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言:“……”
這麼久沒有看出來, 方緣居然是個狠人。
鄭茜蘿齊瑩林多多笑得東倒西歪, 紛紛拍手叫好。
蘇斜何止默默看了眼沈珺故, 忍笑忍到腮幫子疼。
沈珺故一臉淡然:“床戲?好。”
南言以為沈珺故腦袋壞了, 這個居然都敢答應,下一秒沈珺故繼續說道:“正好,大家的戲份都加一加,不就是床戲麼,你們的也加起來。”
才笑得合不攏嘴的鄭茜蘿最先跳起來:“我是無辜的我走清純派我不能拍啊!”
“我也不拍, 何止比我小我跟他拍有心理負擔。”齊瑩也拒絕了。
三個女演員一致反對。
方緣得意地抬著頭。
看吧, 女演員反對,床戲肯定沒他的份。
“我也沒有說你們。”
沈珺故沉吟:“這樣吧, 方緣你女裝穿了這麼久,古裝的女裝也該來一次。”
方緣的笑容終於凝固:“……啥?”
好端端的懲罰任務一下子就把火燒回到他身上了?
劇本裡的設定, 方緣的角色是一個找不到自己定位的貴族,卻總想要靠近平民的人物。
沈珺故大手一揮, 給他添了一段男扮女裝和蘇斜的角色假意的床戲。
無辜受到牽連並且是兩次的蘇斜:“……”
求求你們問問我的意見好麼?
劇本裡, 巫女尋和王子薑的感情線上, 也增加了一點異樣的朦朧色調。
南言和沈珺故的對手戲不多,情感上的衝突更多的是在神權傾塌後的信仰破滅, 對手戲幾乎都在平民中。
前期的王子薑和巫女尋的確感情太淡了些,也不知道元正老師怎麼想的, 大手一揮, 加了兩場戲。
一場是王子薑受刑, 巫女尋前來醫治, 一場王子薑和巫女尋的床戲剪影。
沈珺故脫了上衣躺在地墊上,空蕩蕩的房間四麵門窗大開。
南言關上了門。
“巫女尋,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讓你靠近我。”
沈珺故坐起了身。
他剛剛受了刑罰,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上鞭刑痕跡交錯,暗紅色的一道道印子猙獰可怖。
南言屏住呼吸。
她在此之前和沈珺故的對戲隻有前期沒有台詞的碰麵,不是在國巫身邊,就是在所有人都在的場合下遙遙看著。近距離接觸有台詞的場景幾乎還沒有,這算是這些天來他們正式的第一場戲。
“王子薑,”南言努力直視著他,“請躺下。”
眼前的王子是一個暴戾的王子,剛剛因為忤逆了國巫的話,被王下令鞭笞十下。
巫女尋是國巫的弟子,她來給王子薑醫治,對王子薑來說算是一種羞辱。
沈珺故直接起身上前一把按住了南言的手,比她高大許多的身體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牢牢堵著她。
“你來……做什麼?”
沈珺故在麵對南言的時候,身上流露出來的那股子充滿暴躁的陰鬱,讓南言瑟縮了一下。
沈珺故的台詞一如既往符合角色。
“……為王子醫治。”
南言的聲帶著顫。她似乎是應該怕王子薑的,可她又是不怕的,目光落在王子薑的身上,帶著一種好奇。
沈珺故一把推開南言,本應該是重重地把人推倒在地,臨到下手的時候,沈珺故似乎收了力道,南言身體隻晃了晃,自己往下倒的時候,元正老師喊了卡。
“你們兩口子賣力點行麼,推一下摔不到,沈珺故,敬業點。”
沈珺故這算是第一次被點名批評了。
他隻是一時看著南言沒有轉過來,第二次沉穩了,一把推出去的力道,看起來很凶用足了力,甩下南言的時候,半點沒把人傷著。
南言被他壓在了地上。
“尋,國巫的話你不聽了?離我遠點。”
沈珺故牢牢壓著南言。
這和他們日常中的接觸是完全不一樣的壓力。
南言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害怕。
她這一刻,是巫女尋。
尋是不畏懼王子薑的。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尋的地位甚至是超過王子薑的。那麼她對王子薑的害怕,不是來自地位,而是來自對方身上的威脅。
這場戲給的信息不多,全靠演員自己去把裡麵的東西演出來。
巫女尋的流亡,她一路上所見的一切,都是和王子薑的篡位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
他們倆在前期神殿王宮時的一切,都是未來的基礎。
南言從沈珺故的臉上看見了混合著複雜的威脅。
她一動不動任由王子薑按著,隻語氣認真:“我來給王子醫治。”
沈珺故按著她許久,才慢慢鬆開了手。
南言坐起了身。
前麵的王子薑滿背都是鞭痕。
巫醫一體,身為巫,必然是精通醫的。巫女尋跪坐在王子薑的身後,輕輕用木片給他後背塗抹綠色的藥泥。
“……國巫說,不許你靠近我。”
上完藥,沈珺故側眸看向南言。
“你為何不聽話?”
南言收拾了手邊的剩餘草藥,認真說:“你受傷了呀。”
沈珺故沉默了很久。
“……你會後悔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意他的受傷,唯獨這個本該和他對立的巫女冒著被國巫不喜的風險,前來給他醫治。
“好,小南過來。”
這場戲結束,元正老師叫了南言來。
“這是你前兩天的,這是你剛剛的,你對比下。”
元正老師開了兩個顯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