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1 / 2)

結果等著人家走的時候, 鬱鬱還是去了, 眼巴巴的給人送到機場, 從後備箱裡麵拿出來禮物,“叔叔阿姨,這是一點心意, 沒什麼,就是帶回去大家一起嘗嘗這邊的特產。”

哎呦,這個大包小包的啊, 東西多了去了,那感覺, 就是看在東西多, 心意真誠的份上, 給自己加加分。

宋清如就怕這個,你說萬一你倆在一起也就算了,一家人, 可是呢, 要是不在一起, 最後拿著人家這麼多東西,到底算是什麼意思呢。

拿出來一個小盒子來, 這是他們出國的時候買的, 一個鑽石袖口,她估摸著鬱鬱給的酒都是好酒,而且這麼幾天陪著吃飯接送玩的,不容易, 沒少花錢花心思。

作家是年紀越大越受歡迎,越能被人發現價值,因為時間累積過程中,讀者基礎不斷的壯大,所以宋清如是越老了,錢就越多了,越活的瀟灑自在。

現在不寫也行了,前麵的稿費就夠吃的了,她十年前寫的東西,現在依然還會有稿費收入。

這大概就是大家羨慕的睡後收入了,“沒什麼好東西,被嫌棄,喜歡就留著自己用,不喜歡就送人什麼的。”

贏寶站在一邊,臉上依然是沒什麼太大的表情,鬱鬱下意識的看過去,隻覺得自己沒戲了,跟人家獻殷勤了這麼長時間,人家走的時候依然沒有舍不得。

“阿姨,我很喜歡,謝謝您了,對我這麼好,我啊,就想著,您這麼好,對贏寶都這麼好,我什麼時候要是成了您不說是一個兒子,半個兒子,都是我的福氣。”

宋清如給哄得眉開眼笑的,覺得這孩子說話真有意思,真幽默,什麼叫半個兒子啊,她整個的兒子都有倆。

時間正正好,不用等太長時間,宋清如一行就走了,贏寶頓了頓,走了幾步,扭過頭來,對著鬱鬱突然笑了笑。

又急匆匆的轉過身子走了,給鬱鬱笑的啊,拔涼拔涼的心裡麵,全熱乎了,看看,這是想著我的好呢,換句話說,就是舍不得我,再換句話說,就是對我有意思。

美滋滋的,倒是挺能想象的,人家一個眼神就是有意思了,人才一個,特彆多自戀。

剛才心裡麵都覺得沒戲了,贏寶沒個意思,就連他試探著要給人家當半個兒子,一個女婿的話,人家家長都沒有什麼暗示,原以為沒戲了,沒想到,峰回路轉。

鬱鬱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想著我不能就這樣,人家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還要去海南過冬天,他也不能鬆懈了,趁熱打鐵。

鬱鬱這邊還走不開身,他就是想著拿著滿意的收入去找贏寶,這樣豈不是很有麵子。

過年的時候,這邊準備了禮物,給運過去拜年的,這邊太紅旗過了年就去海南了,老爺子福氣大,去年就沒了,不容易了,百歲老人。

老爺子沒了,家裡一下子就沒了脊梁骨一樣,老二老大老三這邊都回來了,活著的時候老爺子不管事情,可是在那裡就安心。

現在沒了,看著太紅旗就跟什麼一樣,這是老爺子親手養大的,現在老爺子沒了,感情就有點寄托到太紅旗身上去了。

二叔這麼一把年紀了,沒了爸爸,哭的跟個孩子一樣,拉著太紅旗的手,“我們不小孝順啊,你奶奶死得早,你爺爺一個人,這麼些年,你在這邊陪著,我們放心,關心的也就少了,原以為一直活著,誰能想到”

說不下去了,嗚嗚嗚的,老爺子高壽,就連孫子太紅旗都年紀大了,都是要當爺爺的人了。

這麼一屋子年紀大的孝子賢孫,看著人格外的悲傷,宋清如寫了一篇散文,身邊的人漸漸的遠去,應該有點東西留下來,讓大家感悟一下其中的滋味,多多珍惜眼前人。

這個年還是有點冷清的,太紅旗打開門,想著去年的時候,老爺子還能出來散散步呢。

“你說說,這老覺得少了點什麼。”

“不少,一樣的,都是一樣的,你看看,我這不是還在這裡啊,等年後就有孫子的人了,你就等著好。”

太紅旗就笑笑,他對於沒有出生的孫子,其實就是覺得高興,其餘的感情,沒什麼太大的波動,他就是很涼薄的一個人。

看著宋清如沒帶著帽子,拉著臉不高興,“你就這樣,你不是頭疼,不是說頭發都要沒有了,還這樣。”

“你喊什麼喊,我這就進去,這不是出來看看你,不然我才不出來呢,你還在這裡喊。”

“我沒喊你,進去,趕緊的。”

倆人剛進去,鬱鬱那東西就送進來了,堆在客廳裡,太紅旗就喊著贏寶下來,“你是個什麼打算啊?我看著小夥子不錯,就是有點窮。”

贏寶自己擺擺手,“我有打算,人不錯,但是我要要看一看的,是不是合適還要等著看,現在不能隨便說。”

得嘞,太紅旗笑了笑,這姑娘比父母都考慮的周全,考慮的更長遠,一點都不用操心的。

“真是我閨女。”

太紅旗咂摸咂摸嘴,背地裡對著宋清如感歎。

“廢話,不是你閨女,難道還是彆人的,你會不會說話。”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看著,這性格裡麵,最像我的其實是贏寶,這個大腦,冷靜的就跟個機器一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特彆的理性,省的跟人家彆的女孩子一樣尋死覓活的。”

宋清如有句話沒好說,她其實覺得,無論是江田野還是太紅旗,還是贏寶,都是一個血脈的,喜歡的就是喜歡,不喜歡的那些,割斷的很厲害。

到現在了,江田野年紀那麼大了,老婆都一直沒回來,自從江明月生孩子,她去幫著坐月子了,這都多少年了,就一直不回來,不打算過了,一輩子跟著閨女過,女婿給養老。

你說江田野現在一個人,退下來了也沒個繼承的,他自己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江明日在外麵結婚了,去彆的省份曆練,一直不回來。

他有時候就自己想,其實是錯的,他一輩子都在追逐權力,什麼都不考慮,無論是太紅旗,還是江明月,還是自己老婆,都不在考慮的範疇之內,當初嶽父家裡出事,他一把不拉。

太紅旗乾脆就不承認,江明月他大義滅親,這一輩子,到底是圖了什麼呢。

到頭來,一場空,空空如也。

太紅旗這邊意思就是很明確的,他不會跟江田野有任何的接觸,老爺子在的時候還吃飯,不在了以後,江田野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了,沒個借口了。

江明月那邊孩子要結婚了,她給江田野打電話,“爸,您能過來就最好了,我們都高興,要是沒空,也不礙事,讓他們去給你磕頭去。”

江明月的一輩子,起伏的那麼大,她直到結婚了,跟著丈夫去了南邊,才一點一點的知道什麼叫道理,她丈夫家裡真的是特彆的窮。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老家裡真的是連個瓷碗都沒有,全是土的,她都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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