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從星又趁熱打鐵地問:“對了班長,我們班怎樣才能自己換位置呢?”
易楨眸光微收:“嗯?”
“就是…我聽彆人說,考到第一名可以換?”
“沒那麼難,前五名就可以自由選擇同桌。另外,有正當理由也可以。”易楨還是回答了。
梁從星咬唇思索了一下。
正當理由,她是沒有。但是可以編啊。
還是有希望的。
正打著小算盤,冷不丁聽見他問:“你想換到哪裡?”
梁從星當然不敢說他這裡,輕咳了一聲:“唔,我就隨便問問。”
“嗯。”
兩人無言了一會兒,梁從星又問:“你的同桌是自己選的嗎?”
易楨停頓了一下,終於側過頭看她。
女孩子的瞳仁很深,裡麵層層疊疊,微褐、琥珀和深黑好幾種顏色,折射出星空一樣璀璨。
說淺也很淺。像剔透的琉璃珠。
藏不住的情緒跟想法,輕易就能看出來。
他不動聲色,又看了她兩秒。
然後發現她有點點不安,白皙的臉頰上泛起幾不可見的淡紅。
手指也輕縮了下。
察覺到不對勁之後,易楨腦袋裡跳出來的第一個人,是梁景明。
要是他知道,大概會提把刀殺過來。
思緒紛亂上湧。
一會兒想,怪不得梁從星進步不大,原來心思壓根不在正道。
一會兒想,她初初轉學過來,怎麼就起了這個心思?最後,各種想法/輪了一遍,定格。
他不能再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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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從星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打草驚蛇,結束了換位置的討論,她踩著輕快的步伐回了座位。
結果,樂極生悲。
下堂物理課,老師抽人上講台做題。
這是一種十分尷尬的形式。不光梁從星不喜歡,底下很多中等生也怕。
畢竟老師寫在黑板上的都是難題,被叫上去做,一個緊張可能就把知識點全忘光了。
到時候就是在全班麵前出糗。
老師開始抽學號。梁從星儘力屏住呼吸,低頭躲避視線。
她物理課是不敢睡覺的,因為老師比較凶。都是高中生了,再被訓斥還不能還嘴,很丟人。
“1號,20號。”
梁從星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聽見物理老師忽然說:“誒,我們班是不是來了兩個新同學?”
眾人點頭應聲。
不少人視線朝這邊看過來。
梁從星心叫大事不好。
果然,那個煩人的物理老師點頭:“那兩個新同學也上來好了。”
磨蹭了一會兒,眾人的視線都聚焦,梁從星極不情願地站起來。
她幾輩子沒上過講台了。
心裡壓著一股暴躁的氣,把老師痛打了好幾頓。
本來他講他的課,她走她的神多好,那麼多人不叫,偏要叫她。
可氣可恨。
又很慌。
到底還是漂亮的女孩子,愛麵子的年紀。一會兒做不出題乾巴巴地站在講台上,要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