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部分人,在副本中都經曆過不止一次生死。
或許沒那麼足智多謀,沒那麼天賦異稟,也沒那麼幸運……但當明確了殊死一搏的方向時,她們也絕不膽怯。
她們很清楚,要讓鬼怪明白,人類的怒火也有力量,這些非人的生物才會退卻。
對於這種極度殘忍的鬼怪,力量要用更強的力量去鎮壓,暴虐要用更大的暴虐去反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就是生存者的規則!
潮水一樣的攻擊湧向巨臉怪物,穿過單向保護罩,在那兩張醜陋的臉上留下更多血痕。
兩隻巨臉憤怒嘶吼了一陣後,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間容器裡如螻蟻一樣渺小的人類,不,食物們,究竟在做什麼。
她們在,反抗?
巨臉呆了一呆,兩對昏黃的眼珠緩緩轉動,望向彼此。
下一秒,它們咧開嘴,發出了尖銳的爆笑聲!
刺耳的笑聲震得眾人頭皮發麻。
但最令人不適的,還是笑聲中濃濃的嘲諷和不屑。
阿彤皺起眉,心中一沉:
“糟了,它們血太厚了……”
她們確實已經在努力攻擊了。但一是擁有遠程異能或武器的同伴沒那麼多,二是這兩隻鬼怪確實力量強大。
那些淩冽的攻擊,雖然在巨臉的皮膚上濺起無數道血花,但卻不足以讓它們倒下。
巨臉依舊充滿惡意地笑著。它們的手向黑暗中一抓,掌心就出現不知源於何處、鮮血淋漓的殘肢。
眾目睽睽下,巨臉張開如黑洞一樣大的嘴,將這些肢體大口吞了下去。
“嘎吱、嘎吱……”
血液順著滿口爛牙流下,混合著幾塊衣服碎片,一滴滴落到房間內。
女生們瞬間紅了眼睛。
這些布料的材質和樣式,顯然來自於和她們一樣的年輕人。
在她們不知道的黑暗中,有多少同樣被這對鬼怪父母統治愚弄的父母,有多少和大大小小姐妹一樣悲慘的孩子,又有多少葬身的同學和玩家?
更心驚的是,將殘肢們吞下後,巨臉上的傷口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再這樣下去,她們之前的一切攻擊,都會成為無意義的消耗!
憤怒和緊迫的驅使下,眾人再次加大火力。
就連主打近戰異能的玩家,都試圖從房間裡找到什麼桌子板凳,拆成棍子對著巨臉扔:
“這是替趙答打的,這是替小小打的,這是替我室友打的,這是……”
女生低頭摸索兩下,身邊沒再找到尖銳物品,倒是身後摸到了一塊粗糙的柱子。
咦,那裡什麼時候多了棵柱子……
不對,不是柱子!
“快跑!”
呐喊聲和神經元同時穿透腦海,女生憑借極快的本能反應迅速向前一竄,反握武器向身後倒刺——
隻見一根如人般粗細的巨大
手指,正杵在她剛剛站的位置。
指關節處已經被捅出深可見骨的口子,正在噴湧惡臭的膿血。
不隻是撿回一命的女生,其他人也出了一層冷汗。
巨臉的手伸進屋內,她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從現在開始,房間的保護罩已經破裂,她們必須直麵鬼怪的攻擊!
“嘶……不孝女,怎麼能傷害你的父親……不孝……不孝……”
伸手的巨臉露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獰笑,低頭靠近眾人:
“爸爸媽媽要懲罰你們,快出來領罰……快出來!”
咻——!
一根銀光流溢的箭矢,射中了巨臉的眼球。
周期拉弓瞄準,麵無表情:
“見過亂認爹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亂當爹的,你也配?”
小小歡欣雀躍地鼓起了掌。
“啊——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把你們燉成爛肉!”
“你們都是我生出來的,要遵從我的意誌……你們怎麼敢反抗……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巨臉捂著眼球尖聲嚎叫,另一隻手則憤怒地在房間內亂摸,要捏死一切碰到的生物。
趁此機會,幾名近戰玩家不約而同出手,硬生生砍斷了鬼怪的幾根手指!
“誰是你的女兒!”
李木舟砍完一根還嫌不夠,抹掉臉上的血就想再衝過去:
“我還說你是我孫女呢!”
巨臉轉動臉龐,死死盯著她,發出咯咯怪笑:
“誰來到這裡,誰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兒,我的食物,這就是你們的命運……呃呃啊啊!!!”
話音未落,它的另一隻眼球也被周期射爆,開始繼續歇斯底裡地嚎叫。
阿彤提醒眾人:“小心!還有另外一隻。”
另一張代表“母親”的巨臉也已經伸進手來攻擊玩家。
它們的方式簡單粗暴,就是在房間內捶打或掃蕩。眾人隻能像遊擊一樣邊打邊跑。
鬼怪可以失誤無數次,但她們隻要失誤一次,就會被直接捏爆或拍扁。所以她們沒有任何懈怠的機會,隻能集中全部的精神,拿生命來做賭注。
賭她們能戰勝巨臉鬼怪,賭她們能完成任務,賭她們……能活到最後。
見始終抓不到泥鰍一樣的學生們,巨臉氣急敗壞地停了幾秒,忽然注意到角落裡一直沒動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