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立軒:“???”
“我現在也沒什麼錢。以後領到工資,我會定時分出一半來彙到動物園。”年輕人這麼說著,塞完錢後目光又遙遙地投向動物園方向,深邃的眼睛裡寫滿了眷戀,“這筆錢,希望園長能拿來對它好一點,它千裡迢迢來到這裡,舉目無親,不要再苛待它的生活了。”
之立軒:“????!!!!”
太倉宗的這位道長怎麼回事?說給錢就給錢?他求助地看向衛西,衛西也搞不懂野豬精的心態,莫名地看向身邊的兩個徒弟:“它這是在乾嘛?”
大徒弟一副感動得說不出話的樣子,二徒弟則隻是深深與他對視,很久之後,才朝之立軒沉聲道:“他有他的用意,給你你就收著。”
之立軒隻能迷茫地收下了,同時震驚地表示,太倉宗這位黑皮膚的年輕道長,大概是他從業以來看到過的最慷慨的動物保護者了!他剛才不小心看了眼,給完這筆錢後,對方的錢包裡好像隻剩了二三十塊!
講句實話,之立軒都驚呆了,他談戀愛時給自己女朋友都不帶這麼大方的,居然借錢都硬生生要捐贈西貒館改善生活條件!
這一天真是什麼神奇都見識過了,送走衛西後,他拿著錢,回憶著這位道長的慷慨,忍不住也跑了西貒館一趟。
之前飼養員打電話告訴他這裡闖進了野豬,可沒多久又告訴他那頭陌生野豬不見了,出於對那頭野豬去向的擔憂,整個動物園的工作人員都活動了起來,生怕對方跑出西貒館會衝撞到園裡的遊客,可直到現在,搜查隊也沒有給出任何反饋。
太詭異了,以至於飼養員們都開始自我懷疑——
“真的有這麼一頭豬嗎?”
“會不會是今天太忙眼花看錯了……”
西貒依然懶洋洋地臥在草地裡,渾圓烏黑的雙眼清澈可愛,視線直直地落在某處方向,大概是離開展館的必經之地。
之立軒莫名看著它,總覺得這頭西貒的表情看起來充滿疑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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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被地鐵擠怕的員工們紛紛表示回程自己飄著走就行,衛西帶著徒弟和其餘有實體的精怪們則找了輛車,野豬精上車就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眼睛紅紅地望著窗外,看著看著,居然還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把腦袋朝著車窗上撞,真可謂鐵漢柔情,動人心魄。
氣氛被它搞得很古怪,衛西問坐在身邊的二徒弟:“它今天怎麼了?”
二徒弟也看了野豬精一眼,表情淡淡的,眼中似有情緒翻湧,仿佛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什麼過去的影子:“可能突然是發現自己很無能吧。”
衛西看著他出神的樣子,也跟著怔了怔,下意識伸手蓋在了徒弟的手背上,很快就被反手握住了,合攏捏了捏。
團結義也沒注意到,他正淚眼朦朧地看著後座。
後頭傳來野豬精的聲音:“阿鬆,你知道一頭公豬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
鬆鼠精問:“什麼?”
野豬精捂著臉痛苦道:“就是在它偏偏最沒有能力的時候,遇上了想要照顧一生的母豬,太無能了!”
鬆鼠精聽得哽咽了:“豬哥!彆這麼說!你已經很努力了嗚嗚嗚嗚!母豬會看到的!”
下山不易,賺錢不易,人間不易,一群精怪原本對此都隻有籠統的概念,此刻卻在它身上看到了如此實際的無奈,都情不自禁地開始抱頭痛哭。
駕駛座的司機聽完全程,回頭驚恐地看了它們一眼,方向盤差點都握不穩。
這是一群神經病吧!
衛西不太懂得野豬精的酸楚,但被徒弟捏著手,這一刻聽到哭聲的感覺也怪怪的,此時口袋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打來電話的居然是蓮都觀況道長的妻子許筱鳳。
衛西按了免提,許筱鳳驚慌的聲音帶著點哭腔傳出了麥克風:“衛大師!況誌明的魂剛才差點被人勾走了!”
衛西一愣,突然想起了對方之前提到過可賄賂鬼差鎖生魂的修生教:“怎麼回事?”
前方的司機聽到這裡,也豎起耳朵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問:“又是被勾引出軌了嗎?真是個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