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抬頭看著黃英說:“英子,修水庫估計忙得很,他們沒時間回來。但沒說咱們不可以去看看他們呀,我放心不下東睿,想這兩天去看看,你想不想去看看東方?”
黃英大吃一驚,連連搖頭,“三嫂,你可彆開玩笑,你這還挺著大肚子呢,咋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啊?還有,就算你能走得動,那也太危險了。俺看你還是在家等三哥吧,說不定他很快就回來了呢。”
林穀雨很堅定,“我整天啥活也不乾,也沒覺得累,我的身體我清楚。就是兩眼一抹黑,我這心裡一直放心不下。”
黃英仍然搖頭,“三嫂,你要是不放心,俺就替你去看看三哥,你還是彆去了。”
柳穀雨:“也沒說就咱倆去。村子裡去了這麼多人呢,肯定有人也想去看看的,那麼多人一起,還有什麼怕的?”
黃英還是很猶豫,“要不·······要不······,還是算了!你可能是憋得慌了,要不從明天起,俺陪著你在村子裡溜達溜達,透透氣?”
林穀雨利索的下了炕,“溜達啥呀,不用,你彆管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想去,我這會兒就去跟大隊長說說,要是去的人多,還能讓大隊借我們使一下騾子,咱們坐架子車去!”
說去就去,一眨眼兒,她人都走出院子了。
黃英回過頭來,趕緊下炕趿拉著鞋追出去,“哎喲!三嫂,你慢點走,等等我·······”
她一邊追,一邊彎腰提鞋,林穀雨東走快的,一點不像個身懷六甲的。
林穀雨跟黃英先去了柳光耀家,結果他竟然不在家,秀奶奶說:“他閒不住,去東地裡薅草去了。”
林穀雨和黃英兩個人又到了東邊地裡,柳光耀正帶著女社員們在麥地裡薅草。
林穀雨興匆匆地走到他跟前,喊他:“大隊長!”
黃英也跟著叫:”大隊長!“
柳光耀抬頭看見是她們,有些疑惑,“你們兩個怎麼這會兒過來了?不是請假了嘛?”
馬上要下工了,現在來銷假,得不了工分。
黃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穀雨笑的極其燦爛,露出她一口漂亮整齊的糯米牙和小梨渦。
“大隊長,我代表咱們大隊的婦女同誌,跟您商量點事唄。”
“啥事兒這麼鄭重?你還要代表那麼些個婦女同誌。”
”我們想去水庫工地看看!“
柳光耀:”啥?“
柳穀雨看了看前頭時不時回頭的女社員們,故意提高了聲音,解釋道:“大隊長,你看,大隊裡的男人出去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心裡不放心,想去看看。“
柳光耀不以為意,”他們在水庫裡就是乾活吃飯睡覺,不跟在家裡差不多麼?有什麼可擔心的?不用去看。“
林穀雨再接再厲,”他們走的時候還下雪呢,個個兒穿著大棉襖大棉鞋的;現在天暖和了,中午不乾活都熱的想出汗,更彆提他們在水庫一直乾活了,穿著棉襖棉鞋,該有多熱啊!
所以,我覺得,咱們大隊應該組織一下咱們大隊的婦女同誌,去慰問一下挖水庫的男同誌們。”
柳光耀愣住了,送換洗的衣服鞋子還能說的過去,這慰問可就有點鬨著玩了。
“你說啥?慰問他們?他們不是兵蛋子,你們也不是女兵,有啥要慰問的?”
林穀雨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俺們想去看看他們。他們雖然不是軍人,可他們正在為了社會主義建設流血流汗,我們雖然不是女兵,但我們婦女也能頂起半邊天。
我們這慰問不一樣,我們去了水庫,不說能做多大的貢獻,但至少能給他們送件乾淨的衣裳,替他們洗洗臟衣裳,送點咱們自己做的饃饃,他們心裡肯定高興的不行,這也是慰問啊!”
柳光耀不同意地擺手,“不用你們送啥饃饃,我聽說工地夥食不錯,饃饃管飽。”
送換洗衣服鞋子這種事,他駕著騾子車,一趟就能送過去。
邊兒上一個20多歲的女社員偷聽了好一會兒,看見柳光耀不同意,馬上說:
“就算水庫工地上饃饃管飽,可在那的都是一隊大老爺們,身上穿的衣服兩個多月沒洗了,整天又灰裡來土裡去的,那得是啥味啊!
咱們衛星農莊的社員們總不能老是這麼個形象吧!這可給咱們社會主義丟臉了啊!”
這話說的嚴重了些。
雖說村裡那些漢子懶得時候一個冬天都能不換一件衣裳,不洗一次澡,可那是在村子裡,不是在社會主義建設的現場!
柳穀雨又添了瓢油,“俺聽上次來咱們大隊的那個記者同誌說,他們報社可看重這些新聞了,挖水庫這麼大的事兒,他們報社肯定會派人去現場的,萬一拍到咱們的民工個個兒穿的跟個乞丐似的,那不是給咱們社會主義臉上抹黑嘛!”
社會主義的民工穿的跟乞丐似的,那可不行!
周圍的婦女同誌都被勾起了心思,紛紛加入了勸說柳光耀的隊伍。
“俺們在家裡也沒啥事兒乾,這地裡的草早兩天薅和晚兩天薅差不多。”
“就是啊,婦女隊長說的對,咱們得去看看,俺聽俺娘說以前有個男人在外麵打零工掙了錢,全花到xx身上了,一分錢沒往家拿。”
林穀雨:那兩個字,您倒是說的小聲點呀!大隊長還在旁邊呢。搞得跟咱們迫不及待去‘犯案現場’一樣。
“對,主席說了,咱們婦女能頂半邊天,他們男人離了咱們女人就是不行。”
行吧,你要這麼理解這句話也行。
柳光耀這個人,可能是當過兵的緣故,集體榮譽感非常的強,不能聽見有人說損害集體容易/名聲之類的話,誰都不行!
女同誌說的這些話無疑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上。
所以,柳光耀最後點頭同意了。
“既然你們都要去,那就都回去準備準備,明兒早上在大隊部院子裡集合,我駕著騾子車帶你們去。”
又補充道:“一家就去一個啊,彆全都跑去,沒人上工了。不願意去的,也整理一個包袱,讓彆的社員捎帶過去。”
不能讓少部分人損害了整體社員的形象!
目的達成!嘿嘿。
林穀雨笑著回去給柳東睿準備東西去了。
家裡雞鴨鵝下的蛋她全都沒賣,一部分醃成了鹹雞蛋、鹹鴨蛋,給柳東睿煮上了十來個,天氣熱,多了放不住。
又從空間裡拿出一塊兒上好的五花肉,切成花生粒大小的肉塊,蒜瓣兒和幾片薑剁的碎呼呼。
又特彆大方的往鍋裡倒了半勺花生油,鐵鍋燒熱,花生油濃鬱的香味被激發出來,把肉粒倒進鍋裡,來回扒拉著,防止粘鍋。
等五花肉上麵的肥肉被花生油炸出油來,那香味兒,彆提了!難怪這時候人愛吃豬油呢,可真尼瑪香啊!
豬肉粒被油炸的邊邊呈現微黃色,林穀雨把蒜末兒和薑末兒,還有一勺醬豆全都倒進去,小火煸出香味,裡麵的層次感就更足了。
最後又往裡頭倒了點她自己種的辣椒磨成的辣椒麵,撒上點白芝麻和花生碎,哇唔!
最後如果把熱油澆上去,肯定效果更棒,可是她不舍得!
從前是為了減肥,做什麼菜都是低鹽低油低卡,買那種傳說不用油就能炒菜的鍋,做出來的菜多麼的沒有靈魂!
現在,菜也同樣缺少靈魂,主要是太窮了!不舍得用那麼多油,也沒地兒弄到那麼多油!
她都多就沒有這麼潑油如水了!
林穀雨聞著最後的味道,簡直膨脹了起來,國民乾媽也比不上!
兩個小吃貨,看著林穀雨一勺一勺往罐子裡盛,眼看著鍋底兒都沒了,有些按捺不住,叫道:“娘!娘!留一點吧,這麼香呢。”
當然香了,裡麵這麼多油呢!擱她平常可舍不得用那麼多。
大燦抱怨:“這麼多俺爹咋能吃的完?一天吃一小勺就夠了,這裡麵油和肉那麼多。”
林穀雨瞪他:“你們爹出去修書庫,給咱們掙工分,不知道多辛苦呢,難道不該吃些好的?咱們在家裡什麼都不乾,不能比。”
柳大燦:我和二燦這時候就不用長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