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小了那麼多才生氣好麼!彆跟我說差了輩分,我比她老十一歲,所以我心裡明白的很。她現在讓你來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小屁孩子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我會不知道?都是那個年齡過來的誰不知道誰?時冶你也彆裝蒜,這次你說沒用。”
“我裝什麼蒜,我這不是勸你嗎?”時冶往衛生間門口看,生怕這時候有人來,“小悅有時候是有點皮,畢竟年齡在這擺著呢。你也說了,都是年輕過的人,你二十出頭那會兒也有失控的時候吧?我替她向你道歉,行不?彆氣了,生氣傷身。”
許幼鳶歎了一聲:“算了,沒多大點的事,我這年紀了還是離異人士,計較這些顯得矯情。就是最近一連串倒黴事兒又趕上姨媽老不來,這心裡的邪火控製不住。”
時冶笑道:“你以前也差不多這德性,狗脾氣沒好的時候,彆賴大姨媽。”
許幼鳶將衣袖重新扣好的時候瞥時冶一眼:“你和她感情很好嘛,什麼事都跟你說。”
“當然,我們家就我們兩個孩子,她還小我那麼多,從小當女兒疼。”時冶看她,“說回來,離異人士又怎樣,現在離婚率那麼高,同性婚姻也沒好到哪去,乾嘛自己給自己貼標簽啊。”
“我沒貼標簽,就是這事兒說出去丟人不是……她比我小那麼多,還是我發小的妹妹,看著長大的,就像你說的,差一輩呢。”許幼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發紅,喉嚨也莫名乾燥,清了清嗓子。
時冶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等會兒許幼鳶,你和我妹到底什麼事?”
許幼鳶看了她半天,明白了:“敢情你根本都不知道,來誆我的是吧?”
“我以為你們什麼時候結了仇,問她她也不說,隻能來問問你了。結果好麼,越聽越不對勁,到底怎麼回事!”時冶壓低聲音,低喊著。
許幼鳶避開目光,心煩地“嘖”了一聲。
時冶太明白她了,正因為明白才更覺得可怕。
“彆是我想的那樣……”時冶像夜裡分配任務的小偷頭子,聲音小到不能再小,“你和小悅……”
“做了。”許幼鳶麵無表情,懶得虛與委蛇,直接承認。
……
“喜歡成熟的姐姐,那正好,你看我怎麼樣?”江蘊大言不慚,“姐姐剛剛單身,你看看,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時悅直樂,在朋友們對江蘊的揶揄聲中站了起來說:“我去看看我姐,怎麼半天沒出來。”
時悅走了,阿杆推了一把江蘊:“你看你餓虎撲食那樣,也不怕嚇著人家。”
江蘊委屈:“你就當我剛被綠,可憐可憐我吧。我就說說打打嘴炮而已,誰看見長得好看脾氣又好的小姑娘不喜歡呢?逗逗就好,神清氣爽,人家也不會把我這老阿姨當回事。”
時悅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麵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放慢了腳步,靠到門口時分辨出了是自己姐姐的聲音。
“我操……”時冶在體製內,養成了不說臟字的習慣,連和臟字挨邊的詞都儘量避免,能這麼直言不諱想必是真起急了,“許幼鳶你說什麼呢!”
“做了啊,你聽到了。”許幼鳶將領子翻好,從口袋裡拿出護手霜,仔細地抹。
時冶本來想問是哪個“做”,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問題要是問出口,真是被氣傻了。
兩人站在衛生間裡,好一段時間沉默著沒有說話。掛在牆上的OLED屏正在播放最新流行的音樂,聲音不大,平時正好能掩蓋一些尷尬的聲響,不過此時此刻,蓋不去刻意壓低的談話聲。
還是時冶先開口:
“你們是認真的嗎?”
許幼鳶看向她。
時冶解釋:“我不是老古董,當然知道現在時代和以前不同了,開放得很,不過到底是我自己的妹妹,我總是希望她在任何事上都不要走彎路。更重要的是……幼鳶,我就直說了,你剛剛離婚,正陷在一個坎裡,如果你是想找個人當做發泄和消遣的對象,我希望那個人不是我妹妹。”
看得出來許幼鳶的心裡堵著一團氣,胸口有明顯的起伏。
時冶問她:“你這些日子到底去哪裡了,怎麼會和小悅牽扯到一塊兒?真的去冰島了?冰島遇見的?”
“不是。”
“那到底怎麼回事!”時冶迫切想要知道。
許幼鳶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既然好友想知道,也沒什麼不能藏的:“我沒有和小孩滾床單的愛好,說起來這件事完全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