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 十一(2 / 2)

蝴蝶是徐琮璋的專屬才對。

誰搶走了他的東西?

叮鈴——

銀飾擊撞聲?

宋卿扭頭向上望,果然見到突然出現的徐琮璋。

徐琮璋伸手握住宋卿,把他帶起來並說:“回家。”

“沒見到滿地的蠱蟲?”

徐琮璋指著自己金紅色的眼瞳:“眼瞎。”

“……”

宋卿無言,他早就知道眼瞎的徐少年其實什麼都能感覺到,就是狡猾得隨時裝瞎。

“蠱蟲載體是蝴蝶,不會影響到你?”

徐琮璋動了下腦袋,發夾上一排銀飾流蘇唰唰傾斜,他說:“影響不大。”

喔,那就沒事了。

宋卿又問:“攻擊我的根本目的主要是針對誰?”

“不重要。”

“?”

徐琮璋笑了下,抬手捋宋卿的發絲,輕聲說:“反正都弄死就好。”

“!”

略凶殘了,徐少年。

不要忘記還有律法,不要迷失善良的自我。

宋卿握住徐琮璋的手腕,想了想說:“抓到就交給警察,不要殺人。”

“為什麼?”徐琮璋垂眸凝視他:“卿卿不喜歡我殺人?還是害怕殺人的我?”

問的內容都是廢話,誰會喜歡殺人?誰又不害怕殺人犯?

但——

“你不是殺人犯。”

“嗯?”徐琮璋的尾指指尖勾住宋卿頰邊的一縷發絲,模樣看似漫不經心。

“不必要用到殺人的方式就可以懲罰到仇敵的話,還是彆殺人的好。”宋卿捏著徐琮璋的手指:“這雙手沾染血腥太可惜了,因為不值得、不劃算。”

徐琮璋是巫神祖啊,就算他現在耽於情愛稍微有點不務正業,但作為神明不必要因為彆人的垃圾而沾染血腥,都不知道會不會有業力反噬。

反正在他看來,殺人不劃算。

“抓到人,打一頓,然後報警。”

還好他跟警察打過幾次交道,‘蠱蟲殺人’的說法應該會被接受。

宋卿點頭:“回家,走吧。”

言罷,他就牽著徐琮璋往家的方向走,兀自沉在心事裡都忘記鬆手。

徐琮璋垂眸盯著相握的手,視線緩緩上移到宋卿的側臉,左手背在身後攤開,如一元硬幣大小的幽藍色蝴蝶自掌心飛出,瞬間隱沒在黑暗裡,循著那抹氣息追殺過去。

——所以不是恐懼他嗜殺,而是擔心作為神明嗜殺會業力反噬嗎?

“不會隨便殺人。”

“乖。”

不談戀愛的徐少年果然還是非常萌、非常乖巧!

宋卿如是想著。

徐琮璋露出輕淺的笑,眉眼彎彎。他想,隻要是宋卿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不弄死就好了

“咳咳——!”

彆墅裡,滕妄遭蠱蟲反噬,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連帶指甲、手臂和胸口都跟著裂開,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想一刀殺了自己。

身上的傷口還在裂開,像是被人拿著刀子一點點割開,割肉放血、年複一年。

這種傷口帶來的疼痛不是最難熬的,更令他恐懼的是置身於狹窄的黑暗中,不見天日和日複一日的傷害、絕望,如潮水般洶湧地撲過來,將他包裹其中,讓他數次險些窒息而死。

那種痛苦不是他自身的經曆,而來自於另一半心臟的主人。

滕妄抓起書桌上的筆筒狠狠擲出去,‘噌’一聲起身拐進地下室,走了約莫二十幾個台階終於見到一扇門。

打開電子鎖,推開門,冷氣凝結成霜衝了出來,帶著股腐朽的、空氣不通的氣味,令人作嘔。

滕妄忍著這股惡心的氣味走進地下室,熒綠光芒和各種精密儀器細微的運作聲相互映襯,為眼前荒誕可怖的一幕添色配樂。

十來管透明玻璃艙,寬一米、高兩米,艙內裝滿熒綠色粘稠液體,液體中浸泡著人身魚尾的女性生物。

她們統一赤.裸上半身,相貌和形態頗為相似,臉上戴著類似於氧氣罩的器具,生命體征還存在但是陷入昏迷。

滕妄走到深處的控製台,打開其中管透明玻璃艙,將裡麵的‘人造人魚’提出來擺放到手術台,摘掉氧氣罩,底下的臉赫然是‘滕蘿’!

不、不對,準確來說,隻是五官很像,遠不如真正的滕蘿的精致和自然。

滕妄摸著‘人魚’的臉,目光癡迷,隨後張開嘴巴就著‘人魚’的肩膀開始吃起來,細嚼慢咽,像在吃生魚片。

但那嚼肉的聲響卻像極野獸撕咬

樓頂,滕蘿低頭看著地板,麵無表情,自言自語:“味道越來越濃鬱,想吃。”

窗外,小小一隻幽藍色蝴蝶穿過縫隙,循著氣味來到地下室

剛從玄關走出來就見到滿地狼藉,宋卿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迅速進浴室找到裝藥劑的紅色盒子。

打開一看,原本裝在紅色塑料盒裡的十幾支藥劑全部被偷!

宋卿轉身:“徐琮璋,你能不能找到偷襲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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