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宗本以為是這家酒店出了古怪,導致他閉上眼睛就聽見莫名的聲音, 以至於無法休息。
他這樣的特殊體質, 碰上如此怪異的遭遇絕對是相當罕見的。
可誰知同住一個房間的衛西卻似乎一點也沒受影響, 這就讓人很想不通了。
朔宗皺著眉頭思索了很久也沒思索出個所以然來, 隻能看著衛西起床然後將昨晚擱在枕邊的那枚玉佩重新掛回脖子上,下意識瞥了玉佩一眼,結果反倒瞥到了衛西還沒來得及套T恤的上身。
衛西的頭發在清晨的陽光裡淩亂地支棱著,臉上還帶著剛睡醒壓出的枕印, 舉著胳膊穿衣服的時候,細瘦的腰肢線條無比分明, 令人瞬間回憶起了前一晚它在黑暗裡難耐挺動的模樣。
朔宗:“……”
他迅速轉開眼睛, 不看那塊玉佩了,這玩意兒衛西曾說過是太倉宗的掌門印,上頭也沒什麼邪氣煞氣, 問題總歸不會出在這裡。
疑問無解,他隻能下床洗漱,走進那個透明的衛生間時難免想到亂七八糟的東西, 身處案發現場就有些不自在,衛西卻一點也不害臊, 站在徒弟身邊洗完臉還轉頭專注地盯著徒弟。
朔宗彎腰洗臉,被他的視線盯得有點受不了, 剛要問他想乾嘛。
衛西在他肩上四處嗅嗅, 直接湊了過來,朔宗看著他的麵孔靠近, 無意識地張開嘴跟他吮吻了一口,大約幾秒鐘的接觸,探進嘴裡那條滑溜溜的小舌頭又縮了回去。
衛西砸吧砸吧口中的陽氣:“一覺醒來又餓了。”
這是吃早飯呢。
朔宗:“……”
朔宗麵色複雜地看著他無比自然地耍流氓,自己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此前從未想象過這樣的場景,他和衛西,兩個人,會有一天夜晚在寬闊的雙人床上相擁而眠,清晨又並肩站在洗漱台前接吻。
簡直是……
簡直是瘋了。
衛西毫無自覺,他或許根本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具備怎樣的意義,對他而言這隻是單純的吸陽氣而已,吸身上的,吸嘴裡的,吸到之後安然地就走了。
可自己呢?
朔宗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這是一張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麵孔,五官在廣義裡足可以被稱之為英俊,那雙眼睛裡的眼瞳黑沉沉地,透過鏡像折射,仿佛在深深地審視著自己。
昨天晚上,他親吻那張嘴唇時,扣住那隻在自己身側不住磨蹭的腿時,有那麼一個瞬間甚至想將對方軟蕩的睡褲直接扯下。
山裡冰涼的自來水潑灑到臉上,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扯下來之後做什麼呢?
嗬。
*****
餐廳裡的團結義在跟陸文清吵架:“你他媽不是說自己不打呼嗎?結果又打呼又磨牙吵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陸文清也很不爽:“你丫怎麼有臉指責我?要我數數你在被窩裡放了多少屁嗎?”
團結義:“我在我自己被窩裡放,關你屁事,後半夜你自己睡著了鑽進來的,這也能賴到我身上?我他媽還擔心你對我有企圖呢!”
陸文清:“呸!死基佬你少自戀了!”
這倆倒黴蛋跟衛西和朔宗一樣分到了雙人床,想想酒店裡製式統一的衛生間,也不知道他倆是怎麼捱過來的。
況誌明夫婦帶著豐年觀那位豐道長坐在旁邊討論昨晚山裡的夜風,看見衛西帶著二徒弟出現,打招呼道:“衛大師,昨晚休息得可好?”
衛西想了想,想起昨夜種種奇妙的體驗,由衷回答:“非常好。”
團結義丟下還在罵他放臭屁的陸文清上前迎接師父,目光朝師父身邊的師弟看了一眼,當即吃驚地詢問:“師父,師弟怎麼了?怎麼一大早這個臉色?跟欲求不滿似的。”
衛西看向二弟子,雖然聽不懂欲求不滿的意思,但還是能看出徒弟心事重重,比以往略顯沉鬱。他不由擔憂,不會是被自己吸了太多陽氣傷到了吧?
他遲疑地回答:“可能是昨晚……”
“團結義。”二徒弟忽然出聲打斷他,冷颼颼地朝團結義道,“你好奇心很重,《通源雜咒》背熟了嗎?”
團結義:“………………”
他灰溜溜地跑開了,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