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睿家
“大林子,這有半袋黃砂糖,是上一回炸糖糕沒用完我省下來的,一直沒舍得吃,你拿去給你媳婦兒甜甜嘴,在她麵前說幾句好話。再把你那狗脾氣給我收一收,彆動不動跟她吵架了,知不知道?”
那半袋黃砂糖,已經有些捂化了,黏糊糊的粘在包裝袋上。現在天氣冷氣溫不高,應該放了不短的時間,家裡麵小一輩的幾個孩子都不給吃,可見這黃砂糖在家裡是很金貴的東西。
柳東睿不想要,穀雨看到應該也不會想喝。
他張了張嘴,終於試著叫了出來:“·········娘,這半袋糖您留著吧,您身子不好,應該多補補,回頭您自己衝著喝,小雨她喝點薑湯就行了。”
一旦喊出了口,就覺得其實也沒那麼彆扭,自然而然的說了下去,“我倆這次真沒吵架,就是河沿滑,不小心滾下去了,誰知道那塊冰被人砸裂了。娘,你放心吧,我真的想通了,以後會好好跟小雨過日子,不會再吵架啦,以後肯定好好孝順您和我爹!”
柳婆子不耐煩聽一個大男人這麼說話,但心裡還是很受用的,“行啦,你有幾根毛我還不知道,我和你爹現在都還能乾,還用不著你們,你呀,少來氣我倆就行了。關鍵是你們兩個得好好的,大燦和二燦慢慢都大了,可彆見天兒的鬥氣了,知道不?”
他學著原主年少時的樣子,嘻嘻一笑說:“我知道啦,娘!再說俺娘還年輕著呢,說不定還能給我添個弟妹呢,哪裡就老了!”說完端著另外一碗薑湯幾步竄到了堂屋門口。
原主越長大越木訥,平常話不多,可他並不是,猛然間說話行事跟以前大不同,村裡人怕是會覺得他中了邪,算了一點點改變吧,先從這個家裡開始,等家裡人適應了他的轉變,就算在外麵表現出不一樣也就沒那麼打眼了。
“你個臭小子,這麼貧,還敢打趣你老娘,哎喲,你倒是慢點啊,彆再把湯給晃悠撒了·········”
回到東屋,林穀雨正睡的昏昏沉沉的,叫了她兩聲沒啥反應,柳東睿把薑湯放到邊上的箱子蓋上,上跟前輕
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把她喚醒。
“好點了麼?薑湯做好了,裡麵打了個雞蛋,先起來把湯喝了,把寒氣逼出來。” 她之前身體素質就不很好,流行感冒發燒的就沒躲開過,而且一感冒就會發燒,渾身無力,沒想到換個身體先遭了場罪,他擔心她如今的身體好像從前似的,一生病就黏牙的很。
林穀雨也感覺自己如今這個身體並不如何健康。
看她喝完薑湯,柳東睿開始介紹了解情況:“家裡有舊報紙,我看了一下,現在應該是是1955年,這裡是中州地區屏南縣的一個小鄉村——柳河村。這個身體的原主也叫柳東睿,今年25歲,家裡不算富裕,高小畢業後就沒繼續讀。
家裡有三個兄弟一個姐姐,原主是老三,大哥叫柳東明,比原主年長四歲,家有一兒兩女;二姐出生在五月槐花盛開的時候,家裡給取名叫柳槐花,比原主大兩歲,嫁的比較遠,很少回娘家來。小弟柳東方今年虛歲也22歲了,之前處了一個對象,快結婚的時候,對象跟下來土改的一人跑了,那門婚事自然就泡了湯,年初媒人又給介紹了一個,打算明年結婚。
兒女婚事沒完成,老柳家至今也就沒分家。老屋那邊有四間半磚半土坯的磚坯房,是祖上的破敗的舊屋蓋成的,還有一間半草房,是後來不夠住新加蓋的,柳父柳母住一間,柳大哥柳大嫂一家子住一間,一間倉房放糧食還有工具,這間屋子常年鎖著;另一間現在隻有小弟柳東方一個人住著,一間草房充當灶屋,剩下半間草房養著豬和雞,除了這些,家裡麵可謂一窮二白。
原主跟你·······結婚四年半了,生了兩個兒子,一個三歲,一個還不到兩歲,大的叫柳燦國,小名兒叫大燦,小的叫柳燦民,小名就沿著老大的叫二燦,兩個孩子前幾天被他們姥姥接過去了,現在你娘家那邊住著。”
既然老四柳東方還沒結婚,按說一家子應該住到一起的,而且柳家大哥結婚了好多年還是在老房住著,怎麼原主跟柳東睿結婚後能分開另過呢?林穀雨心裡好奇,自然也這麼問了出來。
“也不完全算分開另過,咱們雖然不在老屋住,但是吃飯啥的還是在老屋,這邊的
三間土坯屋子,是咱倆結婚的時候你那個原主的爹娘要求蓋的。當時要求啥時候蓋好啥時候把你嫁過來,家裡麵沒有辦法才蓋的,所以咱們跟老屋雖然分開住了但是還沒有分家。”
他提到結婚,林穀雨腦子裡就湧現出了很多記憶。
原主也叫林穀雨,雖然出生在農村,卻沒吃過啥苦,因而養的整個人比較簡單,說簡單還是好聽的,其實就是又傻又嬌氣!
她這個人從外麵看上去就是叢叢綠葉中的一朵紅花,長這麼大,沒下地乾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