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外祖父最看重的一個孩子。”
上任皇帝寵愛長女蘭華清,世人皆知。
據說,因為她喜歡玫瑰,皇帝曾買空三個星球的玫瑰,將整個首都星裝點成一座玫瑰之星,隻為慶祝她的生日。據說皇帝為了她費勁人力物力財力,尋找全帝國最美麗的一顆珍珠,用以製作她的皇冠,因為在皇帝的眼中,她的長公主就是這世上最美麗耀眼的明珠......
此類傳言不僅期數,但實際上,皇帝對長女蘭華清的寵愛和偏愛比道聽途說的更誇張。
蘭華清的弟弟妹妹都是十分出眾的人才,哪怕拋卻皇家的身份,也沒有人會否認這點。
但皇帝並非對所有子女來說都是一個好父親,他的偏愛明目張膽,毫不掩飾。
皇帝的目光也很少關注其他子女,甚至涉及皇位繼承人的選擇上,也是從未給彆人留下餘地。
“安全部由開國女帝蘭應穹創立,由曆任皇帝直接掌控,而外祖父卻在母親18歲的時候就秘密將安全部交給了母親...”
這相當於在其他皇子公主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就毅然決然地承認了蘭華清繼承人的身份,哪怕她都尚未覺醒穹天玉樹。
但皇帝對蘭華清的偏愛也並非毫無緣由。
蘭華清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出生起的精神力等級高達接近3S級,容貌美麗,天資聰穎,性格果敢堅毅,被譽為最像開國女帝的後代。
七歲的時候,帝國長老院的首席長老就斷言,她日後必然成為一名偉大的女帝,必將帶領帝國走向新的輝煌。
帝國人民眼中,她美麗,善良,維護平民的利益,可他們沒有看過她殺伐決斷對政敵毫不手軟的模樣。
但皇帝的過度偏愛必然引起其他子女的不滿和妒恨,她為維護平民利益對世家貴族的手段過於殘酷,加之激進的政見,為她樹立了大批的敵人。
“四十年前,母親外出執行一個安全部的重要任務期間,外祖父薨逝,她彼時正在生死關頭,突然覺醒的穹天玉樹雖然救了她的性命,但也為她帶來了外祖父去世的噩耗。”
“任務執行完畢,她身負重傷,匆忙趕回首都星參加外祖父葬禮,路上遭遇大規模截殺。”
“她負傷落入附近星球,也是在這時認識了時任軍團長的我父親。”
“她養傷期間,兩人產生了感情,後父親協助母親返回首都星,方知大勢已定,三皇子在沒有覺醒穹天玉樹的情況下,勾結世家,趁她不在期間登基稱帝。”
“彼時時局動蕩,外有前線戰況吃緊,內有起義暴動,帝國的統治岌岌可危。不論是哪一件事都比爭奪皇位更重要,母親不願將時間投入到無意義的權力鬥爭中去,便退讓一步。”
“穹天玉樹隻傳直係血脈,我出生起就覺醒了擎天樹。但母親出於種種考慮,讓我將此事隱瞞。”
“從我出生起,皇室就不斷派人試探我是否覺醒了擎天樹。直至後來,來自父親的基因在我體內發生了正向異變,我覺醒了異能——玫瑰祭禮,皇室才打消懷疑。”
“所以有人猜測你有兩個異能是真的?”
霍淵:“很遺憾,他們猜對了。”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看不出什麼情緒,“母親去世後,我的擎天樹進階為穹天玉樹。”
聽完這段講述,薊茂、平天縱和向蕪神色複雜。
薊茂甚至道:“您就沒想過...”
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以霍淵在軍部的號召力,在民間的影響力,以及自身的實力,他想要什麼,哪怕是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倒是平天縱突然道:“統帥,您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霍淵:“嗯?”
牧星辰也是一臉疑惑。
平天縱頂著一張老實人的臉,一本正經道:“若您沒有子嗣,帝國將再無穹天玉樹。”
“穹天玉樹是帝國的凝聚信仰和力量的紐帶,若帝國失去穹天玉樹,無異於大廈自毀根基。所以,為了帝國考慮,您應當儘快結婚生子。您的孩子,才應該是帝國真正的繼承人。”
霍淵:“穹天玉樹和擎天樹還是消失也不錯。”
“統帥,此事事關帝國前途命運,希望您好好考慮。”
說著,平天縱看了牧星辰一眼。
牧星辰心跳一突,後退一步,看,看她乾嘛!
誰料平天縱語重心長,“你是她信任的下屬,理應明辨是非,直言上諫。”
牧星辰:“......”
一個人說不動就要拉人一起勸唄?
“叩叩。”
正這時,門被敲響了,幾人回頭望去,是巫師。
霍淵想起什麼似的,揮揮手,“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平天縱一臉不讚同,他那表情仿佛是在說,現在還有什麼是比帝國未來繼承人更重要的?
薊茂一臉無語地拉著平天縱走了,牧星辰也走了出去。
這個巫師給她的感覺很神秘,讓她有些摸不透,不知道霍淵要跟她說什麼,為什麼要避開所有人。
她落後一步,關門的時候,極佳的耳力讓她隱隱聽到了一些聲音,哪怕巫師已經把聲音壓得很低。
她說:“時機已經成熟,我來收取我的報酬...”
門哢嗒一聲合上。
裡麵的聲音被完全隔絕,她蹙起眉,她說的報酬指的是什麼。
大概過了20分鐘,門再次打開,巫師離開。
在經過牧星辰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轉頭定定地盯著她,眼中的有奇異的紫色光芒流動。
牧星辰微微蹙眉,“從我身上看到了什麼?”
“不祥。”
她的聲音空靈而沒有感情,“貪婪的饕餮為你帶來強大力量的同時,不幸和懲罰也將一同降臨。”
“一再沉溺它的力量,必將遭受它的反噬。終有一日,它將吞噬你最重要的東西。”
“那巫師閣下,能給我指條明路嗎?”
“我需要收取一點報酬。”
牧星辰笑道:“你知道古傳說中的惡魔嗎?”
“它們蠱惑人類,以自己的靈魂換取它的一點點恩惠。”
她這話有些不太客氣。
巫師並沒有被激怒,聲音依舊平淡,“所以你拒絕?”
“不,”牧星辰道:“但我需要知道您要收取的報酬是什麼?恐怕不是金錢。”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巫師給了她一個黑色的大概隻有巴掌大的盒子,“若有朝一日你窮途末路,打開它,或許有新的希望。至於打不打開,是否支付報酬,決定權在你。”
她沒有接,笑著道:“這聽上去像是一樁有利於賣家的交易。”
如果她開了,但是不決定支付報酬呢?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巫師既然這麼說,恐怕使用它的時候,就不得不支付報酬了。
巫師沒有說話。
牧星辰又道:“唉,這該不會是薛定諤的盒子吧?如果我不接,就永遠不會用到,但接了就可能會有那一天。”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巫師道:“所以,你接受嗎?”
牧星辰沒有說話,她臉上笑容消失,思考了很久。
巫師也不急,托著盒子的手沒有動,就好像篤定她會接一樣。
片刻,她笑了,“接受。”
對於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她的態度一向是,信,但不完全信。
巫師:“進去吧,他找你。”
牧星辰沒有動,臉上笑容沒有變,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你和他的交易是什麼?”
巫師:“你很在意他。”
牧星辰很篤定:“沒有。”
巫師:那你現在做什麼?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去親自問他。”
說完,巫師就離開了。
牧星辰頓了頓,才進屋。
聽到腳步聲,霍淵回神,抬頭看過去,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牧星辰,他的神色有些複雜。
甚至有些自我懷疑。
他雖從未自視為一個高尚的人,但顧及社會影響,也常常以較高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自認不會做出一些有悖於道德倫理的事情。
但現在,在服下黃金果後的這段時間裡,他徹底推翻了固有的自我認知。
出於一些無法自控的特殊情況,他已經將自己這些年來維持的體麵形象破壞殆儘,教他認識到,一旦拋去一些外部因素的影響,純粹地從主觀方麵出發,他恐怕會做出很多離經叛道的事情。
服下黃金果被包圍在樹根裡的那兩個多小時裡,他的身體在恢複,精神和意識卻做了一場夢。
在夢裡,他又回到了那段因為詛咒而失去身份、武力、記憶,幾乎失去一切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實在是糟糕,克魯索斯太知道如何折磨他了。
可是在那場夢裡,他過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