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中年戀愛補丁 寧遠 13081 字 9個月前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時悅還沒有在許幼鳶的肩膀上翻滾夠就快到站。

據時悅爸媽說, 他們年輕的時候有一種綠皮火車, 從家裡到首都得開一天一夜。

但是在地麵上開的,能看風景,車廂裡坐一塊兒的人還會聊天。

而現在不是天上坐飛機就是在地裡坐真空列車, 屁股還沒坐熱就到站了,也沒什麼風景看, 有的都是虛擬風景,假的。

時冶就說她爸媽老了, 居然還想著浪費時間, 現在誰願意花一天時間在交通工具上。再說 , 虛擬風景怎麼了,能有很多選擇, 愛看什麼看什麼,多好。

爸媽不以為然, 虛擬的再好看也是假的,你們小孩兒不懂。

以前時悅也不太懂, 作為2012年出生的10後,綠皮火車隻見過一回, 沒坐過。現在回想爸媽的話,有點兒天真地羨慕那個年代的緩慢和從容。

“許幼鳶, 你坐過綠皮火車嗎?”還有三分鐘到站, 時悅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就想和許幼鳶說點兒什麼。

“彆說, 我還真坐過。”許幼鳶說,“高中畢業時和你姐倆人長途旅行去,坐的就是綠皮車。”

“就你們倆?”

“對啊。”

“我怎麼沒印象。”

“我們畢業的時候你才剛上小學吧,沒印象很正常。”

“綠皮車有意思麼?是不是特浪漫?”

許幼鳶聽到這話,一副“小崽子真是想當然”的模樣:

“你怎麼會覺得浪漫?車一開一整天,兩個廁所整個人車廂的人用,早上發車下午的時候就臟得沒法下腳了。風景麼是有點兒,但也分地段,過個橋或者江河湖海的話的確好看,但冷不丁地路過墳場的時候會讓你這個害怕恐懼場景的小崽子嚇一大跳吧。到了晚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就一輛列車在空無人煙的山野裡穿梭,哎,和咱們玩恐怖場景第一階段開著車去斷頭溝的感覺差不多。”

說到這裡時悅的臉色就白了一個色號。

“這時候你掀開窗簾往外看,每一陣風吹草動都很可疑。我還看過一係列以夜間列車為主題的恐怖漫畫,主角坐綠皮車的臥鋪,晚上被敲窗戶的聲音吵醒,抬頭一看,奔馳的火車窗外趴著一個老奶奶……”

時悅立馬騰空而起:“到站了!”

許幼鳶憋著笑——總算是找到治時悅的辦法了。

對大鬨天空的潑猴不能硬剛,得找到弱點才能穩穩當當地將它壓在五指山下。

許幼鳶打算從今天開始熟讀鬼故事,小孩不聽話的時候隨口拋一個出來,就當愛的教育了。

下車的時候時悅不僅握著自己的行李箱,還非要幫許幼鳶一起拿了。

“你乾嘛一個人拿倆行李箱,還一隻手拿。”

時悅將兩個箱子並在一起,拉杆合在一塊兒,還真是一隻手就拿穩了:“手指長,先天優勢。”

許幼鳶本來還想再和她你來我往多囉嗦兩句,看著時悅漂亮修長的手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立馬收了回去。

可惜眼神收得晚了一步,被時悅抓了個正著。

時悅大大方方地抬起手來,張開來給許幼鳶看。

許幼鳶:“……你乾嘛?”

“沒什麼,坐太久有點兒累,活動活動筋骨。”

“年紀輕輕彆耍流氓行麼?”

“活動活動筋骨也是耍流氓?老許你的腦殼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來來來,切開看一看是什麼顏色的。”說著時悅就要去摸許幼鳶腦袋。

再怎麼說許幼鳶也比她大十一歲,隻差幾個月的時間正好大一輪了,怎麼能被個小鬼成天摸腦袋,就算對方身高占儘優勢也不行。

許幼鳶奮起反抗,將時悅不安分的手給揮開:“再沒大沒小試試?等我揍你就晚了。”

“本來我都碰不著你,你自個兒在那晃才碰到,賴不著我。你不說我還沒往那方麵想,既然你說了我還真想看看你怎麼揍我。來呀來呀,揍一個。”

“你再拎我帽子試試!”

時悅拎著許幼鳶羽絨服的帽子,大笑:“我拎著呢!”

兩個人本來站在站台上等著人潮先退去一波再走,閒著的時候聊了兩句,沒想到發展成“鬥毆”事件。

時冶和阿芙從遠處站台並肩走過來,時冶看著手機,納悶:“怎麼小悅不回我微信?幼鳶也沒回,她們哪兒去了?不會出事吧?”

時冶在這裡自己嚇自己,阿芙拍拍她肩膀,指向前方。

時冶順著阿芙指的方向,看到親妹和親發小兩人躲在站台出口後麵沒人的地方打打鬨鬨。

時悅提著許幼鳶的帽子提得高高的,許幼鳶穿著厚實的衣服動作有點兒笨拙,抬手費勁,想要將帽子揪下來根本使不上勁兒。

時悅本身就高,今天還穿著高跟鞋,占著身高的優勢逗著許幼鳶玩兒,跟逗小貓兒似的。

許幼鳶也沒有真起急,像一隻假凶的企鵝,警告時悅:“我看你是真的想挨揍了。”

時悅扭著腰:“姐姐說揍屁股的事情還沒兌現呢,什麼時候揍?人家好期待!”

許幼鳶往時悅身後看了一眼,臉上浮出了四個字,幸災樂禍:“我覺得你很快就會如願以償了。”

時悅:“?”

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時悅往回看,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靠近,一巴掌拍在時悅的屁股上:

“乾嘛呢你!哪有像你這樣沒禮貌的!還拎著?還拎著!給我放下!”

麵對嚴肅的親姐,時悅隻有乖乖聽話的份,立即撒手,許幼鳶的大帽子“啪”地蓋下去,將她大半張臉都遮掉了。

“你說你。”時冶直接將箱子丟給了阿芙,走上前來仰著頭教訓妹妹,“就算你和你幼鳶姐關係再好,人家比你年紀大,是長輩,回家關上門愛怎麼玩怎麼玩,在外麵怎麼可以拽幼鳶姐的帽子?小悅,你說你這樣對嗎?”

時悅:“……不對。”

“下次不可以了啊!聽到沒有!”

時悅:“……好。”

天不怕地不怕的時悅總歸是有人可以治她的。還沒許幼鳶高的時冶矗在時悅麵前訓話,就像博美訓金毛,汪汪汪地特有氣勢,金毛隻能低著頭認錯。

許幼鳶捂著嘴憋笑憋得幾乎要內傷,時悅偷偷飛過來一把眼刀。

“好了好了。”時冶都訓得有點口渴,許幼鳶才上來打圓場,“小悅跟我開玩笑呢,彆這麼認真嘛。小悅知道錯了,對不?”許幼鳶轉頭問時悅。

時悅“嗯”了一聲道:“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你看看這小崽子!”時冶指著她。

許幼鳶拉著時冶到一旁說悄悄話:“乾嘛啊突然這麼凶,在外麵彆這麼不給時悅麵子,也不是真的小孩兒了,拉下臉真訓她不合適。”

“你當我傻啊。”時冶環視一圈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站台上就咱們四個人,沒外人看著。而且你以為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

“小崽子欺負你欺負慣了等回頭你倆在一起了,還不得上房揭瓦,在你腦袋上作威作福?你這老臉該往哪兒擱?我這是在立威呢,你怎麼還不識好人心?”

許幼鳶本來想說“怎麼可能,我在和她鬨著玩的,在一塊兒了真治的話怎麼治不住”,話到嘴邊忽然發現時冶目光中留著一絲狡黠,嘴角殘留著一抹得意,立即住了嘴。

“你們姓時的沒一個好東西。”許幼鳶捏時冶的臉。

“靠!”時冶怒道,“痛啊!”

時悅和阿芙站在一旁無奈地看著她倆:“怎麼還換人鬥毆了?再不走下一波乘客就要來了啊。”

從無人的站台往外走,一行四人出站的時候見許幼鳶她老爸站在出站口接站的人群中,艱難地探著頭。

許毅樹沒看到許幼鳶,許幼鳶先發現了他,向他招手。

許毅樹見著了女兒,滿麵紅光,喜氣洋洋地奔過來要幫她拿箱子。

“乾嘛,我自己拿就行了。”許幼鳶覺得老許太激動了,女兒這麼大人了還要老爸拎箱子,不像話。

“怎麼了,小時看著,害羞啊?”許毅樹回頭對時悅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害臊的?老爸幫女兒拎點東西不奇怪吧?”

時悅樂嗬得像尊菩薩:“就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害臊。”

許幼鳶:“什麼一家人!老頭,你是不是大白天又喝假酒了?瘋瘋癲癲的。”

許毅樹迅速改變了方向,找到時冶說:“小時可不是和你一塊兒長大的發小麼?說是一家人有錯嗎?”

隨即許毅樹和時家倆姐妹哈哈笑起來。許幼鳶覺得應該自我反省一下,為什麼身邊的人都跟幼兒園小鬼一樣。

許毅樹開車來的,車是經濟實用型的車,後座不算太寬敞,坐三個人的話有點兒擠。

本來許幼鳶要坐到副駕,時冶在阿芙腰上拍了拍,阿芙立即會意,上去跟許幼鳶說:“我坐副駕行不?有點釣魚的事情想問問叔叔。”

許幼鳶:“啊?行啊……”

除了許幼鳶之外其他人迅速上車,等她上來時發現隻剩下後座最左邊,挨著時悅的地方有空位了。

“你們這一車人加在一起有一百多歲了吧,怎麼還這麼幼稚?”許幼鳶服氣。

“來。”時悅拍拍身邊的座位,“快點來嘛。”

許幼鳶無奈地上車,衣服有些厚重,車裡空間又不大,邁上去有點兒艱難。

時悅伸手扶她:“來,慢點兒彆摔著。”

許幼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的確不被扶著有點兒艱難,萬惡的冬天……

“謝謝。”許幼鳶拉著時悅的手,迎著一車人期待的目光坐了進去。

真正的老許在這裡,時悅也不好在家長麵前油嘴滑舌,端端正正地回了三個字:“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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