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戲很簡單,南言拍完了去導演那兒看了看,而蘇斜還在低頭看著單反。
“小蘇,你拍的照片怎麼樣,我們看看。”
這個拍的照片自然是不能在鏡頭裡出現的。南言的這一組要曝光出來的照片,是一個知名攝影師親自掌鏡。
同樣,所有原木手下的照片,也都是產自與這位老師。
蘇斜慌張抬頭,不自覺把相機往身後藏了藏。
“……拍的不好。”
“沒指望你拍的好。”
元正老師說話很不客氣。
南言都忍笑。
“也不一定,蘇先生跟著秦老師學,殺青的時候彆的不說,拍照技術肯定會大有進步。”
蘇斜在那天晚上拉了她一把,直接等於救了她一命,南言其實對蘇斜本來是有些小小的偏見,不怎麼待見他,但是現在人家是救命恩人,南言對蘇斜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
南言還尋思著,等殺青的時候,她要和沈珺故一起請蘇斜一頓飯。
蘇斜尷尬地笑了笑,手裡的相機還是沒有給出去。
他拍了十幾張。
每一張的南言都是還不一樣的。
她冷冰冰目視著鏡頭,就算沒有太多的表情,那雙眼還是勾著人心。
照片不能讓人看見。
蘇斜悄悄拔了單反的卡,自己私藏了,又買了一張新卡插進去。
全程隻有攝影師秦老師知道,但是他沒有過問,每次接過相機,都是沉默地拍片。
下一場戲是路戲。
白楊為了趕一場試鏡,在堵車的路上脫了高跟鞋一路狂奔。
服裝組本來想給南言穿一雙襪子,腳底貼上矽膠帖,免得踩地上掛著什麼弄傷了腳。
穿著襪子跑出去沒兩步,元正老師就黑著臉喊‘卡’了。
“不行,一點都不好看,脫掉。”
南言隻能坐下來把襪子和矽膠墊都脫掉。
她在原地蹦了蹦。
光腳跑,沒事,能接受。
“第十三場三鏡二次,卡!”
南言坐在出租車上,焦急地張望著外麵的擁堵的車流。
“師傅,半個小時內能把我送到東運大酒店麼?”
司機師傅操著一口方言:“大妹子,這趕不及,這一條街隨便要堵半個小時呢。”
南言掐著手指滿臉焦慮。
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絕對不能就這麼丟了。
她的手機響了。
“喂,原木?我已經在路上了,但是在環南路這兒堵車了……對,半個小時過不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南言捂著唇快哭出聲,嗓子裡都是哭腔。
“……不能等等我麼?”
“……好,我知道了。”
南言掛斷電話,捂著臉哽咽了兩聲。
“大妹子,工作來不及?哎,沒辦法,人生也不是一帆風順的,總有一些事情讓人做都做不好。你趕不及就趕不及,回頭給你們領導說一聲,彆太在意了,沒啥好哭的啊。”
司機師傅還在勸。
南言:“……不能趕不及。”
白楊好不容易通過原木獲取了這一次的機會,她一個新人,沒有公司沒有同伴,一路跌跌撞撞,這樣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一定要趕上!”南言眼睛一亮,“師傅,有什麼近道能走麼?”
那司機師傅說:“有啊,你從東中路走,過去了走北通街,然後順著大街三公裡就能到。”
說起來近,實際上也好幾公裡,開車都要些時間。
南言卻丟下了車費,直接拉開了車門。
“謝謝師傅!”
她下了車。
這裡是一條堵得很死的街道,周圍全是車。
南言穿著連衣裙和高跟鞋,為了試鏡專門打扮的。
這會兒卻成了她的拖累。
南言直接脫下了一雙高跟鞋,攥在手裡看了看路,拔腿朝著東中路跑。
南言在前麵跑,幾台機器通過她正前方側前方和後方同時取景。
“你跑得再快點再快點再快點,就像是身後有喪屍追。”
元正老師的大喇叭裡傳出來的聲音讓南言差點一個趔趄。
喪屍追……
南言二話不說撒丫子放開了腳步,攥著高跟鞋捏著裙擺跑出了百米飛人的模樣。
拍攝區現在是紅燈,所有的車都隔著一段距離,南言隻需要橫穿斑馬線,跑出一副大無畏的模樣就行了。
南言也是這麼做的。
她拿出了吃奶的勁兒,還得保持表情不能崩,最後一個斑馬線了,衝過去就可以了!
南言充滿了乾勁。
就在南言橫穿斑馬線的同時,紅燈的狀態下,一輛疾馳的小車風馳電掣般迅猛朝著南言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