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放心,腳尖蹭著台階:“嗯…我以前覺得好玩兒抽過,可能就幾口吧。那味道又不好聞,我早就不抽了。真的。”
為了把眼前人的冰山臉給融化,她都主動把黑曆史交代出來了,誠心天地可鑒。
“你抽煙,我也不會說什麼的,”易楨輕頓了一下,垂眸說,“隻是那對身體不好。”
他似乎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清冷無害的,梁從星連忙又保證道:“我不抽的。”
她用上了十二分的乖巧,就差舉手發誓了。
易楨還是“嗯”了一聲。
他其實略微有些出神。腦海裡,隻剩下她的手指,白皙纖細,縈繞著玫瑰香氣,嬌嫩芬芳。侵襲著他的神經。
又跟滅火似的,輕而易舉安撫好了他的嫉妒。
以至於,自己要說什麼都忘了。
梁從星覺得氣氛好像有所和緩,便又小心開口:“你說不介意我抽煙…那你在生什麼氣啊。”
他剛才走上來的時候,麵無表情的,跟平時好不一樣。梁從星不習慣,小心臟居然嚇得有點撲騰亂跳。
而且她向來是好奇心重的,一有不對,就要刨根究底地問。
“我沒生氣。”他垂下眼睫,語氣平緩,也聽不出異常。
梁從星說:“騙人。”
“……”
僵持了好一會兒,易楨才緩慢開口:“你和他…”聲音一出,才發現有些低啞,他頓了下,“很熟?”
“誰?”梁從星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下,“周揚?”
易楨“嗯”了聲。
“不熟啊…就以前認識的人……”梁從星話說一半,聲音越來越輕。她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唇角忍不住翹起,聲音都變了個調,“班長,你在吃醋嗎?”
梁從星這人,其實是沒多少矜持的,忘性又大,察覺到他那點微妙的醋意,小尾巴得瑟得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哪裡還記得他剛才那沉默陌生的樣子,忙不迭要調.戲一下。
易楨喉結輕滾了下,抬起眼眸。
他不回答,梁從星就當是默認,又笑吟吟地偏過頭,湊近了一點點,輕輕在他耳旁說:“易哥哥,你好小氣啊——”
“但是我喜歡。”
女孩子紅唇輕啟,聲音嬌軟,帶著淡淡的馨香靠近,像蠱惑一般。
腦袋裡有根弦,本就搖搖欲墜,這會兒更是,“啪”得一下就崩斷了——
回過神來,易楨已經緊緊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將人拉近。
他的眼眸愈發深暗,力道大得嚇人,梁從星被拉得一個踉蹌,還以為自己會這樣栽下樓梯去,嚇得緊緊攀住了他的肩膀。
哪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讓她摔下去的打算,另一隻手已經牢牢摟住了她的腰。
女孩子的腰纖細柔韌,帶著微微的熱度,他嗓音微啞,聲線被染得低低沉沉:“你……”
梁從星一動不敢動,看著他的眼睛,心有餘悸,跳亂了節奏。
就在這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依稀有人在說:
“要死了要死了,趕不上了…”
“你彆急啊體委在檢錄處,叫他給你開個後門,肯定可以參加比賽的……”
“……”
腳步聲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近,梁從星怔怔地抬眼,看見男孩子的額發被汗水沾濕了一點點,黑得愈發濃重,襯得皮膚愈白。
再往下,略微狹長的眼眸,清澈又深邃,像在克製著什麼。
時間仿佛靜止,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明了。過了會兒,她察覺到腰上的力量一鬆。
他一言不發的收回手,後退了一個台階。
與此同時,樓梯上麵的人也跑下來。是兩三個女孩子,一個穿著運動服,另兩個手裡拿著水跟外套之類的,匆匆跑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好奇的目光一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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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也出了教學樓。
梁從星費了點時間解釋跟周揚的關係,其實也不是易楨要求的,隻是她覺得他很在意,所以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說著說著,她就小聲嘀咕:“你還說我呢,自己跟蔣絡瑤走得那麼近…”
易楨愣了下:“有嗎。”
他是真的。沒在意過其他人。
“有啊,你還和她一起舉旗子,一起站在前麵。”梁從星索性說到底了。小氣就小氣吧,反正易楨也這麼小氣。
易楨解釋:“那是徐老師的安排。”
梁從星悶了一下:“我知道。”
但就是不爽。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無理取鬨,跟易楨回操場的一路,差不多把自己給說服了,氣也消了。
到操場之後,易楨帶她又往後坐了幾排,靠著看台的牆,沒有多餘的人來打擾。
他很專注地看著比賽,偶爾把目光落到她身上,然後,就會被迫吃一點平時不碰的小零食。
關於舉旗子的問題,誰也沒再提起。
但是,在回班的路上,梁從星卻發現,走在她右邊的人換成了易楨。
“你怎麼在這裡?”她驚異,“你不舉旗子啦?”
“讓體委去了。”他垂眸望著她,言簡意賅,語氣溫淡。
沒什麼浮誇的表述,乍一聽很平常的一句話。
但,梁從星心裡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