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兄弟倆被朔宗的話嚇到心慌意亂,倒沒能看見後頭發生了什麼。
臨近清晨,車終於駛入市區,衛西此時已經沒心思啃人了,他撒開那隻陽氣滿滿的胳膊,開始趴到窗邊,看得眼睛都挪不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這、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會有樓建得當真比山還高!
道路居然無端端飄在空中?
無儘的路麵如同織縱的絲線那樣密密麻麻遍布一切可見之處,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陸文清為什麼說鳳陽是小地方了,跟此處一比,鳳陽果然如滄海一粟那樣渺小!
這裡的野獸也是他前所未見的多,各種大小毛色,齊齊彙聚在路上,一個個後方的雙眼都凶惡地發出紅光,行走卻極為緩慢,似乎在與身邊的同類對峙,老半天都不肯讓步往前挪一挪。
前頭一片大紅,偶爾還能聽見隱約的渾厚咆哮,仿佛戰局已經蓄勢待發,它們即刻就要上前撲咬對方。
彙入這樣的爭鬥,一旦撕打起來,就連衛西都不敢說自己能有幾成勝算。前方的陸文清卻分毫不懼,隻是略顯煩躁地拍打方向盤,口中罵罵咧咧:”媽的,天天堵車,從高速路口堵到四環,現在才幾點啊!還能不能好了!“
他旁邊的李睿則笑:“北京哪天不這樣啊,你呆了二十多年居然還沒習慣。”
二十多年,天天這樣爭鬥?!
衛西又吃了一驚,可見他們這樣鎮定,還是略略放鬆了一些,此時又聽到車裡忽然響起一聲長長的呻·吟。
他立刻回頭,果然見團結義從後備箱坐了起來,捂著腦袋,迷茫地四下打量:“我這是在哪?”
此時天光微亮,外頭的車燈打在臉上,團結義表情跟自己還在做夢似的,前方陸文清回頭看了他一眼:“哥們,你說這是哪,你看看外頭堵的車,肯定北京啊。”
團結義:“……?”
團結義愣了愣:“……什麼?”
團結義茫然:“等一下。”
團結義搖了搖腦袋:“不是。”
團結義崩潰了:“什麼北京,我不是在鳳陽嗎?怎麼到北京來了啊!”
衛西看了他一眼,對他的慌張毫無同理心:“當然是我把你帶來的。”
團結義抓著頭發,一臉震驚:“你為什麼要帶我來北京?”
衛西滿臉封建家長的理所當然:“你是我徒弟,我到哪裡,當然要把你帶上。”
團結義:“……………………”
你說的真是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