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番外·妁姒雙重生④(1 / 2)

問鼎宮闕 荔簫 8589 字 8個月前

() 那一瞬間, 夏雲姒懵了。

先前的萬般猜測都不及看到這一抹精光來得震撼,她的心跳加快,激動與驚恐並蒂而生,讓她一時間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在她此時年紀尚小,加上寧沅又在麵前,她假作專心致誌地逗著寧沅便是了, 也沒人覺得她不對勁。

不多時, 有宮人來稟了話, 說有幾位大人入宮求見, 皇帝不得不先行離開。夏雲妁瞧了瞧,便將母親也勸走了,母親已在這裡守了她幾個時辰, 也該歇歇。

這正合夏雲姒的意。夏雲姒靜等他們走遠,又看看夏雲妁:“姐姐。”

“嗯。”

“我有話跟你說。”她小聲道。

夏雲妁會意, 便讓宮人都退了出去,待得殿門關合, 銜笑問她:“什麼事?還神秘兮兮的。”

夏雲姒想了一想,仍是留了三分謹慎,慢條斯理道:“你說……小外甥起個什麼名字好?”

就這事?

夏雲妁一哂, 剛要開口, 就聽她又說:“寧沅, 好不好聽?”

夏雲姒說這話時心驚肉跳,待得說完,就覺周圍都靜了。

她抬起頭, 看到姐姐僵在那裡。透過那煞白的麵孔,她似乎能聽到姐姐同樣發慌的心跳。

是真的。

她深吸了口氣:“姐姐你當真……”

“阿姒……”夏雲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住搖頭,“阿姒你……”

對視了半晌,夏雲姒驀地哭了。

這是種什麼感覺呢?不止是重逢的激動,更有一份彆樣的振奮填在其中。

那麼多年裡,她都一邊緊咬著牙關幫姐姐討公道,一邊又悵然於姐姐終究是看不到這一切了。

現下她終於得知,姐姐原來都看到了。

所以姐姐如她一樣撤換了宮人,如她一樣學會了爭寵固寵,甚至如她一樣,開始“溫柔體貼”地給皇帝奉湯。

“姐姐你怎麼學我呢!”她又哭又笑地說了這麼句話,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何要說這麼一句。

視線透過迷蒙淚眼再看清姐姐時,就發現姐姐也在抹眼淚。

“不哭了。”夏雲妁邊拭淚邊哄她,伸手攥住她的手,驀地笑一聲,“真沒想到。”

是啊,這誰想得到。

夏雲姒心情複雜之至,自顧自地抽噎了半晌,便又瞪她:“你不要在我和明義之間添亂!”

“怎麼是添亂?”夏雲妁鎖著眉頭,有點委屈,“我想讓你好好嫁給他。”

“那也是以後的事啊。”夏雲姒一臉地不快,“你過年時還給他備個壓歲錢……他都傻了,我也不知如何解釋。他如今還不是你妹夫呢,這些事你緩一緩,行不行?”

“行行行,聽你的。你當過太妃你本事大了。”夏雲妁一味地笑,眼眶還紅著,一股寵溺倒已漫了出來。

夏雲姒瞪她一眼,複又低頭看看寧沅,同她說:“你看,寧沅可愛吧?”

夏雲妁失笑:“剛生下他這會兒我還活著呢,我見過。”

“哦……”夏雲姒恍悟,笑出聲來,想了一想,又忽然提起,“你給我備的嫁妝我拿走了,你知道嗎?”

夏雲妁繃住臉:“我知道。你還在我靈前埋怨備得太多,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那本來就多嘛……”夏雲姒小聲囁嚅。

那可是百餘抬的嫁妝,還都用紅漆木箱裝著,若大大方方從宮裡抬出來,百姓肯定要好奇這是誰從宮裡出嫁。饒是她把它們都用布蓋上了,也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個個都好奇這是哪一出。

“這回不讓你用布蓋著了。”夏雲妁伸手幫她理了理鬢發,“這回你風風光光地出嫁,嫁進徐府當夫人去。”

夏雲姒沒臉沒皮地又說:“現在可還沒個徐府呢。”

“你這孩子……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夏雲妁在她臉上一捏,“你放心吧,我一準兒都給你安排好。許氏、含玉,咱們一個都不委屈。還有在你身邊跟了多年的那個小祿子,我查了查已然進宮了,便也著人尋了來。”

“還是姐姐心細。”夏雲姒抿笑,把寧沅往挪到了枕頭另一邊,自己坐到床上,靠到了姐姐懷裡。

無聲了半晌,她一聲長歎:“唉,真好啊……”

一切竟還有機會重新來過。

“肯定是老天覺得姐姐走那麼早太可惜了。”她說。

夏雲妁卻搖頭:“我倒覺得是老天覺得委屈你了。若沒有我這些事,你怎麼都該好好嫁人的。”

夏雲姒便又是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渾不在意地搖搖頭:“我才沒什麼委屈的,我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可值了。斷氣之時毫無遺憾,重來一次倒也不怕。”

不管不顧,有什麼聊什麼——上一輩子整整幾十年,能讓夏雲姒這樣的也不過就兩個人,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徐明義。

重生回來,她和徐明義的感情暫且還沒發展到那個份兒上,眼下能讓她這樣的也就隻有姐姐了。

不知不覺的,兩個人一聊就是一下午。聊得口乾舌燥,還是沒能把遲了幾十年的家常話補完。

是以傍晚用膳時二人也沒叫宮人進來侍奉,有的沒的又說了好些。

夏雲姒突然想起來:“哎……”

夏雲妁:“嗯?”

“你給姐夫喝的那個湯……”她嘴角扯了扯,“肯定有問題吧?”

夏雲妁冷笑一聲:“不然呢,你覺得我還會有心思給他好好燉湯?”

“可你現在不能弄死他啊!”夏雲姒道,“寧沅才剛出生,他現在駕崩了江山怎麼辦?總還得為百姓想想。”

還沒說完,便見夏雲妁抬起頭來,一臉好笑地看她。

夏雲姒梗了梗脖子:“乾什麼……”

“到底是當過太妃的人,都會顧全大局了。”夏雲妁一臉的欣慰。

當年她在世的時候,阿姒還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呢。什麼大局跟她都沒關係,她不高興了敢爬書上朝傅母扔鞋。

眼下聽她這麼說,她還一本正經地給她講起了道理:“本來就是啊。姐,咱必須得讓江山後繼有人,不然一不小心就是千萬條人命搭進去,這血債你我都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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