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義一通忽悠,愣是沒忽悠得下邱國凱辦卡。
因為邱國凱越發覺得這個公司看起來不太對勁, 說實話他來時對林瀚洋的推薦就不怎麼信任。畢竟太倉宗這個名字他以前從未聽過, 好像也是近段時間才突然出現在的京城, 怎麼看怎麼像是半路出家騙人撈錢的神棍, 要不是先前拜的幾個寺廟的大師都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受到鬼怪咒擾,他也不至於死馬當活馬醫跟著跑來這。
不過靜脈曲張先放在一邊,他被打這件事情確實是挺古怪的,衛西一時看不出問題出在哪, 還是決定跟著邱國凱去家裡看看。
臨啟程時邱國凱看到雙手空空的一行人,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懷疑, 問了一句:“大, 大師,你們不用帶什麼東西嗎?”
衛西聽得一愣,團結義反應卻快得很, 趕忙說自己忘了,又把師父拉到一邊:“師父,我看師弟給我的那些書上說過, 許多高人做法都會帶上法器的,什麼桃木劍啊陰陽錢之類的東西, 咱們派裡有嗎?”
衛西道:“我們用不上這個。”
“我覺咱們還是應該準備一點。”團結義道,“師父您不知道, 創業小妙招裡說了, 公司做活動時的硬件設備一定要準備到位才行,得讓客戶覺得我們專業靠譜實力雄厚。有些時候儀式感也很重要的。”
衛西想了想, 覺得也對,就帶著徒弟們上樓翻找出一個合適的背囊,見背囊空蕩蕩的,想了想,又塞了幾包抽紙和幾條巧克力進去。
朔宗:“……”
結果邱國凱看見鼓鼓囊囊的背囊後還真的一副放心了許多的樣子,他不由更加沉默了,衛西這群客戶到底是什麼成分?
出去時院子裡的貴婦們看到衛西,態度也很熱情,紛紛開口打招呼:“小西這是去哪兒啊?”
團結義幫著笑眯眯回答:“師父接了這位丘先生的法事,上門做法去。”
做法……
眾人聽得臉色各異,等衛西出門後,忍不住問舒婉容道:“………我還以為太倉宗名片上印的業務是開玩笑的,結果你大兒子還真做法啊?”
舒婉容:“……”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神情木然,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
路上才知道這位邱先生原來是做影視投資的,不過幾輩以前就家境殷實,因此也算個富N代。
可能是出於緊張,他一直絮絮叨叨個沒完:“唉,周圍的人都羨慕我,說我有祖產,不用白手創業,可現在市場經濟發展那麼快,守成又哪裡有那麼簡單?影視投資也不好做啊,我們公司最近投的一個項目就讓我操心得頭發都差點掉光,要不是我老婆一直在背後支持我,我哪裡還能堅持得到現在?”
團結義最近被師弟摁著背書,有機會也願意實踐一番,看著邱國凱的眉眼猜測:“丘先生是二婚吧?”
邱國凱咦了一聲,終於覺得自己找來的高人好像有點本事了:“是啊,我跟我前妻是商業聯姻,七八年前吧,她要出國發展,我倆就離婚了。後來認識了現在的老婆,是我以前投一個項目時遇到的,比我小了十多歲,跟我特彆恩愛。”
說著還翻出妻子的照片給團結義炫耀,明顯對此頗為自豪,團結義看了眼照片上年輕窈窕的大美女,再看看邱國凱,頓時羨慕得眼睛都綠了。
不過他隱約又覺得哪裡不太對,放大看了幾遍,不確定地說:“您太太桃花挺旺的吧?”
邱國凱得意地哈哈大笑:“是啊哈哈哈她長得那麼漂亮可多人羨慕我了!”
朔宗瞥了眼照片,又看看他,真是無話可說。
到了丘家老宅,邱國凱捂著臉還有點心理陰影,不太敢踏進家門:“我都好幾天沒回去了,回去就總是聽到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前幾次電視莫名其妙打開之後我就帶著老婆孩子搬到了公司去住,沒想到昨天開會的時候居然還能感覺被打。”
林瀚洋憂心忡忡:“這麼陰魂不散,說不準是奔著要你命去的。”
邱國凱一時更害怕了,朔宗冷冷道:“你住到公司都沒用,躲在外麵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林瀚洋一想也是,就讓司機先把妻子先送回去,自己留下鼓勵著邱國凱開了門。
邱家看起來一點也不陰森,房子的采光和通風都很好,白天踏進家門甚至還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氣息,裝潢上可以看出不少殷實長輩留下的痕跡。
邱國凱進門後先是給牆上的爹媽上了柱香,合掌拜了好幾拜:“唉,要不是家裡的長輩冥冥之中保護我,我說不定早就被這鬼給害了。”
林瀚洋安慰了他幾句,衛西帶著徒弟們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邱家牆上掛了許多的肖像,有照片拍攝的,也有油畫描繪的。
家裡的幫傭們被放了假,邱國凱親自給眾人煮了一壺茶,介紹道:“這是我爺爺,這是我太婆,這是我太婆的父親……我們家是個大家族,最早的祖先從清末就出海經商了。”
家裡一時看不出問題,他解釋道:“白天一般是沒什麼事的,那東西……太陽落山後才會出來作怪。”
衛西嗯了一聲:“無妨,那就先等傍晚吧,我也有事要做。”
邱國凱也懂些規矩,疑惑地問:“是要趁著這個空檔開壇祭法嗎?”
民間法師做法之前許多都會提前祭告天地,也算是一種相當普遍的儀式了。
“搞那個乾嘛?”衛西卻自顧自掏出了手機,“我的鬥地主網友這個點鐘應該上線了。”
邱國凱:“……???”
結果衛西居然就真的這麼坐在了沙發上,不再搭理他了,屋裡響徹著飛機順子和□□的音效聲。
邱國凱一臉的他在乾什麼,林瀚洋安慰道:“彆這樣,大師現在看起來已經靠譜多了,當初到我家做法的時候還穿著乞丐裝隻顧著吃東西呢,人家不拘小節,業務能力夠就行。說不定玩遊戲是想讓安慰你你放鬆些呢。”
是……是嗎?邱國凱雖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點沒有被安慰放鬆的感覺,可到了這會兒也沒彆的辦法了。
他隻好忐忑地乾等著,也不敢看那個會莫名其妙自己打開的電視,一直等到天色將晚,實在是坐不住了,掏出兜裡的手機。
林瀚洋問:“你乾嘛?”
邱國凱說:“我怕我老婆擔心,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我晚點再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