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回竹樓遇到滿臉焦急的大媽,大媽看他沒事鬆了口氣。
“你朋友闖進草鬼婆的屋子,被綁架了。”大媽指著前麵說:“警察來找過你,剛走。”
她高聲喊沒走多遠的警察,將小警察喊了回來:“他就是宋卿。”
警察見到包裹嚴實的宋卿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說明當下情況:“你朋友應該是惹怒寨民被綁架,那棟草房子周圍布滿爬蟲,你送黃隊的香包能驅趕爬蟲,所以黃隊讓你趕緊過去救人。”
宋卿驚訝,他去根本救不了人。
香包是大媽送的驅蚊蟲藥粉,頂多驅趕普通爬蟲。
那棟草房子的原主人是草鬼婆,草鬼婆又稱真蠱婆,蠱術高超,普通巫蠱師都不一定鬥得過她。
草鬼婆雖然已經去世,但她的孫女不懂蠱,她留下的苗蠱沒人能控製,現在情況就很麻煩。
他明明已經告誡過白瑰他們彆去最東邊的草房子,怎麼還是去了?
宋卿問:“他們怎麼會去草鬼婆的房子?”
不是說去收集水樣勘測?
“這幾個大學生私底下通人脈套出內部消息,直播說是要去查訪出現在死者身邊的那串腳印的主人!”小警察很生氣:“結果未經同意擅闖人寨民的房子,換我也得生氣。”
“我先過去看看。”宋卿多帶了幾大包驅蟲粉,回頭對徐琮璋說:“你能請巫蠱師出麵幫忙嗎?”
徐琮璋露出為難的表情:“巫蠱師和草鬼婆兩支井水不犯河水,平時互不乾涉……不會幫忙。”
巫蠱師本就獨來獨往,如果碰麵一定會鬥蠱,兩個不同支姓流派的蠱師更嚴守規則,絕不輕易乾涉對方,否則就是結仇。
宋卿多少了解巫蠱師之間的規矩,聞言就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沒事,還是先過去看看。”
小警察在前麵帶路,心裡有點嘀咕:說得煞有其事,連他都差點相信苗蠱存在。
宋卿沉默著埋頭前行,後麵的徐琮璋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目光帶著審視和懷疑的意味。
走了一段路,徐琮璋停下腳步忽然說:“我試試。”
宋卿回頭:“啊?”
“我試試說服巫蠱師過來幫忙,您、您彆擔心。”徐琮璋躊躇的說:“我被大巫蠱師收養那麼多年,出麵求情應該有用。”
少年的表情充滿不安,沒有自信但還是願意為彆人著想。
太善良了點……
宋卿想起海市蜃樓裡大巫蠱師的真實嘴臉,不由皺眉:“除了大巫蠱師,沒其他人?”
徐琮璋小聲說:“他們都聽大巫蠱師的話。”
——所以現在都生不如死。
“那算了,你彆去。”
“沒有巫蠱師就控製不了苗蠱,你的朋友們可能救不回來。”
“作死的人就自己承擔後果。”
徐琮璋藏在亂發裡的眼睛微亮:“您不管他們的生死?”
宋卿表情奇怪:“我怎麼管得了?他們不是我朋友,更不是我的責任,我怎麼管?”
說他冷血無情也好,反正他確實不會背負白瑰等人作死的責任。
他的確永遠不會因彆人的死亡而開心,但同樣也不會聖母到去背負旁人不負責行為帶來的後果。
白瑰等人對他心懷惡意,而他已經好心提醒過,還去作死就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大家都是成年人,刑法已經一視同仁,少來碰瓷。
宋卿打算去現場以及剛才問徐琮璋能不能請到巫蠱師幫忙,隻是出於正常人的思維,而且現場還有無辜的救援警察。
所以能幫忙就幫忙,幫不到就……愛莫能助。
徐琮璋假設:“說不定我能求到大巫蠱師幫忙。”
少年挺樂觀哈。
就大巫蠱師那變態,說不定就借機要喝你的血、挖你的肉,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
“不。”宋卿拒絕,接著說:“你更重要。”
“?”
徐琮璋的聲音輕得像陣風:“我更重要?”
“比起白瑰他們,你更重要。”宋卿停頓幾秒,接著說:“還是先到現場看情況,看完再商量怎麼解決。”
說這話的時候,宋卿都覺得自己自私,不過他從沒否認自己自私和帶有缺陷的性格。
二十多年的自閉症和社恐讓宋卿遠離人群,隔離人群的同時也讓他的性格出現明顯的缺陷,冷情自私而且某些方麵略極端。
親愛的人就要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徐琮璋不是宋卿心裡最親愛的人,但和白瑰、陳丸等人相比,他更在意少年的生命安全。
徐琮璋以為宋卿會像很多人一樣,在兩難的情況下,率先把他推出去犧牲。
不然剛才為什麼讓他去找巫蠱師?
巫蠱師的脾氣喜怒不定,孤僻殘忍,沒有道德約束,惹惱他們就會被下蠱毒,宋卿應該了解巫蠱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