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美好的春天。
許幼鳶好久沒體會過這麼開心的感覺了。
錢,不是萬能的, 但它是開心的源泉。
住在時悅這兒其實許幼鳶壓力很大, 但六十五萬轉過去, 她心裡的罪惡感能少一點點。
從各方麵來說, 她都覺得自己和時悅稍微平等了一些。
周五中午, 許毅樹給許幼鳶打電話, 說他今晚露兩手,讓許幼鳶叫上時悅一塊兒來家裡吃飯。
所謂的“家”, 就是距離南江ONE宿不到兩公裡的南江六號彆墅。
許毅樹搬來之前時悅就已經重新裝修過了, 準確來說是小安將房子買回來之後就開始了重建。
找來當初給她家裝修的施工隊, 所有材料都選最好的,裝修之後晾三天就能住人。
許毅樹知道這房是時悅要回來的,房本上暫時也是時悅的名字, 他說過來幫時悅照看房子,以後房子要是有其他用處儘管告訴他, 他第一時間搬。
時悅說叔叔真見外:“我是想過戶到幼鳶名下,可幼鳶跟我客氣,不收。沒事兒,等以後一家人了, 我的就是幼鳶的,一樣。”
許毅樹笑眯眯地看著她, 鼓勵道:“年輕人, 加油啊, 我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
許毅樹搬回來之前許幼鳶和時悅一塊兒去看了房子, 已經不是許幼鳶以前熟悉的模樣,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以前花費重金打造的工作室還保留著。大概是先前的房主看工作室造價不菲就沒舍得拆,對許幼鳶而言相當幸運了。
畢竟工作室她耗費了無數的精力和金錢,是她所有靈感的聚集地,是一個可以讓她安靜下來的地方。
時悅將臥室客廳浴室全拆了,不管後來的房主改動了幾分,隻要有可能殘留前妻痕跡的統統滾蛋,恨不得一顆手榴彈炸完了事。
隻留下工作室,其他地方煥然一新。
裝修的時候時悅沒少和許毅樹視頻,問他的意見看他喜歡什麼樣的,最後出來的效果許毅樹很滿意。
許幼鳶就納悶了:“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
時悅還是老一套:“這是我和叔叔之間的事,你,就工作室那一塊地盤是你的,其他地方你彆管。”
許幼鳶:“……”
許毅樹邀請吃飯,時悅開開心心答應下來,他還讓時悅把時冶和阿芙一起叫上:
“孩子們在外麵工作不容易,能吃上一口地道的家鄉菜也能開心開心。”
四個人前後腳到了南江六號彆墅,房一共兩層不算大,但是地理位置真的非常好,比時悅家視野還開闊。
許毅樹做了滿滿一桌的菜,時冶差點將舌頭一塊兒吞進去,和阿芙兩人含淚誇獎:
“叔叔您這手藝太正宗了!也太好吃了!”
許毅樹笑嗬嗬:“你們喜歡吃就常來吃啊。我老頭子平時沒什麼事乾,年齡大了乾不了什麼活兒,給你們做做飯還是行的。”
時冶特彆嚴肅地問許幼鳶:“你說你爸做飯這麼好吃,你怎麼一點都沒遺傳到?嗯?”
許幼鳶:“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廚房給你弄盆專屬晚餐?”
時冶:“叔叔!她嚇唬我!”
一桌人吃著飯聊著天感覺回到了過年的氣氛,晚上臨走的時候許毅樹還拿了些特產讓時冶和阿芙帶回去吃。
小兩口千恩萬謝了一番去穿鞋了,時悅也去拿外套。
“你有空啊就多帶大家過來吃飯。”許毅樹拉住許幼鳶道,“你們自個兒哪有時間做飯啊,吃外賣還不乾淨。距離小時那邊也近,過來挺方便不是。”
許幼鳶試探道:“那我乾脆搬回來跟您住得了。房子大,您住樓下我住樓上,不吵您。”
許毅樹猛搖頭:“那不行。你都這麼大了還跟我住?我嫌你吵。”
許幼鳶“嘿”了一聲,數落了老頭一頓,心中也確定了一件事——老頭現在已經不是她家老頭了,早就是個背地裡和時悅聯係不斷,完完全全被時悅收買的老頭了。
彆說許毅樹,蒼麓那頭也著了時悅的魔。
前幾天去和蒼麓聯係問閻容這事兒怎麼辦,蒼麓跟她一頓訴苦,最後也沒說該怎麼辦。
許幼鳶有點猜不透蒼麓是真的沒拿定主意,還是也被時悅收買了,感覺不太像她平日裡風風火火的性格。
蒼麓垂下腦袋,視頻裡隻剩下從她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中升起的一絲青煙。
之前兩人通過話,但是沒來得及找到大塊的時間好好聊聊,跟許幼鳶仔仔細細賠個不是。
“麓姐,咱們之間還用說這些麼。”蒼麓剛開口就被許幼鳶攔了下來,“前段時間要不是你頂著壓力給我機會的話,我可能得餓死在西郊。現在幻美能賣得好,也是因為閻容這事兒帶來的福利。”
“彆這麼說。”蒼麓道,“幻美整體競爭力本身就很強,第一周成績不理想要怪也隻能怪我這兒的發行不給力,如果換成SQUALL或者N-T看看,從預售起肯定就賣爆了。畢竟是第一款專注在真實細膩口感的全息美食遊戲,還是咱們鳥姐花了大心思製作的,能紅是必然的事,不能紅那是我沒本事。”
蒼麓一向都知道許幼鳶喜歡聽什麼話,往哪兒打氣能給她信心。這些年要不是蒼麓的指引和鼓勵,許幼鳶第一次登頂都成問題,更不要說這第二次了。
再次聊到閻容的事兒,蒼麓前所未有地苦惱。
“公開這事兒是她自己的想法,嚇唬過我但我沒當真。說起來真牛掰,她甚至從來沒有跟她經紀人商量過。公開戀情這事兒是她自己拿手機發的,經紀人被她氣得一晚上白了一半的頭發。我就服氣了,她怎麼就不能像你的小女朋友一樣又乖又甜又聰明,給我省省心呢?”
“我的小女朋友……”
“小時悅啊。”
“嗯,我和時悅吧……”
“行了你彆說了,我知道你們倆現在的關係還有些敏感,咱們鳥姐考慮事情比較周到。不過你和小時悅還是很有可能的,這世上能配得上咱們鳥姐的小孩兒,也就隻有小時悅了吧。”蒼麓道,“其實我說了那麼多,也是想讓你幫個忙。”
許幼鳶正色道:“除了直接刺殺閻容之外,什麼都行。”
“看你說的,我是那種能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的人嗎?”蒼麓道,“我還記得上回咱們聚會的時候小時悅是怎麼一招就把江蘊介紹給你的相親對象給說暈菜的,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也陸陸續續從時冶她們口中聽說過不少。我還知道另一件事,時悅能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創建N-T,腦子的確很好用。而且現在暗廂這麼紅火,弄的這個賽季我認識的職業選手幾乎都在摩拳擦掌,想要拿冠軍。”
許幼鳶:“麓總,這世界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麼?”
“彆抬舉我了啊,我是對小時悅感興趣,特意調查的。”蒼麓笑著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將煙碾滅在煙灰缸裡,“麻煩鳥姐賣個人情,讓小時悅幫我出出主意,如果能將閻容這事兒擺平的話,我一定好好感謝你們。”
“這事兒麼……”許幼鳶有些猶豫。
“我就這麼一提,你就隨便跟小時悅提一嘴。她能有辦法最好,沒有的話也不勉強。”
“行吧,她現在應該在上班,等到下班點我就跟她說說。”
“謝了,不著急哈,等你們都有空了再說。不過幼鳶,小時悅真挺好的,誰見都喜歡。”蒼麓突然靠近屏幕,鮮紅的嘴唇勾起不懷好意的弧度,“如果你一直下不定決心的話,我可要向小時悅出手了。”
靠,還有這事兒。
想起蒼麓便想到了她的委托,穿鞋的時候看了看站在門口和時冶阿芙聊天等著她的時悅。
時悅一點兒都不著急,許幼鳶和老爹說再多話動作再慢時悅都耐心等著。
“走吧。”許幼鳶走到時悅身邊,回頭向許毅樹揮揮手,一群人跟許毅樹再見。
和時冶阿芙分彆之後,時悅提議和許幼鳶散步回去。
“晚上也一點都不冷了,真是談戀愛的好時節。”時悅和許幼鳶並肩走著,一直念叨“談戀愛”的事兒。
“我沒忘,記得呢。”許幼鳶瞥她一眼,“年齡不大倒是很囉嗦。”
“我這不是怕老年魚腦子又不好使了麼。”時悅粘過來,恨不得整個人貼到許幼鳶身上,“今晚回去就談?嗯?嗯?”
“不就是玩個遊戲麼,玩啊。還有一個來月預選賽就要截止了,我也想著快點把這遊戲過了。”
“嘖,許幼鳶,再怎麼說你也是老玩家了,怎麼能說出‘不就是玩個遊戲’這種話呢?”
“那不然?”
“應該用對待真實生活的態度對待遊戲。在遊戲裡和我談戀愛也要拿出真實戀愛的決心和鬥誌來。”
“我是談戀愛還是上戰場。”許幼鳶笑了。
時悅心裡翻出一句“不然我直接讓你跟我在現實裡談戀愛行麼,看你怎麼回答”。這話要是問出來,許幼鳶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