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你知道他頭上有虱子,你還跟他一起玩?你不怕禿頭啊?就像你二爺爺那樣!”
柳大燦畢竟年紀小,一下子被嚇哭了,“啊!我不要禿頭!不要像二爺爺那樣中間沒有頭發!娘,我頭癢,你給我逮虱子,逮完就不用禿頭了,啊啊啊!”
林穀雨:“·········”那樣你娘我的眼瞎了也給你逮不完。
林穀雨:“你快閉嘴彆哭了!我去給你燒水洗頭去!”
好在她知道農村的虱子跳蚤多,她自己又對那玩意兒過敏,咬一下身上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包,而且很久都消不下去,所以早就買了驅蟲的藥水。
林穀雨拽著大燦和二燦去院子裡小板凳上坐下,燒了熱水用虱子藥給兩個人洗頭。
虱子這玩意兒光用篦子篦是弄不乾淨的。虱子的幼蟲大小跟頭皮屑差不多,篦不下來,想要徹底滅絕隻能用藥洗。隻洗一遍還不行,起碼得洗個三四回才能徹底弄乾淨。
林穀雨:“閉上眼睛哦,這藥水有毒,不能流到眼睛和嘴裡麵,都跟我把眼睛和嘴閉緊了!”
柳東睿:“我抱著孩子,你從後頭給它們洗吧,躺著洗好一點,不容易弄到眼睛和嘴巴裡。”
“行!”
抱著孩子洗頭的確省事兒多了。
林穀雨邊給他倆梳頭發,邊交代:“這幾天你倆都先彆出去玩了,我先把虱子給你倆除完。對了,以後跟彆的小孩子玩,注意不要頭對頭,聽到了沒?”
大燦蔫蔫的,“知道了。娘,我這頭上的虱子能除乾淨吧?不會禿吧?”
柳東睿剛出去倒完他倆的洗頭水回來,“不會禿的,放心吧,你娘騙你的。”
“什麼?騙我?“
柳大燦馬上扭頭瞪他娘,卻忘了自己的頭發正在他娘手裡,頓時被扯的哇哇大叫。
林穀雨放下手中的毛巾,“你活該,動來動去的。翅膀硬了是吧,還敢瞪我。”
二燦就很乖,乖乖地坐在板凳上讓他娘給他篦頭,“娘,我就不動!”
林穀雨被這個小可愛安慰到了,“嗯,二燦最乖最聽話,一會兒娘給你糖吃,不聽話的人沒有份兒。”
柳大燦立馬轉變態度,一臉乖樣:”娘,我也很乖的,我也聽你的話,以後再不跟彆人頭對著頭玩了。“
林穀雨:”哼!晚了。“
柳大燦:”爹!你看我娘!“
柳東睿:”咳咳,你娘說的對。“
其實,治虱子最省事兒的方法不是沒有,那就是剃頭!
把頭發剃乾淨,再多的虱子都沒有藏身之地。因而一到夏天,村裡孩子幾乎全是光頭,天天下河裡洗澡,也不用擔心虱子爬。
但到了冬天虱子又會長出來。
為啥?
冬天天氣冷,人們的衣服也少,所以很少洗澡和換衣服,有的不講究的人家一個冬天甚至不惜一次澡,不換一件衣服,那虱子可就容易繁殖了。
冬天也很少給孩子剃光頭,冬天天氣冷,西北風吹的腦袋疼,孩子們扛不住,留著頭發還能暖和點。
一起玩的夥伴裡你傳給我我傳給他,竟是沒有幾個能豁免的。
村裡麵的大人也是一樣,夏天很少有人長虱子,冬天就會非常的多,冬天經常可以看見有一些老人,靠在麥秸堆裡,一邊嘮嗑,一邊捉虱子和跳蚤,有的還相互比較,看誰身上的虱子和跳蚤多。
林穀雨覺得,在不講究個人衛生這方麵,自己真的無法跟村裡的其他人有共同語言。
讓她一個冬天不洗澡,呃,想想她就受不了!
小孩子雖然可愛,可想想那些小朋友脖子上、膝蓋上都黑乎乎的,她心裡很抗拒的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給兩個孩子洗完頭後,林穀雨覺得自己頭上也癢癢的。
“東睿,你快幫我看看,我這頭上咋突然這麼癢呢?哎喲媽呀,越說越癢了!”
柳東睿仔細的扒了一遍,也沒有發現虱子的痕跡。
“沒有看見,你剛洗了澡,這幾天也沒抱過兩個孩子,不會長虱子的,放心吧!”
林穀雨:“好吧,應該是心裡作用,吃飯前也沒感覺癢。真要是長了虱子,我非得把頭剃了不成,我可受不了那玩意兒在我頭上產卵。”
林穀雨不像村裡其他的婦女,平常愛在腦後挽個圓髻或者梳一大長辮子,她則是留了一頭及肩長發,平常梳一個高馬尾,沒有劉海和雜亂的絨發,一張鴨蛋臉顯得乾乾淨淨,上嵌著一雙又大又黑的杏眼,趁著高挺秀氣的瓊鼻和一張不染而紅的翹唇,猛一看就像是個現代高中時期的少女,細看卻又比少女多了些韻味。
柳東睿看著她坐在炕沿上用毛巾給大燦二燦擦頭發,水分擦的差不多後坐在炕上不一會兒就能烘乾,屋裡麵燒的很暖和,不用擔心孩子受涼。‘
一綹碎發從她白嫩的耳旁散落下來,緊貼著她的臉頰,也許這樣有些不舒服,她伸出小拇指一勾就全給勾起來彆到耳後去;她整個人經常是溫溫柔柔的氣質,這會兒卻故作嚴厲的教訓大燦和二燦,看起來很迷人。
柳東睿其實沒想過她能這麼快適應做母親的角色。
以往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並沒有打算很早要孩子,準備好好的過幾年二人世界,所以,很多時候柳東睿也願意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快樂自在。
無奈有了這段奇遇,兩人直接升級,不得不手忙腳亂的學習如何為人父母。
她以往其實最是不愛操心的性子,更喜愛追求輕鬆安逸一點的生活。她大學雖然念的是全國排名前列的名校,畢業卻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進入競爭激烈的金融圈或政界,隻是自己成立了個工作室偶爾接一單活計。柳東睿她自己本身家庭條件不差,自然不會對她的職業有過多的要求。
現在看她竟跟兩個孩子相處的很好,每天花費心思給孩子們做好吃的做零食,孩子們對她比自己要親昵的多,三個人嘻嘻鬨鬨的,家裡麵天天都很熱鬨。
這種熱鬨平凡緩慢節奏的生活,他也很享受。
家裡燒了火炕,比屋子外麵暖和的多。柳東睿習慣每天燒完飯後,在灶底下留些餘火然後過兩個小時再扔兩把玉米芯進去慢慢的漚著火,屋子裡就能暖和好半天。有的時候孩子們跑來跑去的,肚子餓的快,還能在灶底下埋幾個紅薯,在家就能吃上烤紅薯。
柳大燦過了年就快六歲了,這一整個冬日林穀雨打算拘著大燦在家繼續進行學前教育。
是的,林穀雨打算,明年夏天就讓柳大燦入學了。
上午,林穀雨就在炕上教他一些簡單的平常說話會用到的字,像米/麵/麥子/田地之類的。
這時候還是寫繁體字的,課本都是繁體字,許多字林穀雨雖然能認出但卻下不了筆寫,也算是跟著大燦一起學了一遍。
她要求也不多,每天隻要能記住三五個字就行。
每天等大燦學完了字,灶底下的紅薯差不多也燜熟了,烤紅薯吃起來又甜又糯,大燦和二燦愛吃的很,林穀雨卻怕小孩子腸胃弱,不好克化,每天隻給兩人燜一個紅薯分著吃。
如今,家裡麵一天吃兩頓飯。
一般農閒時村裡人一般就吃兩頓飯,半上午一頓,半下午一頓。林穀雨和柳東睿兩個習慣了一日三餐,也怕孩子們經不住餓,每天就在餘火裡埋些土豆或紅薯,餓了扒出來一家人分著吃。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麼,柳文元這麼名字我總是想要打成柳宗元!!!
柳宗元大佬:“嗯?”
我: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