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次聚會大家聊的內容都差不多,談論最多的是業界八卦,其次是AI現在有多可怕,再就是自己老了整個社會也老了,現在人都恐婚,沒人結婚沒人生小孩,再這樣下去等他們這代人退休了,沒人繳稅怎麼辦?
退休年齡一推再推,60歲的老太太在做保潔,70歲的老頭還在修管道。
曾經不想結婚的開始思索該不該下定決心跨過婚姻這道坎,結了婚的是不是能夠克服心理障礙生個孩子防老。
“我鄰居有個獨居的阿姨。”易如雙說,“昨天我下班路過她家門口,聽見裡麵有狗叫聲,還有摔倒的動靜,我怕出事就敲門,半天才開。”
“啊?獨居老人?生病暈倒了?”同事道,“你們看看,獨居多可怕啊,年齡大了身邊還是得有個人,不然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
“說得這麼嚇人。”
“不是我說的,你們看社會新聞嗎?敢看嗎?全都是這樣的報道,獨居老人死了一個多月,屍體臭了熏到鄰居,報警了才發現屍體長蛆了都。”
“噫……吃飯呢!彆惡心到時總!”
時悅目光沒從手機上移開,對易如雙說:“那你得多去看看鄰居阿姨,老歸老,畢竟是一條生命。”
易如雙今年26歲,比老板大三歲。時悅這話語氣挺認真,內容卻怪怪的。她有點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老板要調節氣氛還是認真囑咐,一向古板的她隻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句:
“是。”
實際上時悅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沒過腦子,一直在看手機,納悶。
“獨居阿姨”終於醒了。
許幼鳶是被隔壁鄰居吵架的聲音吵醒的。
這棟老樓隔音效果很差,有人從走廊路過說兩句話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是撕心裂肺的爭吵。
夕陽西下,有點兒涼風,吹得小窗戶左搖右擺。
陽光照進小屋子,很容易照到床上。許幼鳶亂著頭發雙眼呆滯地坐在床邊,緩了許久腦子才重新開始運轉。
看了眼手機,無數推送的上方赫然顯示18:09,這不是朝陽,是夕陽,她居然從昨晚睡到了現在?
昨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遊戲也沒打畫畫更沒畫多少,早早睡了。現在感覺還是有些惡心,一整天沒吃東西也不怎麼餓,沒胃口。
不會真的生什麼病了吧?
手機響了起來,時冶的全息視頻。
這才發現時冶給她打了十來個視頻,她睡著了完全沒接到。
許幼鳶接通了,起身去洗漱。
“你還活著?!”時冶一上來情緒就很激動,投影在屋內的影像對著許幼鳶屁股就是一腳,當然不會真的踹到,影像會從許幼鳶的身體裡穿過去。
“活著。”許幼鳶刷牙洗臉,發現自己的眼袋非常明顯,老態儘顯,不由得吃了一驚。怎麼病了一場感覺老十歲?她趕緊將麵膜找出來,急救。
“那你怎麼一整天沒個聲響,還以為你死了,我這著急得都想直接翹班殺到你家去了。”
“沒事兒,估計是吃壞東西了有點不舒服而已,死倒不至於。”
“那你現在好點了沒?等我下班了一塊兒出來吃飯?”
“好是好點了,就是沒什麼胃口……”
“放心,小悅不來,就你和我,彆怕。”
許幼鳶嗤之以鼻:“怎麼著,她是長了三頭六臂嗎我怕?正好有筆賬要跟她算,讓她有種來。”
“原來你這麼想見她。”
“……彆貧了好麼,找我什麼事?我還有畫稿沒完成,真的不是閒人。”
“我這不是怕你又省吃儉用吃壞東西,想要帶你吃點兒健康的麼?怎麼好心沒好報?”時冶道,“對了,你新家在哪裡啊,我還沒去過呢。”
“西郊居合苑,特偏,自動駕駛找不到的。沒事,我說不定也不是真的吃壞肚子,就這麼一說你彆操心了。八成是被你妹給氣的。”
時冶立即追問:“你們私下聯係不少啊,她又怎麼氣你了?”
許幼鳶本來想要跟好友吐槽時悅在重塑宇宙裡給她拉怪、挖坑這些缺德事,忽然一琢磨,有點不對:“說吧,你是不是時悅派來的奸細。”
時冶:“我有什麼好奸細的?!”
“我不跟你說,你不可靠。”
時冶:“??”
“掛了啊,還有一堆事要做。”
時冶嘴張得老大,一堆的冤屈想要伸,許幼鳶沒給她機會,拍著臉直接給切斷了。
現在姓時的都不可靠。
許幼鳶隻想要安安靜靜地畫畫賺錢,做遊戲賺錢,各種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