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琮璋笑彎了眼睛:“好,您小心點,注意安全。”
白瑰和葉子等人正圍著陳丸勸她冷靜點、彆太衝動之類的話,但他們都沒發現陳丸的額頭眉心處長出一顆芝麻粒大的小包。
小包頂端輕輕向外頂動,好似裡頭有東西在摸索,兩三秒的時間裡就快速沉下去,沒有人看見。
山下的徐琮璋突然回頭,望著半山腰的那群人,露出了溫暖無害的快樂笑容。
直播鏡頭忠實記錄一切,對於推理沒興趣的部分網友被雙方賭注激起興趣。
【666,用學業當賭注,夠剛。】
【211還是985名校?玩得夠大啊。】
【丸子姐姐,支持你,把不要臉的宋卿趕出學校。】
【我還是對苗蠱感興趣,要是真有苗蠱作祟就有意思了。】
【說實話,我想知道宋卿的長相。】
……
宋卿回到竹屋,大媽已經做好正宗的酸湯魚,於是他找了個隱秘的角落,拉著徐琮璋躲起來吃獨食。
大媽不解:“乾嘛躲起來?”
“阿姨的手藝一級棒,他們看到會過來跟我搶酸湯魚,所以要躲起來。”
宋卿表情很認真。
明明吃獨食很自私,但大媽就是被宋卿逗笑,心裡特喜歡青年。
雖然白瑰等人跟她說話時很有禮貌,但他們根本不吃她自製的食物。
宋卿冷淡疏離,卻每次都把碗裡的食物吃得一乾二淨。
大媽心裡敞亮,所以對青年特偏心。
“我還有自製的酸辣筍,要不要?”
“謝謝阿姨!”宋卿鏗鏘有力的回答。
大媽笑得樂不可抑,抬手就想揉揉青年的腦袋,結果還沒碰到就覺得渾身就像是被狠狠的紮了一下,恐懼攫住心臟。
大媽下意識看向危險來源,正是麵無表情的徐琮璋。
徐琮璋歪著腦袋,目光往上移,看著大媽,仿佛在疑問:你想要碰誰的東西呢?
你以為你是在……碰誰的東西啊?
大媽狠狠打了個哆嗦,帶著滿腔恐懼遠離這古怪的少年。
宋卿沒發現異常,“少年,過來吃。”
徐琮璋盯著宋卿還沒摘下來口罩的臉,平生第一次對一個人的長相產生好奇。
初次見麵時,他以真身出現,但真身的他是個瞎子,看不見摘下口罩的宋卿。
“你有沒有很渴望得到的東西?”
徐琮璋以好奇、無害的語氣問。
“有。”
鮫珠。
徐琮璋的語氣裡摻雜不易察覺的誘哄:“我能滿足你。”
“不,你不能。”
少年,當聖父是會打出be線的!
宋卿斬釘截鐵拒絕:“我想要的東西會自己爭取,你不要因為我對你的一點好就回報。”
“我不需要你的回報!徐少年,請對我自私一點。”
徐琮璋愕然,他腦補了什麼?
宋卿抬頭,對徐琮璋認真教導:“這位徐姓少年,當我對你稍微有一丟丟好的時候,請你自私的接受並無視。”
就當是他對命運悲慘的少年的同情。
就當是他對徐琮璋的報答,對那個海市蜃樓裡、前半生都孤苦悲涼的徐琮璋的報答。
因為他曾經非常卑劣的利用徐琮璋的悲慘來陪伴自己度過最恐慌、孤獨的歲月,所以其實一直都覺得很抱歉。
“聽到沒有?”
“我、我知道了。”
真是,奇妙。
還有心裡奇怪陌生的感覺。
“吃飯,多吃點會長高。”
“嗯,謝謝。”
宋卿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剩下全推給徐琮璋,接著端起酸湯魚跑到牆角蹲下去吃。
他揮揮手,不太在意的說:“我長得不太好,彆嚇到你。”
“……”
偏殿的死者被警方運送到山下鎮子的公安法醫科進行屍檢檢查,法醫在剖開溺亡死者的腹部胸腔時,驚恐的發現裡麵的臟器不僅全部消失,並伴有無數蟲洞。
如同蜂巢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法醫立即找來負責該案件的黃隊,同時說道:“死者臟器被吃光,腹腔內布滿蟲洞,每個蟲洞直徑大小約為34毫米,比淡水魚魚苗小,我沒在死者腹腔內找到魚苗的痕跡,也沒有在他上半身找到傷痕。”
“蟲洞不像魚苗啃噬出來的痕跡,所以排除魚苗鑽進死者腹部吃光臟器的可能性。”
“腹腔內的蟲洞是死者死後才被啃噬乾淨,死者的身上有細微的傷痕,屬於溺水掙紮造成,指甲有泥沙,無第二人皮屑,身上無捆綁痕跡,右腳腳腕有扭傷痕跡。”
黃隊:“我們已確定死者身份是乞羅寨古苗疆遺族,水性好,為人老實,沒跟人鬨過紅臉。同時去過第一死亡現場查看過,發現死者脫下的鞋子和魚簍。”
法醫:“意外溺水死亡?”
黃隊說:“是。”
“另外,古苗疆遺族有個習俗,他們會把意外死亡的屍體運送到巫神祖的廟宇停放個把月,等著山裡蛇蟲鼠蟻吃光屍體。”
“據說,以屍體喂養出來的山中爬蟲才能挑選出來煉成蠱蟲。”黃隊搖頭:“這習俗,聽著讓人毛骨悚然啊。”
法醫聽完後,提出疑問:“死者腹腔內的蟲洞是什麼爬蟲造成?”
黃隊:“寄生蟲?”
“沒有寄生蟲隻存在三天,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一點痕跡。”法醫搖頭:“很奇怪,什麼原因呢?”
他嘀咕著:“沒有痕跡,屍體表麵也找不到傷痕,到底什麼東西造成的?”
黃隊隨口說:“說不定是苗蠱作祟。”
法醫:“……”
法醫的小徒弟此時舉著手機,表情很複雜糾結:“這個視頻可能、大概能提供點思路?”
黃隊和法醫同時看過去,恰好聽見青年冷淡得略顯呆板的聲音。
“……我賭造成死者腹腔蟲洞的東西是苗蠱。”
沒有拒絕宋卿的熱情,徐琮璋吃掉滿滿一大碗的酸湯魚,微笑著揮手道彆。
一步又一步,緩慢悠閒的朝山頂走去,走過一顆懸在崖邊的鬆樹時,徐琮璋停下腳步,側過臉龐望著深山裡的某個方向。
嘴角勾起,頗為愉悅。
“欲-望越來越強烈,好像快要崩壞了。”
行走在深淵的邊緣,彷徨的徘徊,最終屈服於欲-望,成為又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
先是動物,然後是同類的屍體,接下來會舉起屠刀嗎?
“好有意思。”
徐琮璋笑眯眯的向前走,推開位於山頂古老大樹樹乾頂的樹屋大門,然後對著乾淨的木桶嘔吐。
白天裡吃的食物全部嘔吐出來,完全沒有被消化。
這具被徹底改造過的軀體,真的完全變成了怪物。
徐琮璋擦掉嘔出來的鮮血,洗掉嘴裡的異物,邊走邊揮手,動作很隨意。
指尖凝結出一隻半透明的幽藍色蝴蝶,碗口大小,展開蝶翼就有成年人的巴掌大。
“去看看新玩具。”
半透明的幽藍色蝴蝶借著夜色飛快來到山腳下的竹樓,擠進窗戶縫,停在宋卿的眉心,俯衝下去,下一刻迅速碎成幽藍色的流光。
徐琮璋抬眸,笑得更開心。
“果然還是進不去。”
新玩具,引誘不了啊。
鏡像·真實。
親愛的玩具,親愛的寶貝。
我支配你的喜怒哀樂,我控製你的行動,我掌控你的意誌,所有想親近你、靠近你、觸碰你的人,必要先被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