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仙外觀的事一開始有點彆扭的夜晚在許幼鳶的嗬護下,慢慢升出一種意料之外的溫馨。
時悅本來以為吃完飯今天的約會就結束了,沒想到了許幼鳶說要送她回家。
“你說無人駕駛係統不是有點問題嗎?之前又喝了酒,現在不好酒後駕駛,萬一有點事的話我可擔當不起。我沒喝酒,我來開車送你回去吧。”
“那你怎麼辦?大老遠的你把我送回去,還要再折回來嗎?”
“沒關係,我打車就好,不用擔心。”
“我怎麼不擔心,你家住在西郊,送完我回去你得幾點了……”
時悅還沒說完就被許幼鳶推上車:“現在出租車都無人駕駛了,又沒什麼危險,不就晚點到家晚點睡麼。再說我生物鐘早就顛倒了,不到三點睡不著,剛好在外麵溜達溜達,利於入睡。”
“可……”
許幼鳶趕緊阻止她:“以前沒有發現你還挺囉嗦,走走走,等到家了再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現在不能說?”
“不能,真不能,你乖乖聽話,到家我就告訴你。”
時悅不知道許幼鳶為什麼突然賣起了關子,不過能和許幼鳶多待一會兒沒什麼不好,還不用多吃一盆水煮魚來交換。
可惜今晚車一點都不堵。
平日裡要跑一個多小時的路,今晚居然40多分鐘就到了,一路順暢得猶如天兵天將幫她開路,讓時悅非常不爽。
“你住在這兒啊?”到了社區門口,許幼鳶開口道。
”你知道這裡嗎?”
“嗯,知道,離我以前住的地方挺近的。”
“有想過搬回來嗎?”
許幼鳶笑道:“誰願意住在西郊啊?不過等我有錢了再說吧。”
時悅似乎有話想說,但是想想之後還是忍住了,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問許幼鳶:“你之前說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到家在告訴我是什麼事啊?”
在說那件事之前,許幼鳶再次誠懇地道歉:
“今天這事兒的確賴我,我到這個年紀,確實考慮的跟你們年輕人不太一樣。對我來說,我們闖關的回憶更重要,獎勵的外觀什麼的隻是形式。我看中的東西可能過於現實,這跟你們現在年輕人喜歡的浪漫不挨邊。對你們來說我可能很無趣吧,甚至有點讓人討厭。
“這次外觀的事,我的確應該提前和你說一聲,畢竟我們是搭檔,這個外觀是我們一起合作完成的闖關獎勵,你喜歡我們就應該留著。”
“什麼啊,說這一大堆。”時悅其實已經有點想到她到底想說什麼了,迫不及待催促她把最後的話說出來。
許幼鳶神秘一笑,拿出暗廂的接入晶體:“上線我告訴你。”
時悅迅速上線。
上線之時,許幼鳶已經向她發出了約會邀請。
進入到許幼鳶的房間,看到的不是穿著簡單T恤和短褲的平民許幼鳶,而是許仙。
是許仙.幡然醒悟外觀!
“許幼鳶你沒問題吧!怎麼回事?彆告訴我說你又把這外觀買回來了?”時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求了買家半天,你以為我在衛生間那麼久乾嘛呢?”
“不是……許幼鳶,你賣都賣了,現在又買回來?你得花多少錢?”
“怎麼了?還不許我跟你們年輕人學一學浪漫?錢重要嗎?錢重要,但是開心更重要啊。”
時悅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招手讓她過來,捏捏她的臉,又翻翻她的眼皮:“讓我好好看看,你是許幼鳶嗎?彆是彆人假扮的吧?”
許幼鳶把她揮開:“乾嘛呢,有你這樣摳人眼珠子的麼?就算在遊戲裡也會痛的。”
“怎麼回事?沒好幾分鐘又開始凶我。”
許幼鳶苦笑著:“這也算凶你?”
時悅:“算,當然算了。”
許幼鳶突然跪地,抱著時悅腿大喊:“娘子——原諒我吧娘子——是我錯了!”
眼淚噴了時悅一臉,時悅哈哈大笑,差點嗆著。
鬨完之後,時悅認真問許幼鳶:“你跟我說,把這個外觀買回來到底花了多少錢?那些競拍外觀的肯定不會輕易再賣回去給你。你是不是花大價錢了?”
“你老惦記這個乾嘛?行了,彆說了,早點上去睡吧。等周末有空,咱們接著進行冒險主題第三個場景吧,還差一個階段就能進入競賽階段了。”
“乾嘛還要等到周末,你不累的話今晚咱們就接著來呀。”
“彆鬨了,還是工作重要。”許幼鳶看了看社區的高樓,“這裡的房租不便宜,我可知道行情,不努力工作的話你的負擔會很重的。要保持精力滿滿上班才是。”
“那你以前在這附近的房子呢?”時悅問道。
“離婚的時候賣了,和我前妻一人一半。嗯……你知道我離過婚吧?”
“知道。你怎麼舍得賣?這麼好的地段,放在全世界都是中心區域,穩穩的保值區,升值前景也好。賣房不是你的主意吧?”
這是時悅第一次主動聊起許幼鳶離婚的事,她想要知道再提起前妻時,許幼鳶會是什麼表情。
許幼鳶不愧是“成熟的大人”,提到此事她沒什麼表情,很平淡地陳述事實:
“嗯,不是我提議的,但這個提議沒什麼問題,房子是共同財產,她有資格拿走一半。”
時悅想要挖掘她對前妻的情感,可惜失敗了。
許幼鳶非常理智,就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沒有任何想要訴說的衝動。
時悅便沒再繼續追問了。
從暗廂中出來,時悅看了眼車上的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半。
“要不然你跟我一塊兒上去吧。”時悅說,“這麼晚了還回去乾嘛?就在我家休息吧。你自個兒往回走我也不放心。”
時悅的語氣完全和剛才許幼鳶在暗廂時如出一轍,她倒是要看看許幼鳶麵對自己的時候,究竟會認真還是當作玩笑。
兩人單獨坐在安靜的車廂內,除了凝望彼此,沒有其他更有說服力的關注點。
這是時悅和許幼鳶第一次正麵交鋒,她知道許幼鳶對自己是有好感的,如果沒有好感不會有真心的誇獎,更不會為了一個不喜歡的人費心地哄她開心。
那許幼鳶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會怎麼回答?
許幼鳶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卻也沒有回答,直視著她,笑了。
然後什麼也沒說,下車。
時悅立即跟著一塊兒下車,見夜色之中的許幼鳶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裡,外套很薄,像是初秋款,隨意紮起的馬尾之下,光溜溜的脖子就這樣被冷風吹著。
時悅看著許幼鳶獨自從社區溫暖又明亮的燈光中向外麵的大路走去。
“晚安!”時悅提高聲音,幾乎是喊了一句。
許幼鳶回頭,身處黑暗和光明的交界處,時悅沒看清她的表情。
……
回到家裡,沒有開燈,時悅獨自站在窗邊,反省。
她為什麼要在意遊戲裡的外觀?那有什麼意義?她為什麼要執著在這種小事上?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不能當作借口。
時悅原本以為她和許幼鳶是不可能。
她們倆相差了11歲,時悅在努力長大,用力衝向十八歲這條成年人標準線的時候,許幼鳶卻結婚了。
她暗戀許幼鳶這麼多年,以為此生兩個人不會再有任何的關係,沒想到上天眷顧了她。
許幼鳶離婚了,她居然真的離婚了。
機會突然到來,時悅告訴自己,這一次她不可能錯過。
千方百計地在許幼鳶身邊安插了一個位置,時悅知道,許幼鳶是個一心都撲在事業上的人,處於人生的低穀期,她更是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重新崛起之上,如何才能讓她注意到自己?
對許幼鳶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年輕人的活力可能是會給她生活帶來一絲新鮮的元素,可能會讓許幼鳶注意到自己,甚至對自己產生一點好感,但許幼鳶是絕對不會喜歡上一個真正幼稚的人。
她會考慮的肯定是一個懂她、支持她,有能力和她並肩,且能夠長久陪伴她的人。
充滿了新鮮感,卻又不真正幼稚,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征服許幼鳶。
這是一件需要好好把控分寸的事情。
時悅知道自己能夠做好。
這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今生今世可能都不會再來了。
不能急。
能陪伴許幼鳶直到最後的人,一定是我,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