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給你帶。不僅給你帶吃的,還把你的救命恩人帶回去。”
“救命恩人?”時冶疑惑,“什麼意思?”
池畔,冷飲,絲毫不怕人的小鳥。
酒店的戶外餐廳也不熱,冷氣從頭頂刮下來,配合冰鎮飲料入口,在熱帶小島上有種冰火兩重天的爽快感。
時冶怎麼也沒想到,許幼鳶帶回來的“救命恩人”就是那個在小島上跟她搭訕的怪人。
“救命恩人有點誇張。”阿芙抱著一顆冰椰子,喝得起勁,“隻不過幫時小姐料理了一些事而已。”
“料理了一些事?”時冶臀部一緊,一口椰漿卡在喉嚨,差點嗆死。
這個自稱時冶大學同學兼隔壁寢室室友的人,克製不住目光往下移,被時冶一叉子給定住了。
“你都看到什麼了?”時冶用叉子指著阿芙,質問道。
這凶神惡煞的模樣讓阿芙不敢開口,感覺自己說錯個標點符號都會被當場戳瞎眼睛。
“我……什麼都沒看到。”阿芙睜眼說瞎話。
“什麼都沒看到?!騙鬼呢!”
“那我,什麼都看到了。”
時冶更想殺人,連刀也一並拿上了。
“我是看到還是沒看到啊?”阿芙徹底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芙看到了,不僅看到,所有的善後都是她做的。
當時她見時冶跌跌撞撞跑到衛生間,怕她出事就跟了進去。
幸好她跟進去,否則時冶吐的第一下腦袋就得栽到馬桶裡。
之後的嘔吐和拉肚子,阿芙全程伺候著。
時冶被急性腸胃炎折騰得天旋地轉,根本沒發現有人在照顧她,等到她稍微能緩過氣來的時候,阿芙的船到了,要離開。
“你一個人可以嗎?”走之前阿芙還問她,“你朋友去哪兒了?”
時冶還處於半昏迷狀態,搖搖頭。
“你自己能行麼?”
時冶眼睛半睜半閉,可憐兮兮地再搖搖頭。
阿芙被她這可憐模樣弄得心軟,沒辦法,隻好留下來。
為了時冶的麵子,等到許幼鳶匆匆找過來阿芙才悄悄離開,買了一小時之後的船票離開,想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這事兒全程被許幼鳶的潛水教練看見,她們在酒店外的海灘重逢,阿芙被許幼鳶拉過來要請她吃飯以示感謝的時候,阿芙都沒想要說什麼細節。
要不是時冶自己開口,她已然完全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這是時冶第一次對阿芙有印象,即便這不是她們倆的第一次見麵。
阿芙說得都是實話,兩人大學同學,住一棟樓,甚至連床位也都隻有一牆之隔。
時冶大學四年每天在這棟樓裡進進出出,認識很多人,卻始終對這個阿芙沒有印象。
阿芙的透明體質是原因之一,時冶對人長相不敏感也很有關係。
時冶一直將阿芙和阿芙寢室的另外一個女生混淆,以為她們倆是一個人,所以,即便她們因為朋友的朋友的關係真的一塊兒吃過飯,阿芙這個人依舊沒有進入到時冶的大腦裡。
六年之後,兩人決定結婚的時候再回想當初海島上的偶遇,也覺得萬分神奇。
她們兩人命中注定就是要成為伴侶,相伴到老。
……
那次海島之行是許幼鳶被小安放了鴿子,臨時叫時冶來的,全程都是許幼鳶出錢,住在五星酒店的彆墅房間裡。
除了時冶生了兩天的病之外,還是玩得非常舒適。
彆墅裡有泳池,有專門到客房裡服務的SPA,酒店的餐廳品質很高,還有酒店內部的水上樂園。
時冶在這兒玩得開心,即將回國兩人去買伴手禮的時候,看見阿芙從對街巷子裡走出來。
“嘿。”許幼鳶向她打招呼,“吃飯了沒?”
阿芙:“還沒。”
“一塊兒吃點?”
阿芙看了眼正在緊盯著自己的時冶,笑笑說:“不用不用,我去前麵那條街買點兒吃的就行。”
時冶看了眼她指的那條路,通向海邊酒店群之外的平民區域。
這個海島除了海邊富麗堂皇的酒店群之外,其他地方都比較落後,衛生沒保障,但是消費便宜。
阿芙剛才走出來的地方,也是一片價格低的小旅館區域。
“走了啊。”
沒等許幼鳶再說話,阿芙速速離開。
許幼鳶和時冶了然,也就沒再叫她了。
回國之後時冶就將這個人忘了。
即便偶爾會想起那一場可怕的上吐下瀉,極有可能被陌生人看見了最隱私部分的尷尬,依舊會讓她頭皮發麻,不過阿芙這個人無比普通的長相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將兩人關係往前推一步的,是半年後的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