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接了檔綜藝,綜藝在桃口村錄製……”
沈秋雅聽到桃口村三字呼吸就變得急促,臉色也變的慘白,足以說明這個村子給她帶來怎樣的傷害。
權至龍注意到她這個變化,心裡不忍,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說話的語氣,“我們過去後,那家人可能聽到了點風聲,還特意過來看臨月,問她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沈秋雅聽的心都提起來了,“後來呢?”
“今天那家人就過來找臨月,想把臨月拉回去……”
沈秋雅聽到這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她咬牙切齒的,眼裡也迸射出仇恨的光,“那一群畜生,那一群不得好死的畜生!”
許臨月想起下午時的驚惶,再想想媽媽曾經遭遇了什麼,眼角一下又沁出了淚,小聲的嗚咽出來。沈秋雅見她又哭了,忙收了怒火,安慰道:“月月不哭,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不哭。”
權至龍也安慰著她,許臨月抽噎了會才慢慢停下,停下後她隔著朦朧的視線看向媽媽,“媽媽,當時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去外婆家一趟就……”出事了,不見了。
沈秋雅一臉的憎恨和懊惱,“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那天她接到爸爸的電話,爸爸在電話裡說媽媽不舒服,她放心不下就等月月睡下後回家一趟。她夫家離娘家並不遠,她直接走路回去就行,那條路她也走了很多次,來來去去的都沒什麼事。
她也以為這次會跟之前一樣,沒想到居然出了意外。
她在路上遇到個孕婦,挎著大包小包,手裡還牽著個小孩,那孕婦過來問路,說是過來投奔親戚,結果找不到路了。
她給她指了方向,結果那孕婦說不認得路,乞求她送一送。她不是很想去,那孕婦就哀求她,那孩子也巴巴的看著她,可憐兮兮的,那孩子看著和月月差不多大,她心一軟。
那孕婦見她動搖了,又說她隻是要她幫忙走過這一段比較難的路,等過了這段就好了,她看她們弱的弱,小的小,就沒忍住答應了。
結果這一時的心善換來的是五年黑暗的日子。
到白家後,她起初不順從,非常激烈的反抗,拒絕白中宰的接近,白家人很惱火,但一開始也還沒采取什麼強硬措施,隻是關著她看著她。
她又氣又怒,接著又在驚惶中發現了身孕。
知道後她哭了起來,不單單是因為這是丈夫的遺腹子,更因為如今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局麵。哭後,她假意順從,等可以出來後,她借機逃跑,可她人生地不熟的,哪裡能跑的開呢?
第一次逃跑被白家人抓了回來,抓了回來後,白家人看的更嚴了,她根本沒第二次逃跑的機會,這時時間又一天一天的過去,而她也還是被關著。
為了保住孩子,她不得不委身與他,虛以為蛇,讓白中宰覺得臨曦是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後白家的人也慢慢的放鬆了對她的看管,等見她確實“老實安分”了,這才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她忍著,聽著,看著,等將周圍的地形和交通摸透後,她開始了策劃,這一策劃就是兩年,臨曦五歲那年,她終於找到了個機會,帶著他跑出來。
那個晚上十分凶險,好幾次她都差點被發現,還好最後她逃了出來。
逃出來後並不是就天下太平了,白家也不是任由她跑了就算了的人,他們找了好幾次,她惶惶不可終日,東躲西藏,這樣前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稍微穩定一點下來後,她本來想回去,結果這時白家人又卷土重來,還揚言要是被找到就弄死她,她打消了回去的心思。夫家老的老,小的小,丈夫又已經不在,白家又都是一群畜生,她根本就不敢拿家人的安危去賭,結果這一耽擱又是兩年。
等到後邊她終於穩定下來了,她發現月月出道當了明星,女兒當了明星反而讓她更加不敢和她相認,怕給女兒丟人,怕給她帶來麻煩,她隻好按下相認的心,在暗中看著,默默的守護著她。
許臨月聽的差點沒哭出來,“媽媽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媽媽從來就不是我的恥辱,媽媽做錯了什麼?”
心善錯了嗎?
幫助人錯了嗎?沒錯,錯的是那些心術不正利用人們善心的人!這些人才是要被譴責,要被痛罵的!
許臨月抱住媽媽,“媽媽以後不要再這樣想了,我會傷心的。”
沈秋雅擦了擦眼角,“好,”她又拉了兒子過來,“這是你弟弟,你見過很多次了,臨曦,叫姐姐。”
白臨曦叫了聲姐,許臨月看著眼前的少年,想想和他認識來的點點滴滴,眼圈又是一紅,“你這個壞孩子。”明知道她是他姐姐,卻一直沒說。
白臨曦揚起嘴角,嘴角揚起的同時淚也掉了下來,“姐姐不要生我氣。我也很想和姐姐說的,但還不到時候。其實我跟姐姐一樣,也一直在想姐姐的。”
許臨月點點頭,傾身抱住他。
白臨曦可能不是很習慣和異性接觸,他僵了下,才笨拙的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拍著姐姐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現在我們不是團圓了嗎?”他笑起來,“姐,我好高興啊。”
許臨月差點沒被他說哭。
權至龍聽的也十分不舒服,他轉過身擦了擦眼角,才又轉回來,“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他冷靜理智的給他們分析,“白家既然已經知道了,絕對會追來,這裡肯定是不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