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白淵一臉認真想要幫他參謀的樣子,陸昔張了張嘴,閉上,又張開,像隻滑稽的金魚。
夏白淵興致勃勃:“嗯?”
陸昔憋屈地說:“我……我自己就是雄蟲。”
夏白淵後退一步,朝陸昔行了一個古典的禮儀:“好的我的雄蟲陸昔先生,請問你喜歡哪個類型的雄蟲呢?”
陸昔:“……”
他拿夏白淵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昔在心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有生以來第一次考慮起自己喜歡的類型。
他還從來沒有喜歡過哪隻雌蟲,應該說,除了家人以外,也沒有哪隻雌蟲敢接近他,陸昔並不清楚自己的愛好。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雄父義正言辭的話。
“銀發是必選項。”陸墨坐在暖爐邊,雙臂環胸,昂著下巴得意道:“沒有人能拒絕銀發——淩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雌蟲。”
“哢噠”一聲,陸花明按下了錄音完成鍵:“雌父的生日禮物有了。”
陸墨震驚到整個人坐了起來:“什麼?不準把這個給淩——我是說這麼廉價的禮物怎麼能送得出手?我可不記得我把你們教得這麼吝嗇!”
兵荒馬亂中,陸昔回憶著雌父的銀發,讚同地點了點頭。
第二個條件,當然是不會害怕自己的,溫柔的雌蟲。
第三個條件:最好要強一點,否則他這種身嬌體弱的雄蟲沒有雌蟲的保護,可怎麼在這個可怕的世界活下去呢?
“我喜歡的類型,當然是——”
夏白淵:“嗯?”
看著一臉認真的銀發雌蟲,陸昔的淺笑僵在了臉上。
銀發。
不會害怕自己。
溫柔的雌蟲。
強大的雌蟲。
啊啊啊啊這說出來簡直就像在告白一樣!一定會被夏白淵誤會的。
“怎麼了?”
一股熱意迅速攀上了陸昔的臉,他不由自主側過臉,結結巴巴道:“沒、沒什麼,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胡謅。
“紅頭發的吧,最好和火一樣紅,我喜歡囂張一點的性格,最好暴躁一點,”他小心翼翼地說,“身材強壯的、黑一點的,不服輸的……”
夏白淵起初還在點頭,聽到最後臉上露出了一點微妙的表情。
就在這時,從側麵橫插來一隻小麥色皮膚的手臂,一個高大的身軀靠在了陸昔的身邊。
陸昔抬起眼,看見了一頭如同火焰燃燒般的紅發。
英挺不羈的臉上一雙碧眼生機勃勃,他看著陸昔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要不是知道你們在討論雄蟲,我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陸昔:“……”
陸昔僵硬地轉過脖子,對著夏白淵無聲地張開嘴:【他誰啊?】
“自我介紹一下,”紅發雌蟲收回手,拿起桌上擺放的酒杯喝了一口:“我叫狄宴,和夏白淵是同學。”
還沒等陸昔反應過來,狄宴眯起眼靠了過來:“既然你和夏白淵認識,那就是我狄宴的朋友了,來親一個?”
陸昔:????
不是,你這話前後邏輯在哪?!
下一秒,一隻白皙的手搭上了狄宴的肩膀,低沉的聲音傳來:“狄宴,你想死嗎?”
狄宴的動作一頓,訕笑著直起了腰,扭頭親熱地搭著夏白淵的肩膀:“乾嘛?我可不記得你這麼護崽的——你跟我打架的時候可冷酷了呢。”
“猜拳輸了就老老實實受罰,”夏白淵黑著臉,“彆打我老板的主意。”
狄宴雙手一攤:“可我的懲罰就是親他一口。”
夏白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好——好吧。”狄宴聳了聳肩,“你欠我一個人情,回去以後再陪我打一架。”
“行。”
“唉……”狄宴難過得歎了一口氣,那裝模作樣的意味連陸昔都看出來了。他往回走了兩步,又突然轉回頭對陸昔道:“真不讓我親一口?”
陸昔木著臉:“不。”
“嘖。”
身材高大的雌蟲又跑回他的那一堆人裡,很快就爆發出一陣噓聲。
陸昔好奇地看過去,下一幕讓他原地嗆咳起來。
他們一邊猜拳,一邊笑鬨著,輸了不服氣的雌蟲就壞笑著跑過去,要給勝者一個惡心至極的麼麼噠。
一堆雌蟲互相抱在一起,坐在同學的大腿上,嘴裡亂叫著雌君雄主。
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氛都熱起來了。
這裡到底不是貴族們之間的宴會,學生們緊張了一會兒,也就放開了。
雄蟲又沒來,大家都鬨在了一起。
夏白淵拍了拍他的背:“雌蟲之間常有的事,你以前沒見過嗎?”
陸昔抽了抽嘴角:“沒有。”
確實沒見過,他沒怎麼去過學校。
他摸著顫抖的心臟,緩緩找了個椅子坐下,視線又忍不住往那邊瞥去。
噫,好怪。
再看一眼。
噫,好怪。
……
夏白淵靠在桌邊,一邊喝酒一邊眯著眼看狄宴。
低下頭,他看見陸昔單手撐著下巴,眼神好奇,修長的手指白皙,食指上帶著一個黑色的戒指。
“你以前也這麼跟他們鬨的?”
夏白淵喝了一口酒。
他?他沒空。
但他隻是說:“嗯,我跟關係好的雌蟲都這樣。”
陸昔發出一聲低歎:“原來如此——”
OVO雌蟲之間的友誼,還真是神奇呢!
“我跟你關係也挺好的。”
陸昔眼睛一亮,抬起頭來:“真的嗎?”
夏白淵轉了轉杯子:“嗯。”
下一刻,一個溫熱的身軀落入了陸昔的懷裡。
夏白淵側坐在陸昔的腿上,漫不經心道:“就像這樣,唔——我喝了酒,所以不能親你了,你太容易醉。”
“……”
“……”
“……”
“……陸昔?”
陸昔,一百七十五歲,單身。
在穿越後,心臟第一次在一分鐘內跳過四百。
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來自蟲神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