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你給他吃奶。”
老虎瞪著眼睛,也不知道老二聽懂了沒有,哭哭啼啼的就去吃奶了,一邊吃,一邊很是雞賊的斜著眼睛看著老虎的臉色。
老虎因為自詡為紳士,喂奶的場麵是不看的,自己斜著身子的,看不到老二的眼神。
最後愣是嚇唬著老二吃了十分鐘,“你乖啊。”
背著手很是得意的走了,他一走,老二一激動,嚇得都吐奶了。
宋清如這火氣大的,“慫不慫啊?”
太紅旗這時候去東北,真的是一下車就感受到了慢慢的惡意了。
真的是凍死人了,家裡的老棉襖都是不管用的,耳朵都能掉下來的冷。
這邊姑姑安排人來接,姑父的警衛員,跟著太紅旗聊著,太紅旗說著還是可以的。
這軍區很大了,去的時候大家都在鏟雪,到了冬天,每天都是這樣,但是沒那麼多工具,就用床單,那麼大的床單不是,就給雪放進去兜著,或者是用臉盆,日子苦呢。
太紅旗當然是先去見姑父的,姑姑也一起過來了,姑父這人就是很平常一個人,樣子有點威嚴,但是開口難免就有點土皇帝的感覺,殺伐果斷。
這就是第一個印象,但是對著太紅旗很熱情了,很喜歡太紅旗,“一直等你來,可算是來了。”
“姑父客氣了,一直沒機會過來。”
“可算是來了,都給你安排好了了,你好好乾就行了,有什麼需要的,就跟你姑姑說,你們也好說話。”
“一樣的。”
太紅旗跟著姑父,那肯定是很會說話的,中午吃家宴,跟家裡的親戚認識一下。
下午吃了飯,姑姑就帶著太紅旗去看房子,“我想著家裡老人孩子多,要的樓層低,就是一樓的,你們也方便。”
這片兒的樓多,都是家屬樓的,部隊裡麵分的,這一棟早就有人住著了,後來調動走了,姑父就留意了,給留起來了,還真的用上了。
以前就是簡單裝修,姑姑重新給布置的,畢竟不是新房子了,想著給好好弄弄,“家具我都是新買的,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跟我說,或者直接找後勤,不用不好意思。”
太紅旗看著裡麵的布置,很用心了,姑姑不值得,就是不好也得說好,“很好了,不過這房子是真大啊。”
“這片兒,缺什麼也不缺地,前前後後房子大,院子也大,後麵就是菜地,看著要是願意種菜啊,就種菜種花都好。”
太紅旗看著這房子,得一百多平了,而且進去了,竟然還看著有個樓梯,竟然是房中房。
“這上麵?”
小姑就笑了,太紅旗那麼一家子,肯定是不能擠在一起的,總得是要跟以前一樣,孩子多,還有老人,空間大才不那麼吵鬨。
“打通了,跟二樓一起了,一層不夠住,你們人多。”
“這指標夠嗎?”
“哪裡有什麼夠不夠的,你姑父不是也有麵積,他不用,回家裡的,你們用就好了。”
窗簾都是新買來的,江長源那邊北京分的房子不能動,還是要回去的,不然江長源的職級,也能分到的。
小姑很滿意的,看著米黃色的窗簾,“這個顏色,你們家裡肯定喜歡,就是一個,不耐臟,要勤洗了。”
“這個不怕,姑姑費心了,改天等著他們過來了,再一起吃個飯。”
“說的什麼話,跟我不用客氣,你陪著老爺子這麼多年儘孝,我應該謝謝你的。”
這家屬院很大了,為了省事,直接就是圈在一起的,你要是不夠,就往外麵擴建就是了。
還是那句話,東北地多,比較大方這方麵。
這下雪了,他站在窗戶那裡看著還不習慣的,就是一樓,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家裡冰箱電話還有電視機都有了,就連洗衣機都有了,不然沒法洗衣服的,暖氣很夠。
這樓裡來了新住戶,其他人是不清楚,上麵姑父也不會說的,反正是北京來的,人家太紅旗自己職位就很高了,不用特意去護著或者是怎麼樣。
東北人冬天喜歡享福,東北媳婦就更是了,冬天就閒著沒事,燒著熱炕,嗑瓜子就是了,殺一頭豬,放到雪窩子裡麵,每天拿出來一點放在屋子裡麵,燉菜吃就是了。
白天就是嘮嗑,幾個人織毛衣的算是勤快的了,就是嗑瓜子,幾個人一圍著,那就開始了,侃大山嗑瓜子,興致好的,天天湊桌子打麻將。
這洗麻將的聲音啊,太紅旗隔著門都能聽得出來了,眉頭挑的老高了,想著家裡麵,宋清如不知道會不會打麻將,還沒見過她打麻將呢。
那邊幾個女人,也是過著好日子,部隊養著呢,給補貼,來隨軍的家屬,每個月有米麵糧油,倆人加上一個孩子,那是夠吃的,還有津補貼呢,一個月也夠花費的。
所以說,也是很體諒軍屬了,軍屬也不用去工作,不愁吃喝,真的是每天的日子就是好好玩,帶孩子就是了。
孩子去上學,到點去接著就是了,再小一點的,隨便一放,也不耽誤玩兒。
最後一樓兩戶,一個是太紅旗家裡,還有一個就是金紅葉了,金紅葉隨軍也是有一年了,但是大家都不生疏,打麻將,一圈下來,大家都認識了。
今天就在這裡湊著牌桌子,她們不贏錢的,爺們知道了,也怕是不高興的,部隊裡麵也禁止這個,她們就是打發時間,還沒這麼想不開去賭錢的。
“上麵的人來了吧?”
“來了啊,說是早上就到了。”
“怎麼沒聽到動靜呢,就是這對麵的不是,老早就裝修布置了,沒日沒夜的。”
“可不是,我在這邊,天天聽到人來人往的,知道嗎?我進去看過一次,打通了。”
金紅葉到底是方便,裝修的時候人家開著門,她自己開了一眼,好家夥,打通了呢。
邊上有人就說了,“這一家子來的啊,那也用不著打通啊?”
納悶了,覺得怎麼就打通了呢。
金紅葉也不清楚這些,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散了,該做飯了。”
“打完這一圈就散了。”
幾個人就走了,你要是還不好好做飯,那爺們大概是真的不高興了。
金紅葉拿著肉,燉酸菜呢,這邊燉菜多,天冷,吃點湯湯水水的也好吃。
等著她丈夫回來,剛好吃飯,盛飯什麼的都是她的,他丈夫要喝點酒的,兩杯,單看一次喝的話不多,但是架不住天天喝,中午不喝,但是每天晚上都喝一點的。
所以得有下酒菜,一碟子花生米,還有一個燉肉。
“來了嗎?”
“來了啊。”
“人怎麼樣啊?”
“沒看到。”
金紅葉就急了,“怎麼就沒看到呢,不是已經到了,是你沒看到,還是你們都沒看到。”
“人家上麵警衛直接去接的,給送到家裡去的,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金紅葉就撂下來不提了,沒看見人,那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不好再去評論了。
誰也不知道,太紅旗現在還在對麵呢,他一直在這邊,下午休息了一下,晚上的時候,姑姑那邊親自來接的,說是去吃飯。他才起來來的,不然還要休息一下的。
姑父很熱心了,中午出去吃的,晚上就是在家裡自己吃的,姑父也愛喝酒,這肯定的了,要陪著喝一點的。
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太紅旗來這邊,也是要對著姑父表表態的,他比姑父家裡的倆弟弟都大,倆弟弟剛高中畢業的,成績一般般,還是要進部隊的。
姑父一時之間高興,隻對著太紅旗說,“以後我拿你當親兒子的。”
起來愛才的心思,前麵看簡曆就心生喜愛,現在見到人了,更是一番情意在裡麵,真的是看重。
雖然不說是血緣感情,但是十分看重,太紅旗有些話也是聽聽的,自己笑了笑。
難免晃神,想著這在家裡人,不知道老虎有沒有頑皮,嬌妻幼子,向來是讓人牽掛不下。
少不了又要聞到家裡老爺子如何,家裡孩子如何的,這個太紅旗愛說,也能多說幾句家常話。
“泰山多年不在,我也是心中愧疚,這次多虧了你,才願意過來的。”
“年紀大了,諸多不便。”
“我這裡有天靈地寶,最是將養身體的,來了休養一下,你媳婦我聽說早年身體也不是很好,冬日裡吃人參最好了,吃一些雪蛤鹿胎的,保管好好的。”
“確實是早些年身體不好,先天不足,先在這裡謝謝姑父了。”
這地方東西多,靠近大山的,沒個老鄉家裡都有的,人家常見的就不稀罕,自己也有養殖的,但是真正好的,年歲大的,要麼就是留起來救命的,要麼就是賣個大價錢的,太紅旗也是為了這個來的,家裡人除了他,大概身體都一般的。
他從北京也帶來的特產,先不說是一般的糕點點心還有煙酒糖果的,這些隻是禮節上麵全了,還帶著貴重禮物的。
第一次見麵,總不能寒磣了。
宋清如自己看自己的盒子,裡麵的東西不少,都是她媽留下來的,那老太那邊也有一些,早些的珠寶首飾,還有女孩子閨閣裡麵把玩的東西,想著拿出來給小姑帶去一件。
但是看著哪個也舍不得,自己頭天晚上看了一遍,想著要不就給個鐲子算了。
第二天打開,又舍不得那個桌鐲子,想著這個墜子也不錯的,又舍不得了。
太紅旗見她老看匣子,“怎麼?是不夠用了,改天我帶著你去買。”
宋清如就如實說了,“不知道給哪一個,我都很喜歡。”
“傻不傻,自己喜歡就自己用。”
“可是你北上,總要帶著東西的啊?”
“這個我都收拾好了,太紅旗自己從保險櫃裡麵拿出來一個大盒子。”
盒子是漆的,已經很多年了,外麵圓融油亮,顏色端莊,造型簡疏大氣,上麵八幅雕刻,應該是講一個故事的,這盒子宋清如倒是喜歡,一看就是好東西。
打開一看,裡麵是個鼻煙壺,內雕刻的鼻煙壺,“乖乖啊,這玩意值錢吧?”
“還行,打聽著找人買的,價格還可以。”
早些年亂,這些東西多,很多喜歡的,有錢的就收了一些,江長源就收了一些回來,平時也沒見他喜歡把玩的,就給放在樓上的一個房間了,那房間就是雜物房。
他沒事就溜達去看,有人認識這些,一群人就買,早些時候,過不下去的人多了去了,留著這些也沒用,一袋子大米就能換了。
江長源不愛字畫,也不愛瓷器,這些東西本身的價值,他看不大明白,不就是一張紙,一個土嗎?
他就愛那些金銀首飾,還有翡翠之類的,也算是另類的收藏夾了。
所以收來的,竟然是女人用的比較多,從下麵自己收來的,大多是來路正,不是地底下的,人家是傳家的,他敢要。
要是一般的,地裡麵出來的,他不要,收藏也是很佛係了。
就是想著這些東西值點錢,還有價值,你說一個瓷盤子,摔了就摔了,也不好傳下去,這要是不值錢了,人家首飾上麵的珠寶還能摳下來賣呢,你個瓷器試試?
但是裡麵的翡翠是真的多,尤其是打仗的時候,這些東西不能造假的,隻看真的,保真不保假,以前的頂多是拿著清代的,跟您說是宋代的,不像是現在,愣是拿著塑料的,跟你說是翡翠的。
他也沒放在心上,近年來也偶爾去看看,也不跟家裡人說,有的高官上司就喜歡這些東西,附庸風雅一般。
他閒著錢,太紅旗也不需要了,就買的大一點了,價格高一點的東西也買了。
所以亂七八糟的,家裡那個房間誰也沒進去過,他也不顯擺,整個跟個寶藏雜項一樣。
太紅旗打聽著要買這些,就愣是沒想起來江長源也有門路,他帶著一個鼻煙壺,這是一個小件的,還有一串南珠呢,很是圓潤,就給盤起來放到那鼻煙壺四周了,這一下子打開盒子,怎麼不讓人喜歡呢?
太紅旗自己又拿出來一串珍珠來,宋清如有珍珠項鏈的,隻是不如這一串好看,“人家是兩串來著,我就都買了,你留著一串,還有一串就放進去給小姑了。”
“多少錢啊?”
宋清如就很好奇價格,怕是不便宜,大概太紅旗的工資都進去了。
“不多,你放心就好了,這肯定不是坑貨,人家自己家裡窮,才賣的。”
坑貨價格不高,業內都是識貨的,不去買這些的,也隻有那些盜墓的,挖出來,賣到國外去,一般的收藏家,都不樂意買坑貨,都是自己去找的,挨家挨戶的收一些,價格也公道。
給了宋清如就拿著,誰不喜歡呢,“你乾的很好。”
“謝謝誇獎了。”
她就戴著,這個好看,江長源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這是去哪裡買的啊?”
宋清如不出門,肯定是太紅旗買的,太紅旗就說了。
江長源這才一拍腦袋,“怎麼就不問我啊,我也收藏了好幾年了。”
回頭對著宋清如跟太紅旗說,“你們跟著我來。”
江長源就打開那房間門了,還真的是宋清如都沒有進來過,太紅旗倒是知道,但是也不清楚他弄得啥玩意,當兵這麼多年,都不了解了。
一時之間很是愧疚,“爺爺,我都不知道你做這個。”
“你知道啥啊,我都是背著你去的,你要是知道了,來回要著看或者是用,豈不是給我弄壞了,再說了,這裡也沒有你能用的。”
“我是給你媳婦看的,今天可算是開開眼了,來,三兒你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首飾。”
太紅旗的那一點愧疚,瞬間就煙消雲散,“那可真的是費心思了。”
然後就看著江長源帶著宋清如進去了,自己在門外麵,裡麵宋清如都笑死了,才來給太紅旗開門,“爺爺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太紅旗麵無表情,要是知道江長源在那裡收藏這麼多,他也用不著拿著工資去買這些,就是再便宜,也夠的上幾個月的工資了,不由得氣結,這人心,為什麼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