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蟲專家驚歎:“低等爬蟲絕對做不到這麼井然有序!!”
“我殺了十幾年的蟲也沒見過能排隊讓路的蟲子。”滅蟲小組組長摘下防護罩,搓著差點掉落的下巴喃喃附和。
指揮員:“確實神奇。”
黃隊:“……真是苗蠱?”
小警察嘀咕:“肯定是苗蠱,老一輩真沒騙人。”
……
記者張著合不攏的嘴,心裡又驚訝又狂喜:“獨家新聞!絕對是炸-彈——不,洲際-導-彈級彆的轟炸性-新聞!!拍下來,全都得拍下來!”
這一幕要是播放出去得吸引多少點擊流量?
這能引爆一個多轟動、多具有劃時代的大話題?
而這個話題是他獨家獲取、單獨創造出來的,他將會成為引領時代話題的先行者!
徐琮璋像是跟所有人隔絕開了,每個人的心神都被宋卿和空地的蠱蟲吸引,唯獨他歪著腦袋,低頭看著被甩開的手掌。
手指指腹還殘留觸碰他人的溫暖,但現在在逐漸變冷,冷得有些刺骨。
所有曾經起伏過、快樂過的感覺在此刻全部被冰封進心臟裡,徐琮璋緩緩抬頭,凝望宋卿遠去的背影,臉上充滿疑惑、不解,最後變成不開心、不滿意。
親愛的,為什麼不聽話?
宋卿踏進草房子裡,裡麵漆黑一片,門在他身後突然關緊,黑暗裡還傳來蛇蠱爬動和吐信子的聲響。
“現在告訴我,生死蠱真正的煉製方法。”
宋卿側身看向聲源處,微弱燭光下的瘦小身影,穿著特有的苗寨服飾,佝僂著後背,半邊臉布滿褶皺如醜陋的老婦,還長著個大瘤子。
半邊臉則是個年輕女孩的模樣,樣貌很清秀,如果沒有另外那張醜臉,她應該就是個美麗的花季少女。
“你把其他人放了。”
“你誆騙我?”草鬼婆孫女的情緒很激動:“彆想欺騙我,彆想阻礙我!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我都知道——”
房間裡的蛇蠱受她情緒影響,開始產生躁動,關在旁邊屋子裡的白瑰等人被嚇得發出驚叫,不過很快就壓抑下來,不敢再刺激草鬼婆的孫女和蛇蠱。
“你有很多蠱蟲,我沒本事騙你,我也不敢騙你。”宋卿坦白的說。
他確實沒本事、也不敢欺騙眾多蠱蟲環繞的草鬼婆孫女,至少他不會拿命來賭,更不會聖母到用自己的生命去救白瑰他們。
之所以進屋和草鬼婆孫女見麵是因為他有底氣,一是生死蠱的煉製方法,二是草鬼婆孫女太像海市蜃樓裡的徐琮璋。
他們同樣沒有父母親人,孑然一身,臉有瑕疵,受儘偏見和有色眼光的對待,命運從來苛待他們。
孤獨和被拋棄一直伴隨在他們的身邊,所以偶然間捧到一束光,得到了一點點溫暖就迅速淪陷,瘋狂地追逐無法握住的光,用耗儘生命的方式去追求永遠不願為他們停留的溫暖。
他們的生命貧瘠得可憐,那些被視為無價之寶的贈予,其實隻是普通人生命裡的廉價品。
“生死蠱,以命換命,換的是養蠱人的命。偷取彆人的命去救已經死去的人的命是錯誤的規則,以這種方式養蠱,永遠都是失敗。除非心甘情願,沒有後悔和強迫,吃掉含有‘最強烈欲-望’的臟腑的蠱蟲,才算煉製成功。”
腦袋是主導思考的器官,它以一切理性的方式通告身體去做出最佳選擇,但五臟六腑才是決定七情六欲的臟器。
所以最了解、最清楚同時最能反應出自己強烈感情的器官,其實是五臟六腑。
“臟腑裡埋藏最強烈的感情、欲-望。”宋卿冷靜的說:“與其說蠱蟲吃臟腑成長,不如說它是靠吃臟腑裡的七情六欲成長。沒有最強烈的欲-望充當能量,蠱蟲就不會成熟。”
同樣的道理,與其說是能活死人的生死蠱,不如說是滿足願望的願蠱。
嚴格來說,所有的蠱蟲都能統稱為‘願蠱’。
宋卿突然如是想,但這念頭一閃而過。
“我的……臟腑?”
草鬼婆孫女猶豫,她在思考宋卿話裡的真假。
宋卿繼續說:“我不會騙你。你沒有太多時間考慮,但凡有人死去,武警會立刻用他們的方式強行突破搶救人質,他們把巫蠱師請來了。”
草鬼婆孫女突然嗤笑:“早就沒有巫蠱師,‘他’那麼討厭巫蠱師。”
“?”宋卿不解她的話,繼續說道:“你繼續消耗時間,反正你想救的人等不起。”
這話刺中草鬼婆孫女的軟肋,她猶豫片刻就去查藏在屋裡的古籍。
不過臨走之前,她語氣古怪的說:“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他’留下的印記,你不該招惹‘他’。”
他?誰?
宋卿滿心不解。
與此同時,草房子外麵。
偌大的樹林裡,原本嚴陣以待的救援人員,足足上百來人,在此刻全部暈倒在地,所有人都失去意識。
無人機停在樹林半空嗡嗡作響,操控室裡的飛行員雙眼呆滯的駕駛直升飛機,擋風玻璃上方停了一隻扇動翅膀的碗口大的幽藍色蝴蝶。
半透明,詭譎豔麗的蝴蝶。
畫麵仿佛靜止一般,有個瘦削的少年站在暈倒的人群裡,歪著腦袋,麵無表情的凝望不遠處的房子。
鏡像·真實。
他為什麼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