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你說的麼?公共食堂,都免費吃飯了,還天天吃蜀黍麵、玉米麵,這不是給gc主義抹黑麼?”
一時間,說的很多一隊的隊員心裡直犯嘀咕,怎麼他們第一食堂比人家第三食堂夥食差那麼多?他們也不比俺們糧食多呀?為啥咱們食堂就不能多做點好吃的?
可有柳光耀在,他們也不敢說啥,再說了,以前的日子還沒現在過的好,還是有進步的。
可慢慢地,第三生產隊的社員就跩不起來了!
食堂裡晌午飯從撈麵條改成喝熱湯麵條,湯多麵少;白麵饃饃變成了摻點玉米麵或豆麵的饃饃;再然後,情況更不好了,早上和晚上喝稀飯,晌午吃起了雜糧麵條。
第三生長隊的社員們剛開始還說呢:“俺們吃了這麼些天的白麵了,猛地還有點想念玉米麵、豆子麵做的東西,吃點雜糧好啊,老吃好麵饃饃,都吃夠了!雜糧還能順順腸子。”
後來,第三食堂也不一天24小時全開著了,早上和晚上的稀飯越來越稀,最開始開的時候說是稀飯,那稠的跟乾飯也沒啥差彆,現在,稀溜溜的,一大鍋裡頭頂多和了一瓢麵。
晌午飯就更不用說了,原來食堂裡經常做蒸鹵麵,西紅柿雞蛋湯,現在乾的變成稀的,社員們能吃上半稠的豆麵條就算不錯的了。
食堂的人不管那麼些,反正副大隊長說了,“人民公社的食堂要一直開著,這才能體現咱們人民公社的優越性!”
開就開著唄!
有的吃就行,管它啥樣子呢。
當然了,猛一下子夥食變差那麼多,不少社員都抱怨,紛紛說食堂裡的人吃獨食,克扣他們的糧食,自己背地裡偷偷吃好麵,讓他們吃雜麵。
雖然吧,這個事兒有可能是真的存在,吳金喜和吳二有自從食堂開了之後,臉上一天比一天油光多,原本憋憋的肚子,如今都鼓了起來。
但這隻是社員們的私下嘀咕,沒有人敢在那兩個人麵前說啥,生怕他倆一惱,再學一隊那樣,把食堂給關了。
得不償失不是!有得吃總比沒得吃好。
有幾個三隊的社員們偷偷去地裡頭收糧食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擔心倉庫裡的糧食不多了,怕以後會餓肚子,就夜裡偷偷摸摸的自己收割去了。
到如今,第三生產隊的公共食堂辦了一個多月,再也不是剛開始那種隨筆啊吃、隨便喝的模式了。
其實,仔細算筆賬,就能明白了!
快300口子的人了,要是每天按照人均2斤糧食的量,吃了快一個月,得耗下去1萬多斤糧食。這可得60來畝地才能收那麼些糧食,還沒去掉交公糧和征購糧的糧食。
第三生產隊倉房裡所有糧食加在一起估計也就這麼多了,這其中包括玉米粒、高粱米、小米和各種豆子等。
好在,三隊的社員們還沒那麼能吃,不過,那也吃了差不多有**千斤糧食!
就這三隊的倉房裡糧食也就剩個底兒了,所以,第三食堂的夥食越來越差了!不是不舍得,而是——細糧快被霍霍完了,不配上粗糧,實在不行了。
可三隊的社員們並不知道啊,他們還以為是食堂裡故意克扣他們呢。
庫裡頭這麼些糧食都讓他們給吃了?
那不能吧?
就算再能吃,也不可能天天都能吃那麼些吧?
就算第一天去食堂能吃10個饃饃;
第二天去食堂還能吃10個饃饃;
···
等吃到第四、第五天,能吃10個饃饃的人可算少數了!
肚子裡沒那麼餓了,自然就吃不下那麼多了!
那那麼多糧食是怎麼吃完的呢?
夥食降下來後,三隊的社員們不樂意了,質問倉庫保管員:“俺們可是把家裡的糧食都交了上去了,就讓俺們吃這個?庫裡那麼些糧食呢?都去哪了?難道都是俺們吃的?”
可不就是你們自己吃的麼!
保管員簡單地給他們算了筆賬,所有的人都吃驚地閉上了嘴。
心裡嘀咕著:俺哩個天!俺竟然這麼吃,哦,不!這麼能糟蹋糧食!
社員們餓了幾十年,一下子讓他們敞開了肚子吃飯,就算肚子隻能盛下1碗,他硬塞也得塞2碗進去。
吃不完,倒掉喂豬!
食堂裡一天到晚生著火,天氣又那麼熱,壞掉的、餿掉的也不少!
看著一點一滴的不顯眼,可那麼些個人,你浪費一點、他浪費一點,加在一起浪費的就不是少數。
從此,三隊社員們雖然內心裡也都有埋怨,可想著有的吃總比沒得吃的好,沒看第一生長隊的食堂收完了麥子就關了麼?他們還得吃自己呢。
這才有越來越多的三隊社員,擔心倉庫裡的糧食不夠吃,偷偷摸摸地去下地割麥子。
吳金喜還在那天天宣傳鋼鐵元帥呢!
不過這些,這些林穀雨都不知道,她那會兒正忙著生孩子、坐月子呢!
往年,麥收一般得要一個來月,今兒年那麼多壯勞力被征調走,屏南縣尤其是西陽鎮竟然還提前完成了麥收任務,而且出了不少的高產衛星,一下子又引起了不少報社的關注。
公社很重視,估摸著各個生產隊糧食收的差不多了,就通知各大隊要召開糧食豐收報告大會,讓各大隊把每畝平均的產量統計出來,上報上去!
柳光耀聽完公社通知,深深歎了一口氣,還是沒躲過去!
他叫了二隊和三隊的隊長李開路和吳二有說:“公社通知要開糧食同誌總結大會,你們生產隊地裡產出是啥情況,趕快回去統計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公社開會去。”
李開路和吳二有一下子傻眼了,特彆是吳二有!
他著急地拽著柳光耀的胳膊,不敢相信地問:“大隊長,恁說啥呢?俺們第三生長隊這幾個月一直忙著煉g鐵,地裡的麥子俺們沒有收啊!這讓俺咋報?俺總不能報個鴨蛋上去吧!這不可行吧······”
李開路所在的二隊比三隊好那麼一點,地裡的麥子是割完了,可那活兒乾的粗糙的很,麥地裡掉的麥穗遍地都是,他還打算這兩天讓社員們再去地裡掃一遍,能多撿點就多撿點,這·······現在讓他咋統計?”
他從另一邊堵住柳光耀的去路,“誒,大隊長,恁現在可不能走啊,雖說一隊隊長不在您替他擔著事兒,可您還是咱們大隊的大隊長,咱們三個生產隊要是產量差的老遠就不好了,恁總得跟俺們說一下一隊今兒產量咋樣吧?要不俺們心裡頭沒底慌的很呐。”
吳二有一聽,一下子找到了話題,“是啊,大隊長,恁才是咱們大隊的一把手,到時候彙報工作也是您上去彙報,這三個生產隊差的太遠了,恁咋地也說不過去吧?”
柳光耀把他倆的手甩掉:“說話就好好說話,都拽著我的衣裳乾啥,拽壞了明天你們自己去,我就這一件不帶補丁的衣裳了,都放手!”
等那兩個人鬆開了自己的衣裳,柳光耀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氣話:“憑啥我要上去幫你們彙報工作?你們自己是沒張嘴麼?公社給的通知的就是每個生長隊自己彙報產量,要不然叫你們跑一趟乾嘛,充人數嗎?而且當時大隊開麥收動員大會,決定收不收麥子,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個兒選的嗎?難道是我不讓你們隊的社員下地割麥子的嗎?到現在這個份上又想到我了?”
“我就是個農村莊稼人,不懂這個那個的,該咋樣說就咋樣說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多少就是有多少!好聽不好聽就是這了。你們兩個生產隊,以前產量咋樣,心裡都有數,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甩開袖子走了,“有這會兒功夫還不去趕緊問問你們隊的會計,跟我這墨跡有啥用?”以前也沒見你們那麼聽我的呀。
李開路苦笑,心裡是有數,可那是去年的產量,今年拋費了那麼些,他心裡有個屁的數,今年是豐收年,要是把現在的產量報上去,那不是等著挨批評麼?
李開路急的不行,跟在後麵喊:“大隊長,這哪能行啊?恁是大隊長,你不操心不發話俺們咋知道怎麼說啊,你倒是給俺個準話呀。”
吳二有看柳光耀不願意管他們的事,反而不急了,他停住腳步,跟李開路對視一眼故意大聲說:“咱們找吳隊長去,這煉g鐵也不是咱們要煉的,咱們也是為了支援國家建設,耽誤了割麥子能怨咱們嘛!咱們也這樣,該咋報咋報,有多少就說多少,沒有就沒有,反正有個子高的在前麵頂著,天塌不下來。”
柳光耀還沒有走遠,聽見後,腳步一下都沒停。
李開路腦袋比吳二有好使多了,忙客氣地說:“老哥,你年紀比俺大,經驗比俺多,要不,你先去找吳隊長,說一下咱們兩個隊的情況?你跟吳隊長是一個生長隊的,還是同姓,有啥話也好說不是?”
吳二有翹起下巴,翻眼看了他一下,“那你乾啥去呢,你們二隊打算怎麼報呀?”
李開路苦笑說:“俺先回去把倉庫裡的糧食秤一遍,之前麥子收的急,到底有多少俺也記不清了,俺先回去合計合計去。”說完,邁著大步走,慌裡慌張的走了。
要真按吳二有說的辦,他就等著明天這個生產隊長的位置讓給彆人來做吧!
吳二有在他身後“呸”了一下,“個牆頭草,膽小鬼,也就隻能縮在一隊後麵學人家走路,扶不上牆的玩意兒!哼!等俺們再放一顆衛星出來,讓你兩邊都撈不著好!”,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雖然剛剛在大隊長那裡放了狠話,過了嘴癮,可他還沒真傻到要報個零蛋上去,全公社那麼多個人呢,他可不願意以後人家在後麵指著他喊“那個柳河大隊的鴨蛋隊長”。
聽家裡的婆娘說他們生產隊有幾個社員前幾天偷偷去地裡收莊稼去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得趕緊去問問情況,彆到了鎮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可就丟人了。
還得再去問問吳隊長,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一直跟著他屁股後麵煉鋼鐵,麥子都沒收,這事兒可不能讓他自己扛,萬一要是真倒黴,最好能拉上一個墊背的。
作者有話要說:諧音梗大家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歡麼?
算了,就醬吧,原本也不是當段子寫的,我就是想自己是個起名廢,我手下的女主也一樣廢哈哈哈感謝在2020-07-1518:17:37~2020-07-1712:31: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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