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乞羅山的路徑被破壞了, 近幾年來前往乞羅山和乞羅寨探險的驢友們發現每到山腳就會原地打轉,指南針全部失效,但是一走出乞羅山的範圍, 他們就能找到路, 所有失靈儀器瞬間恢複正常。
久而久之,當地居民和驢友就明白他們進不去乞羅山, 或許真有神明不願意他們進去打擾。
於是隻能站在山腳,或是對麵的最高峰仰望那棵被群山環繞在中間的高大古木。
古木的樹冠幾乎籠罩了整座山峰的峰頂, 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一棵樹還是無數棵樹。
從早到晚,白雲都漂浮在山頂樹冠, 將其渲染成天宮仙境。
因此才吸引無數人的興趣,結果至今沒人能靠近古木。
‘登不上的山’、‘神明之地’,無數名號堆砌到乞羅山, 乞羅山脈和乞羅山變得更加神秘,同時吸引更多人前來探險。
五月勞動節, 假期5天,每天都有不同批次的驢友過來。
山脈深處,一群大學生背著碩大的旅行包陸續朝所謂的‘神明之地’前進, 到達某個平地時,正好能聽到水流聲。
於是他們停下來休息,其中一個女生要去接水, 起身問有沒有人要去。
其他人不去, 他們帶足了水。
女生隻好一個人去, 走了一段路才看到掩蓋在樹叢下的溝渠,溝渠裡是山上留下來的山泉水, 泉水乾淨清涼。
她蹲下來接水,剛裝好就聽到腳步聲, 以為是同伴來了。
“山泉水很甜,你要來——”
女生見到來人的下半身,赫然是非常休閒居家的裝扮,驚覺來者不是同伴,當下警惕地起身,擺出戒備的架勢:“誰!!”
“呃——”
正麵相對,女生嘴巴大張,表情驚豔又愕然。
“美——啊,仙——呃,不、不是,您是……”女生結結巴巴的,有些手足無措:“您想喝水嗎?”
來人搖頭,笑了笑:“你在這裡會迷路。迷路的話,聽著水聲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他說完就越過女生向前走。
女生喊住他:“您住這裡嗎?”
他頭也不回地說:“不算是。”
啊~~聲音真好聽,人更好看。
女生暈陶陶的回隊伍,坐下來發呆,半晌後拍掌肯定:絕對是神明!!
神明之地裡的神明!
沒有錯!
長得那麼好看絕對就是神明啊啊!!
“梨子,你發-春了?”朋友見她笑得實在淫-蕩,不禁擔心的說:“彆搞我,我有主的。”
“要點臉。”梨子滿臉嫌棄:“現在誰都配不上我心裡的神明。”
“神明?臥槽!令人發指!”
“這女人已經把線上發展到神明頭上去了,禽獸。”
“少來。”梨子啼笑皆非,又想到剛才偶遇的‘神明’,語氣頗為悵然:“我剛才真的遇到個特彆好看的人,在山澗旁。”
“可能是妖精。”
梨子搖頭,看向山巒最高的樹:“也可能是神明。”
大樹樹乾分杈間建造了一棟精致而小巧的木屋,那是宋卿和徐琮璋偶爾來居住的地方。
宋卿踏上山巔,鈴鐺聲響清脆,而茂盛的綠蔭遮擋住頭頂的烈陽,清風徐徐,感覺很舒服。
推開木屋的門,宋卿看到徐琮璋正坐在陽台處眺望雲層山巒,而他身後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大簇透明如水晶的花。
那是乞羅山山澗裡特有的花,花瓣呈透明色,朝開暮謝,名為月亮花,也叫水晶花。
徐琮璋很喜歡這種花,每天淩晨踏著朝露采來擺放滿屋。香氣很濃烈,但他的蠱蟲不太喜歡,那群蝴蝶頗為嫌棄這股香氣。
宋卿撥弄著花瓣,然後聽到徐琮璋喊他。
“卿卿,快點過來。”
“?”
宋卿剛走過去就被徐琮璋伸過來的手給撈進懷裡,他對徐琮璋各種過於黏膩親密的動作習以為常,自動找了舒適的位置靠好。
“要讓我看什麼?”
“它要從殼裡爬出來了。”
宋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一個結在陽台老木和樹杈之間的蟲繭,蟲繭一部分已經繃開,隱約能見到裡麵略黑色的蟲體。
“蝴蝶?”
“快破繭了。”
徐琮璋從宋卿背後摟住他,頗為高興地說:“它本來活不下去了。”
“你救活的?”
“我不會乾預任何物種的生死。”
這是作為高維度物種的自覺,他可以掌控萬物、可以隨意決定物種的進化速度,甚至可以抬手間就殺死某個生命或物種,但是絕對不會輕易去乾預物種的生死。
除了宋卿。
他是神明不惜代價的珍寶。
“它很脆弱,生命氣息一度微弱到消失,但是現在快破繭了。”
頑強的生命可以創造奇跡,這是連神明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
宋卿頓時也來了興趣,與他一道坐下安靜地看這條蟲子如何破繭成蝶。
樹葉婆娑,鈴鐺脆響,山林間鳥鳴蟲躁,山澗裡流水潺潺,而太陽西行,懸在山頭,眨眼間落下去。夜色彌漫,弦月高掛天邊一角,木屋內的蠱蟲亮起了微光。
蟲繭此時已經頂破了一個洞,裡麵的蝴蝶拖著濕-漉漉的翅膀爬出半邊軀體,正在歇息。過了會兒,它積攢所有的力氣,將蟲繭頂出一個更大的洞,然後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