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乖乖(1 / 2)

乖乖喜歡你 今様 11362 字 3個月前

梁從星動了動嘴唇, 總覺得, 她在想什麼,他一定是知道了。

雖然他說不在乎榮譽什麼的…

但她可不能這麼自私啊。

回去的路上, 腦袋靠著公交車, 隨著玻璃一下一震。

思緒不知不覺中,飄到幾個月前。

梁從星承認, 她當時轉學過來,就是單純地想追個帥哥。隻不過,後來出了點小插曲,她又發現這帥哥對自自己也有幾分意思,就半哄半認真地, 開始跟著他補習。

紀分野說過,她之所以執著於易楨, 是因為還沒把人追到手,遠遠看著, 才越看越心動。

他還舉例子證明——以前梁從星剛誇過某個人帥, 轉眼就興趣缺缺了,而且不止一次兩次。

反正她從小做事沒定性,這種例子一抓一大把。

把梁從星氣的, 又踹了他好幾腳。

不過, 靜下心來想一想, 紀分野說的也有一丟丟道理。

她就像一隻貓, 碰上一朵格外漂亮的高嶺之花, 於是, 不由自主地想伸爪子禍害一下。

也沒考慮過接下去的事。

那她的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開始不光喜歡他的顏值,更迷戀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甚至,在張君傑說了那些話之後,她還隱隱覺得,不談戀愛也沒關係,他這樣一直優秀下去就好。

以至於,在放映廳的通道裡,易楨說自己不在意榮譽的那一刻,暗示如此明顯,她卻選擇了退縮。

少年的身形高挑,站在她麵前,黑色的影子覆蓋下來。距離很近很近,呼吸清晰,連空氣都溫暖曖.昧。

他似乎想要說什麼,梁從星卻聽都不敢聽了,她背貼著牆想溜,居然沒出息地結巴起來:“要、要遲到了。”

易楨喉結輕滾了下,沒再說話。垂下眼,深深的眸子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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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回來的那個星期,桐城入了冬。

氣溫降到十來度,學校通知不用再穿校服。第二天,大半的同學都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教室裡的顏色一下子豐富起來。

梁從星穿了件緊身正紅毛衣,高腰的牛仔褲,外麵套一件刺繡外套,腳上一雙纏帶漆皮靴。

發尾垂到肩膀以下,略帶彎卷,漆黑的顏色襯得皮膚雪白。

高中生裡,難得有人穿得這麼獨具風格又好看,她早晨一路過來,就吸引了一票人的目光。

“你好像雜誌上的港風小姐姐啊。”唐小棉早上來問她借筆,然後賴在座位邊上半天舍不得走,“不不不,像韓國女團,又甜又酷的那種…”

梁從星裝作驚訝,身體前傾過去:“這都被你看出來啦?其實我是混血。”

唐小棉一聽這個,眼神都亮了。目光在梁從星臉上轉了一圈,著重停留在她略深的眼窩,和挺秀的鼻梁上。

再細看,連眼珠的顏色也比一般人淺些,像琥珀色的琉璃。

真的,好像混血!

唐小棉激動起來,把桌子拍得哐哐亂響:“真的嗎?阿星你居然一直不說,太酷了吧!哪國混哪國?”

梁從星很淡定:“北城混桐城。”

唐小棉:“……”

反應了兩秒,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國、國內的兩個城市也能算混血?”

“能啊,怎麼不能。”

“阿星你就是個小騙子。”唐小棉氣呼呼地拿著筆走了。

梁從星覺得她怪有趣的,氣鼓鼓的樣子,像個小河豚。她笑了一下,彎腰從桌子裡拿書。

就在將要抬頭的那一刻,她察覺到頭頂光線一暗。

手指在桌肚裡收縮了一下,梁從星慢慢把書抽.出來,輕輕放在桌麵上。然後,抬起視線。

易楨穿的也是黑色外套,更巧的是,袖口有一點紅色的徽標。他的手從袖子裡露出來,搭在桌角,更顯得修長勻稱,皮膚白皙又清冷。

張君傑這個眼尖的立馬叫出來:“情侶裝啊兩位!”

換作平時,梁從星肯定嘚瑟上了,但她一想到那封匿名舉.報信,就覺得周圍全是蠢蠢欲動的眼睛。

她掀了張君傑一眼:“閉嘴。”

後者舉手作投降狀,不說話了。

易楨抿了抿唇,等梁從星從位置上起身,抬腳進去。

自從看電影回來,兩個人之間,一直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薄紗。

他們依舊在下課講題,晚自習補課,但卻沒有一起出去散步,也沒有開很多稍顯曖昧的玩笑了。

連張君傑都調侃似的說,最近他瘦了,因為沒糖吃。

梁從星承認,是她有意先疏遠的。

沒什麼彆的原因,就是覺得,做人不能自私,不可以任著自己來,就把易楨的前程毀了。

雖然說,一個十優獎,還談不上前程,但是早戀總歸是一種…不被家長老師學校認可的行為。

她不想帶壞他。

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她追人追了這麼久,突然停在了這要進不進,要退不退的一步,心裡也不好受。

易楨更不好受。

她看得出來,很多次,都察覺得到他欲言又止的話,沉靜的眼神裡,也總是暗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這種熟悉過後的疏離,更讓人心酸難言。

梁從星知道,總有某一天,總有某個時間,這種微妙的感覺會被打破,他們還是會好好地談一談。

但她沒想到,那個時刻來得這麼快。

這事,要從年級裡組織的夜跑活動說起。

其實學生會那邊,早在十月末就提出了夜跑的倡議,讓大家勞逸結合,在晚自習下課的十分鐘裡,去操場慢跑幾圈。

不同的是,這個月搞了個班級夜跑打卡製,列入月末的總評考核。

於是,各班班主任重視起來,在班裡宣布,每個人每周,至少要參加兩次夜跑。

製度剛開始實施,學生會排班出了點岔子,易楨作為班長,被借去統計人數。

梁從星一個人,就不怎麼有跑步的積極性,很快就掉了隊。

不知道跑到第幾圈,她身後傳來一聲:“哎,星姐!”

梁從星回頭,在夜色裡,看到周揚的影子。

他從一班的隊伍裡出來,小跑幾步上前,梁從星看見他臉上有傷,下意識地問了句:“打架了?”

“嗯,上禮拜跟十三中的逼崽子們乾了一架。”周揚不以為意,問她,“掉隊了?”

梁從星“嗯”了聲,沿著跑道慢慢走:“不想跑。”

而且,再跑就要出汗了,她不喜歡。

周揚跟上來:“那一起走走?”

梁從星下意識地拒絕:“不是要按班級的嗎。”

“那誰管啊,就是跑不動了。”周揚笑著說,他走路自帶一股懶散隨意勁,身形又高大,兩人的手差一點碰在一起。梁從星往邊上走開一步,聽見他說,“也沒值周生檢查啊……”

話音沒落,兩個人就看到前麵不遠處,有個人拿著一本本子站著。

那人站在圍網的路燈下,身量頎長,昏黃的光影,映得人麵龐清秀溫和。但是,那一瞬間,梁從星就是從他眼裡,讀出了一點點寒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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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從星沒想好怎麼解釋。

是她要先跟易楨劃好分界線的,這會兒遇見了個小誤會,就趕著去解釋,好像不是太對勁。

此外,那晚回去之後,易楨也沒表現出要她解釋的意思。對她還是像之前一樣,依舊溫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