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時候,眼睛圓溜溜的,有點小心翼翼,似乎怕犯了什麼忌諱。
易楨忍俊不禁,揉揉她的頭發:“那阿星很勇敢。”
“不過大體老師都是放在冰櫃裡保存的,不可能用擔架抬。”他還是解釋了一句。
“停停停!”梁從星捂住他的嘴,又氣又惱,“我才不聽。”
“嗯,不聽,”易楨失笑,把她摟得更緊,“那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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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期末沒那麼多時間,所以兩個人的晚飯是在食堂解決的。飯後散了會兒步,一起回家。
易楨明天下午有一門考試,梁從星不想打擾他,就說兩個人分開來看書。她在餐桌,易楨在客廳陽台的書桌。
沒有特殊情況,誰也不許互相打擾。
易楨問起理由,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理直氣壯:“你明天都要考試了。還要把時間分給我嗎?”
“但是你的考試在後天。”
“那也比你晚,”梁從星嘀咕,“而且,我不想總是靠你…”
其實是想的,但是如果要靠著他,就意味著給他添亂,讓他覺得她好像一點也不獨立…那寧肯不要了。
反正她白天學得也挺好的。
“阿星,”易楨似乎輕輕歎了口氣,在她身前蹲下來,一隻手覆著她的手背,“你在亂想什麼?”
“哪有…我不想拖你後腿,你課那麼多,不想總是倚仗你嘛。”梁從星低頭看他。
沒想到易楨卻迎麵親上來,嘴唇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鼻尖。
一觸即分。
他說:“你可以倚仗。”
他甚至巴不得,她對他的倚仗越多越好。
這樣就離不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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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各退了一步,還是分開學習,但梁從星有問題要及時來問。
這種學習狀態對梁從星來說出奇得合適,接下來的小半個月,兩人基本就在這樣的模式裡度過。
一轉眼,醫學院的期末考就結束了。
但比較悲催的是,梁從星還剩下一門。
悲催中的幸運是,這一門很簡單,純粹是記記背背的內容,而且還是開卷。
不管題目難易,開卷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於是,晚上複習的時候,梁從星就沒之前那麼專注了。
易楨現在不用準備考試,可以陪在她身邊。
但是,理論課程又不比高數,梁從星一個人也完全可以,所以他就被打發到沙發上看書。
梁從星翻了一下知識提綱,感覺記得差不多了,支著頭偷看他。
沙發拐角的那盞燈亮著,暖色的光暈沿著他的輪廓描摹,每一根線條都英俊明晰。遠遠看著,賞心悅目。
過了幾秒鐘,他側過頭,視線不期然跟梁從星撞上。
梁從星毫無開小差被抓包的負罪感,反而坐直了說:“你看書一點都不認真。看我乾什麼?”
易楨放下書,朝她走過去。
梁從星挑釁人完畢,正高興著,冷不防看他走過來,頓時產生了危機感:“你乾什麼?”
易楨的手搭在轉椅的後背,輕輕一拉,梁從星整個人就坐在椅子上被拉退幾步,身子一轉就正麵對上了她。
不得不說男女的力量差距真的懸殊,不管梁從星怎麼挪,轉椅就是動不了。
“複習完了?”他問。
梁從星不明狀況,下意識地點點頭。
下一秒,易楨雙手撐在椅子兩側,微微俯身:“那做點彆的。”
這麼久了,他顯然清楚該怎麼撩.撥,梁從星的耳畔是他淡淡的氣息,幾乎一下子輕顫起來。
說起來,也的確好久沒做了。
梁從星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眨了眨眼睛,語調拉得輕悠悠的:“什麼呀。”
易楨的回答是直接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按坐到桌上狠狠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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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從星以後再也不能直視那張書桌了。
不過幸好,兩人買了隔天的機票,給了她一個寒假“不用和書桌麵對麵”的緩衝期。
再開學,梁從星跟易楨用了一天的時間把家裡收拾了一下,到傍晚邊,她安安心心地縮在易楨的懷抱裡,昂著頭看他點外賣。
客廳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甚至結起了蒙蒙的霧氣。
但屋裡暖氣恰好,沙發柔軟,背後的懷抱溫暖安心。
此時此刻,突然覺得美好到不真實。
梁從星環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肩上蹭啊蹭,半晌說,“你打我一下。”
易楨對她的突發奇想見怪不驚,放下手機,揉揉她的頭發,“怎麼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梁從星認真地說,“其實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想法很簡單的。”
她隻想接近他,把人追到手。
至於到大學都一路相伴甚至同居,她連思考都沒思考過。
“你呢?”她又問,“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第一次發現喜歡我的時候,你怎麼想的?”
易楨輕輕覆著她的手,摩挲著她手指的某個指節,輕聲在她耳畔道,“想把你變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