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搖一搖頭:“怕是不免要留下病根。至於是輕是重,就因人而異了。”
夏雲姒再開口時便帶了繼續輕顫:“那輕如何,重又如何?”
院首拱手:“輕者記憶不佳,重者……口鼻歪斜、半身不遂,乃至甚至昏聵,皆是有的。”
話音未落,就見舒貴妃身形不穩,搖搖欲墜間扶住額頭。
賢妃忙也扶她:“妹妹!”
一時間殿中便都是勸慰之聲,個個都勸貴妃娘娘不要過慮。
!她似乎過了許久才緩過來,擺一擺手,無力地示意太醫們退下。
側殿的殿門再度闔上,賢妃的目光劃過嫵徽娥,又落在樊應德身上:“先關起來,等皇上醒了再行發落。”
嫵徽娥略微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瞬,貴妃握住賢妃的手腕:“賜死。”
賢妃一愕,她的視線定定地迎了上來:“行事不端,更傷及聖體,留不得了,賜死。”
賢妃有些猶豫。她想皇帝這剛不明不白地中了風,宮裡就賜死了個宮妃,滿朝不就都要知道皇上是為何中風了?丟不丟人?
緊接著她又驚然恍悟——她就是這個意思!
反正也不是她們丟人。
是以賢妃也沒看樊應德,直接一睇自己身邊的大宦官,幾人就上前一道將嫵徽娥向外拖去。
而後二人便一直等著,同時將清涼殿戒了嚴,旁人概不得進入。
這一等就是一個徹夜。夏雲姒全然無心闔眼歇息,一直立在廊下,心思難以言述。
這樣的事,該是她盼著的。可這樣突然來了,又反倒讓她覺得不太真切,覺得難以置信。
她止不住地設想他留下病根的樣子,心中忽而湧起一陣悲涼——從前,他到底還是個風姿優雅的男人。
天,漸漸地亮了,卻是個陰天。
陽光被籠罩在厚重的烏雲裡,抬眸看去隻有個光影,沒有多少光束能刺穿雲層照耀下來。
夏雲姒已這樣自顧自地安靜了不知多久,沒有人敢擾她,直至樊應德上前。
“娘娘。”他躬著身行至身邊,夏雲姒微微偏頭,聽得他道:“皇上醒了。”
她點點頭,便隨他一同往側殿去,樊應德邊引著她走邊又低低稟說:“皇上……神誌倒未昏聵,但情形也不算太好,不願見人,得委屈您在床邊回話了。”!”
“聖意為重。”夏雲姒喟歎搖頭,“沒什麼的。”
說著就進了寢殿,隔著床上的紗帳,夏雲姒瞧不見他現在到底什麼樣,隻聽那呼吸粗重,顯有病態。
醞釀出幾許淚意,她哽咽著開口:“皇上……怎麼就弄成了這樣。”
“朕聽說你賜死了嫵徽娥。”他邊說邊偏過臉看她,但隔著紗帳,他也看不清她的模樣。
這樣模糊的麵容讓他有一瞬裡陷入深深的懷疑,他想她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毀他名聲。
畢竟他已立了寧沅做太子,若他早早駕崩,對她亦是有利。
那若她盼著他駕崩,這回的事會不會也是……
不,不會。他不能這樣想。
他與佳惠皇後伉儷情深,對她亦是寵愛有加。她又是佳惠皇後的親妹妹,如何能下手害他!
同時,他又禁不住地細聞她的反應。
外麵卻是久久無聲,等了不知多久,才響起一聲抽噎。
她的聲音終於響起,帶著分明的慍怒和委屈:“皇上就這麼喜歡她嗎!都這個時候了,首先想到的竟還是她的死活!”
“臣妾就是賜死她了,如何?皇上若不高興,將臣妾也殺了就是。反正若皇上再有個什麼閃失……臣妾活著也沒趣兒!”
一字一句語氣皆衝得很,膽大又真性情。
普天之下,大概也隻有她敢這樣與他說話。
他闔上眼舒氣,方才的狐疑煙消雲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中風的劇情我猶豫了很久,一直在想會不會太重口了
直到我看到評論區紛紛猜測皇帝“馬上風(滾著床單猝死)”
【抱拳】行,你們比我還重口,那我可就放心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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