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同意,那隻被他蓋住的手卻忽然停住了動作,片刻後力道鬆開,緩緩抽了出來,抓住了他的手,五指分開他的指縫,一點點將他扣住,然後拉過頭頂。
衛西:“?”
徒弟將他的手按到枕頭上,看著他沉默片刻,忽然說:“真想就這麼弄死你。”
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衛西當即一愣,隨即又有些心驚,二徒弟這是怎麼了?竟會生出欺師滅祖的念頭?!
他立刻掙紮了起來,起身的動作卻一下被徒弟給按住了,對方按著他的胳膊青筋畢露,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一時竟製得他動彈不得。
氣氛有些不妙,但還不等衛西因此生出警惕,對方的力道又忽然鬆了開,支著胳膊從他身上爬起,默不作聲地下了床,朝外走去。
衛西下意識問:“你去哪裡?”
徒弟站在床尾轉頭看了過來,衣衫不整,神情陰晴莫測,燈光下緊致修長的身體像極了一隻獵豹,無處不遍布著一觸即發的危險。
但回答卻是:“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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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洗澡,不是不愛洗澡嗎?
衛西才迷茫了一會兒這人就走開了,緊接著浴室裡又傳來了淅瀝瀝的水聲,衛西莫名了片刻就把思考能力拋開了,他懶洋洋地靠進了被子裡,累得一點力氣都抽不出。
身體還是怪怪的,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他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邊,發現問題似乎出在雙腿之間。
衛西伸手按了按,結果頭皮一炸,渾身都抖了抖。
難……難受!
他也不敢再碰了,鬆開手把自己裹進了被窩裡,好在肚子終於沒有之前那麼餓了。
轉頭的時候臉頰忽然被燙了下,他回過神來,伸手一摸,才發現燙到自己的竟然是剛才解開後放在枕邊的玉佩。
那玉佩通體潔白,看起來還跟往常一樣,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燙得比他要吃方小傑時更加厲害,好像剛從火堆裡扒拉出來似的,以至於連衛西都有些受不住它的熱度,摸了一下就迅速鬆開。
他拎著玉佩的繩子仔細地翻看了一會兒,心中有那麼一個瞬間居然覺得這玉佩發熱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在大發雷霆。
但這個念頭實在是沒有根據,他想了想也就拋開了。
沒一會兒徒弟再次帶著一身冰冷的水汽回來,沉默地爬回床鋪,蓋上被子,全程冷著臉沒跟衛西視線交流。
兩人的被窩之間更是涇渭分明,隔得老遠。
衛西吃飽後,也有點犯困,加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現在軟綿綿的,他關了燈後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地看著徒弟起伏分明的側臉弧線。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有存在感,片刻後一直仰躺看著天花板的徒弟終於側過臉來,也同樣沉默地看著他。
房間裡沒了光源,十分昏暗,但不知道為什麼衛西竟然能清楚地看清那雙眼睛,如同雪夜裡拂麵而來的冰冷空氣。
衛西忽然想要靠近一點,於是他果然也這麼做了,腦袋在枕頭上移動時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黑暗中這點聲響格外的曖昧。
徒弟沒有動作,但也不像第一次洗澡回來時那麼警惕,隻是這樣安靜又幽深地側著臉。
衛西挪到了他身邊,被窩挨著被窩,兩張臉就這麼靠近了,變得可以清晰聽到對方的鼻息。
衛西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挪過來要乾什麼,此時看清徒弟的臉,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對方薄薄的嘴唇上。
屋裡很安靜,呼吸和心跳聲都規律而穩定,衛西又再次湊近了一點。
嘴唇相貼,徒弟沒有躲開,但也沒有回應,就在這麼垂眼看著他的臉,任憑他動作。
衛西含住那張嘴唇,有樣學樣地在那張嘴唇上吮吸了片刻,伸出舌頭在對方嘴角輕輕地撩撥。
許久之後,徒弟終於歎了口氣,張開嘴唇伸出舌頭,跟他親昵地裹了裹。
舌尖相貼,些許不明顯的水聲溢了出來,在空寂的房間裡來回遊蕩,鼻腔裡全是對方的氣味。
短暫的吮吸過後,衛西鬆開嘴唇,縮回腦袋,靠回枕頭上,對上了徒弟再度變得幽深的雙眼:“你在做什麼。”
衛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身體難受,以為這樣做了可以緩解一點,誰知道卻好像熱得更厲害了:“我不舒服。”
聽到這話,對麵的徒弟緊繃的神情終於變了:“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