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你等等我啊。”
老虎跟在後麵,腿短, 喊著太紅旗等一等。
結果太紅旗就跟沒聽見一樣,自己大步走回家了,老虎哼哧哼哧的, 在後麵小跑著。
宋清如還穿著睡衣呢, 這會兒從樓梯上下來,自己咧著嘴, 邊上的頭發都有點亂, 但是有點小性感,她走的慢慢的。
“我很喜歡,我覺得有必要表示一下。”
說著站在最後一階台階上, 等著太紅旗過來, 就是這樣子, 她也不如太紅旗高,但是差不多了, 雙手攬著他的脖子,上去就吧嗒親了一下子。
“真的很喜歡, 謝謝你。”
太紅旗不是一個很善於表達這樣的感情的人,隻是很肆意的笑了笑, “以後還給你買,帶著你一起去。”
宋清如也笑, 眼角眉梢都是笑, 太紅旗打量著, 結婚這麼久,也很少見她這麼開心,這錢花的還是很值得的。
老虎著急啊,自己從邊上胡亂擠著,他眼睛也很好使,那麼大的鑽石項鏈,亮晶晶的,他沒聽見前麵的,隻是聽到後麵的了。
“爸爸,我也要,你也給我買。”
小手拽著太紅旗的褲子,很期待了,這麼好看的,自己也想要一個。
結果太紅旗就很嫌棄了,“你出去玩一會兒。”
“我不要,我陪著清如。”
“那你去吃早飯去吧。”
“我不餓。”
跟個牛皮糖一樣,太紅旗這才低下頭來,正視了自己兒子一眼,很嫌棄了,“哪哪兒都有你。”
老虎得意的搖腦袋,心想可不就是哪哪兒都有我,誰都不能扔下我來。
太紅旗雙手夾在宋清如腋窩那裡,就跟抱孩子一樣,一下子就給人從最後一個台階上抱下來,借著舉高的瞬間,自己嘴唇蹭了蹭宋清如的臉頰,老虎跟個矮木頭墩子一樣在那裡沒看見。
人家倆人牽著手就去吃飯,還打發老虎去喊江長源回來吃飯,江長源也出去散步。
老虎就出去了,也不走下去,就打開門,自己兩隻手撐起來當喇叭,“太爺,吃飯了--”
“吃飯了--”
這嗓門太大了,很響亮,江長源馬上就聽見了,答應了一聲,每天早上都要來這麼一下子,這是太紅旗在家裡,不然老虎都是跟著江長源的,不跟著宋清如,宋清如也看不了他。
家裡孫子一下子就起來了,他這幾天請假了,就是為了解決小舅子那點破事,晚上睡得晚,早上還睡得不好,結果老虎這麼一嗓子,嚇死了。
自己捂著心口下來,“老虎天天早上這樣啊?”
“他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兒嗓門就大,一哭起來大院兒都知道,半夜裡哭起來差點沒把他媽愁死了。”
孫子自己打開門,鄰居嘛,插著腰,“老虎你過來,給你吃好吃的。”
“什麼吃的,拿來到我家吃。”
嘿,小子腦子還怪好使的,孫子就趿拉著拖鞋想著去收拾他,被他媽拽住了,“你什麼樣子,就不能好好捯飭一下,能不能彆給我丟人了,要飯的一樣。”
孫子一言難儘,得了,自己上樓去看孩子了,他也有兒子啊,他這人耐性不多,兒子這時候不會說話,還不是惹人喜愛的時候,他很少帶著。
大男人一個,抱著孩子就跟個地雷一樣,孩子一碰到他就哭,一家人都嫌棄他。
“太爺,你看清如的大鑽石,爸爸以後也要給我買。”
江長源早就看到了,但是沒好意思問,小兩口的事情。
宋清如還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吃飯,太紅旗就拍了拍老虎的腦袋,“你要這個乾什麼,這是女孩子的。”
“我喜歡。”
“你喜歡也不給你買,要是媽媽生個妹妹,給妹妹買。”
老虎很傷心了,自己要哭不哭的,眼淚也很現成的,放下碗,苦大仇深的,“是弟弟啊。”
我打死你,還弟弟,人生就是一個好,現在就差個閨女了,想想還怪期待的。
宋清如等著吃了早飯,就把那鑽石收起來了,給放到高處,不然老虎啥也能給你找出來。
三好現在完全是找到了興趣愛好,手工藝,她能坐得住,拿得起剪刀,桌子上來一張紅紙,一來就是一下午。
周全這人,大概是個男人的原因,打死就不動手,覺得都是女人夥計,一個大男人在文化館,老覺得娘氣一樣。
“好啊,哥跟你商量個事情,一會兒我出去給你買吃的,就是老楊家的驢肉火燒,多加肉。”
三好眼皮子也不抬,她還沒剪完這一段,不能斷開了,不然就壞了。
等著剪完了,才小心的放到一邊,大眼睛就看著周全,看的周全有點心虛,“真的,你想吃就買,哥這個月的工資都沒地兒花,不給妹妹你給誰啊,雖然是有點遠,但是跑一趟也值了,不枉費我辛苦一個月工資。”
周全在那裡花言巧語,你看剛發了工資,早上拿到的,下午周全就坐不住了,想著出去玩,但是晚上不能,晚上他老子在家的,回去晚了五分鐘,都要問一句的。
所以隻能上班時間去,他領導肯定是不至於打電話去跟他老子告狀的,就是三好,他就開始忽悠三好了,出去玩一圈,然後給買驢肉胡火燒吃。
“真的啊,你打算給我買多久啊?”
驢肉火燒離得遠,但是來回一個小時蠻可以了,周全眼珠子動了動,笑的跟朵菊花一樣,“也沒多久,這也就是兩點,我下班前回來剛好,省的涼了,你下班了正好吃,行不行啊?”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三好冷笑著說了一聲,她責任心特彆強,不是我的事情我不乾,我接下來了那就是我的事情。
周全一看她按電話,號碼有點熟悉,撥通的時候,周全忽然就想起來了,自己捂著電話,“姑奶奶啊,給您請好啊,咱們啊不至於這樣,什麼要求您說。”
“沒什麼要求,就是讓你好好做人唄。”
周全給氣的,自己跺腳,然後指了指自己鼻子,“您老人家可得開開眼了,看看我,到底哪裡不是人了。”
“一邊去,彆打擾我,你出去了,我就給你爸打電話,你以後工資都沒了,現在我不說,你爸還沒想起來給你收起來。”
三好說的太對了,周全浪來浪去的,不得靠著錢啊,以前是家裡給的,現在工作了,家裡也不要你的工資,你吃穿住都在家裡,花不出去,不知道攢錢,那這錢就有點燙手了,就想著花出去。
周全氣死了,下班了也沒走,得等著三好啊,三好給自己剪得貼花裝起來,這才推著自行車出來,脖子上一個大圍巾,看著就很暖和。
“走吧。”
前麵的周全走在前麵,賭氣呢,不說話,氣死了,根本不像是一起長大的。
走到大路上了,三好看見又賣糖葫蘆的,就很想吃一個,她坐著不動,不消化,就想著吃點山楂唄。
“周全,停下,給我買個糖葫蘆。”
理直氣壯的,周全想著就裝作聽不見,自己走就是了,結果還是沒膽子,怕三好回去告狀,又忍辱負重的騎回來了。
三好自己看著人家的山楂柱子上麵,這山楂柱子就是一個高高的木棍,上半截包著麥秸,紮得嚴嚴實實的,外麵包上蛇皮袋,這就可以了,插著山楂怪好看的。
“您看看,要個什麼樣兒的?”
三好自己就一直看著最上麵那個,那是最大的,一串兒不僅僅是果子多,那山楂果子也大。
“就要這個了。”
人家喜笑顏開的,“好嘞,給您包好啊,省的路上掛了灰。”
三好這才看了看周全,那意思是給錢唄,周全心裡堵得慌,還是硬著頭皮給錢了。
三好就知道他賭氣呢,自己把包好的山楂放包裡,還露出來一截兒,騎著自行車道周全旁邊。
慢吞吞的說話,“您這麼生氣是為了什麼啊?”
“我沒生氣,您老人家看錯了。”
“那敢情是我眼睛不好使了,耽誤您了是不?”
“不是,是您老人家眼睛太好使了。”
“那跟我鬨騰什麼呢,眼睛好使難道不好,眼睛好使才看的清楚啊。”
“我說不過你。”
“彆介啊,你想想,咱們這個年紀,也不能一直玩兒是吧,沒幾天就結婚了,身上一點錢也沒有,也沒有工作,混著也沒意思,幾十年就沒了,難道就隻記得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煙,泡了多少女人啊?”
周全確實是理虧,這話從他爸媽嘴巴裡麵說出來,跟三好嘴巴裡麵說出來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大家是同齡人,有時候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