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後市的商場規模差不多了。
上次她來的時候，縣裡的國營商店也就比公社的規模大了一點，物品種類齊全一些。
看看現在這個，簡直就是一步踏入了**——這是女人的天堂啊！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可以理解，那撿菜葉子的大爺說這個商店是仿平京建的，京城比一般城市至少得先進十年，比小縣城先進個三四十年也是很正常的。
可惜的是，這個天堂不但要錢，而且還處處要票票，林穀雨兜裡雖然揣著錢，可卻不能隨心所欲的買，實在是遺憾！
她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有賣奶粉的地方，難道這個世界還沒有製出奶粉來？連麥乳精也沒看到，唯一的奶製品就是奶糖，不要票，貴的要命，林穀雨要了一斤。
她搞不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剛好到了賣布的櫃台，她手裡還有七尺的布票，就去那扯了點棉布。
順便在旁邊的副食品櫃台給兩個孩子買了點不要票的高價零食。
這裡買東西還挺麻煩，櫃台的售貨員是不收費的，她隻負責看單子，然後拿著單子去繳費，之後再拿著蓋著小紅章的收費憑證去領東西。
這流程，她熟悉的很啊！
等她回來，就看見大燦和二燦手拉著手，站在自行車和收音機櫃台中間的道上走不動路，柳東睿抱著和和正在看自行車的價格。
看見林穀雨過來，大燦二燦都拉著她問：
“娘，那個大磚頭一樣的東西是啥啊？”
“娘，那個長著兩個大輪子的是不是洋車子？”
也難怪他倆說是大磚頭，貨架上的收音機，足有兩隻鞋盒那麼大，外表厚重敦實，看起來很有質感。
林穀雨點點頭，“那個方塊的是收音機，最上麵有兩個觸角，伸開來，裡麵就能出聲音，有說書的、唱戲的、講故事的，好多呢。”
“兩個輪子的就是洋車子，兩腳蹬著腳踏板就可以往前走了，省力氣。”
二燦好奇的問：“娘，那收音機裡麵是藏著一個人嗎？怎麼會說話呢？”
林穀雨：“········”超標了！母上大人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嗚嗚——
為了不降低自己在孩子們心中的形象，林穀雨敷衍道：“娘也沒用過，等咱們買回家來好好研究一眼，怎麼樣？”
兩個孩子正被這新玩意兒吸引了注意裡，沒有意識到為啥她娘沒有用過收音機，卻連裡麵播什麼節目都一清二楚。
收音機櫃台那個年輕的售貨員，聽見後輕輕哼了一聲，這收音機整個百貨大樓總共就進了3台，還是找人特批才搞到手的，要整整112塊錢！
哪怕她這個在百貨大樓裡上班的，一年不吃不喝，也才能講講湊夠錢數，站著說話不要疼！
這樓裡這麼多櫃台，就自行車和收音機兩個櫃台最清閒，看的人聽多，卻連個問價的人都沒有，那倆售貨員閒的在那扣指甲，還偷聽她和大燦二燦說話呢。
林穀雨瞥見那年輕售貨員一臉鄙夷的眼神，並不生氣，自己買不起就以為彆人都跟她一樣窮，多悲哀，今兒就讓你見識一下勞動人民的厲害。
林穀雨湊到柳東睿身邊，笑嘻嘻的，故意拽著蹩腳的土話說：“孩兒他爹，俺看那邊那兩個大輪子怪好哩，俺聽人說大城市裡人就愛騎這個洋車子，既不吃糧食也不用薅草喂，好哩很，咱買一輛你說中不中？”
柳東睿眼含笑意看了她一眼，配合她的演出，“中！你覺得好，咱就買！”
“那旁邊那個黑塊頭，”林穀雨指著收音機，“聽說裡麵會說話能聽戲哩，這個俺稀罕，給俺買一台吧？”
“啥玩意兒這麼邪乎，先買一台回去看看。”
那收音機的售貨員正準備把這群鄉巴佬嚇唬走呢，就見那個穿著半舊大背心的男人，從褲兜裡掏出一大遝錢，足有好幾十張！！！
雖然說錢皺巴巴的，可那也是一遝子大團結呀！
林穀雨特彆的豪氣，伸手點了下：“收音機和洋車子俺各要一件，給俺們開票！”
等柳東睿推著自行車、林穀雨一手抱著和和一手提著收音機，大搖大擺的從百貨大樓裡走出去，那兩個櫃台的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心裡都在嚎叫：現在村裡麵的人都這麼有錢的麼？！
林穀雨和柳東睿呢，正在公安局辦自行車行駛證，上麵寫著“大金鹿牌，148元，1958年購入”，以後騎自行車要帶著這個證，要不警察叔叔就要找你喝茶了。
領完證，林穀雨後知後覺，嘀咕道：“咱們買這兩個大件，好像沒要票吧？”
不是說買工業用品都要工業券的嘛，據說買隻鐵鍋都還要工業券呢，怎麼收音機和自行車會不要？林穀雨好疑惑。
柳東睿長腿一抬，坐到了車坐上，一隻腳支著地，一隻腳放在腳踏板上，衝大燦和二燦招手，“快來！爹汽車帶你們在縣城轉一圈。”
大燦和二燦兩個已經樂的找不著北了，暈暈乎乎的被柳東睿抱上了前杠，“兩隻手抓緊車把，不許鬆開，要不掉下來會摔的很疼。”
看林穀雨還在那疑惑不解呢，柳東睿一隻手拉著她的胳膊把拽到身邊來，“好了，的確是沒有要票。”
“為啥呀？那售貨員忘記了？”要是那樣的話，林穀雨有些掙紮，她還真有點不舍得把買完的東西再還回去的。
自行車和收音機擱七十年代還是大件呢，彆說現在了，她倒不是虛榮覺得有麵兒，隻是作為一個現代人，這兩樣東西對她來說真是必需品，隻靠11路公交車和自己找樂子，生活還是又些太無聊了。
她也想讓大燦和二燦了解一下外麵多姿多彩的世界，擴大一下眼界。
柳東睿：“不是，工業券應該是在三年困難時期後才啟用的，那會兒各種資源比較緊張，這才印發各種各樣的票據來限製消費，現在正大y進，咋可能會限製這些呢？”
林穀雨“啊！”了一聲，隨即歡快的哈哈大笑起來，“我們還真是幸運啊！”
聽林奶奶說70代一張自行車票都能賣100多快錢呢，打了個時間差，竟然相當於個半折，劃算！收音機也沒要票，又打了個半折，這麼算來，收音機跟白送的一樣，“這價格可太美麗了！相當於買自行車送了件收音機，靠譜！”
柳東睿：·······女人們購物簡直就是一門玄學，用普通的思維理解不了，什麼叫收音機白送？感覺都能開發一門《女人神奇消費數學》這樣的課程了。
林穀雨並不知道柳東睿心裡嘀咕些什麼，她踮腳叉開雙腿坐到後座上，把小和和往自己大腿上一放，一揮手，跟柳東睿說：“有錢人，走，再去國營飯店奢侈一下！”
柳東睿：“得嘞！您坐好了，五分鐘就能給您騎到了。”
一路上，大燦和二燦看著街邊正在修的廠房，小嘴叭叭說個不停，柳東睿拐彎的時候故意玩了個漂移，林穀雨在後座突然失重，猛一下往前去抱住了他的腰，差點沒把那哥倆給嚇壞壞，小和和也“咿呀咿呀”叫了起來，差點沒擠著她。
林穀雨，小拳頭輕輕捶他的背，嗔道：“········你幼不幼稚？”
大燦故作老氣的歎口氣，“唉！爹和娘真是·······調皮”，說完還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林穀雨：·······
大兒子這性格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有時候跟個小大人似的正經，有的時候又有些高冷，現在，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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