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比幾年前,在上山下鄉運動最開始的時候,無數年輕人是爭著搶著要上山下鄉的。
然而七八年過去,那些第一批上山下鄉的人都沒回來,大部分人堅持不住在鄉下娶妻生子,偶爾回來的帶回來的也不是什麼好消息。時間長了大家就知道了,上山下鄉是吃苦受罪,遠沒有在城裡舒服。
所以現如今肯老老實實下鄉的也沒有幾個了,知青辦的工作人員也很頭疼,每年到了報名的時候都要連嗬斥帶罵的讓這些人趕緊按照規定報名交資料。
趙夏意的動作實在太快,跑的又急,工作人員根本來不及反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夏意人都沒影兒了,不過手裡好歹拿了一份報名表和檔案,工作人員小齊忙將資料收了起來。
鄭秋眼睜睜的看著趙夏意跑出去,整個人有些發懵,趙夏意到底什麼意思,她倆的資料是放在一起的,當時是她親手放進去的,現在趙夏意說忘了拿了?
到底是忘了拿了還是故意的?
鄭秋不敢深想,越想心裡就越慌,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然後對小齊說,“同誌,我的報名表和檔案,能先還給我嗎?我有個地方可能填錯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小齊哼了一聲嚴肅道,“你都檢查好幾遍了能有什麼錯,乾什麼,檔案都交了報名表也填了現在想反悔?跟你一塊的已經跑了,我們到時候還要追究呢,你現在拿回去也想跑?”
鄭秋有苦難言,趙夏意跑了就跑了,真調查也不怕,畢竟按照政策趙夏意本就不需要下鄉的,但她就不行了,本來就要下鄉的。
鄭秋心中著急,一抬頭就見隋鵬飛進來了,她像看到了救星趕緊過去,對隋鵬飛溫柔的開口,“鵬飛,你能幫我把報名表和檔案要回來嗎?夏意突然跑出去了。”
“我看到了。”隋鵬飛正是為這事兒進來的,“她去哪兒了?”
鄭秋不敢說趙夏意可能反悔不下鄉了,隻搖頭道,“她資料忘了拿了回去拿資料了,我想跟她一塊交資料,不然分配的時候分不到一個地方怎麼辦,你能幫助我嗎?”
隋鵬飛哪懂這些,聞言去看小齊,偏偏小齊是個死心眼的,哼了一聲道,“分去哪裡跟資料交的早還是晚沒關係,既然交了就沒有拿回去的道理。就算錯了後麵也會找你,就先等著吧。”
現在趙夏意不在這兒,隋鵬飛也沒心思在這糾纏,便胡亂應付鄭秋,“你看,我也沒辦法,我先去找夏意,回頭找你。”
隋鵬飛走的很乾脆,鄭秋的心千瘡百孔,她資料要不回來又不敢走,隻能在這磨小齊。
而趙夏意出了知青辦,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便暢快的大笑了起來。
隻是頭一下下的又疼了起來,但趙夏意不在乎,快意戰勝了疼痛,讓她無所畏懼。
要是鄭秋知道被她騙了,那臉色得多麼的精彩絕倫啊,可惜她現在沒法回去。一報還一報的,她隻是讓事情往原來的方向發展罷了。
不遠處跑步歸來的許沐晨聽著聲音都劈叉的笑聲,默默的調了方向往大院兒方向去了。
又到了知青下鄉的時候,城裡的瘋子都多了起來。
趙夏意笑夠了,冷靜下來,手指頭撐著腦袋心裡又開始琢磨隋鵬飛的事兒。
按照政策,不管家裡的長輩官兒多大,這子女到了該下鄉的年紀都得下鄉。隋鵬飛是家裡唯一的男孩,所以父母是花了力氣將隋鵬飛留在城裡的。
至於用的什麼法子,自然和鄭秋差不多,都是李代桃僵的把戲。這時候城裡這麼乾的人不少,可平頭百姓多是兄弟姐妹間替換,隋家兒子舍不得,閨女也舍不得,所以是花錢讓旁人給頂替的
按照劇情所寫,隋鵬飛的父母跟趙大剛夫妻是多年的朋友,但當趙大剛夫妻用儘法子散儘家財將趙夏意弄回城的時候,這對昔日的好友大義凜然的舉報了自己朋友,說趙大剛夫妻以權謀私,挖社會主義牆角,導致趙大剛夫妻雙雙被撤職,從而引發了後麵的悲劇。
至於隋家,隋建強夫妻則因為大義凜然的做法職務得到提升,隋建強從廠長變成廠裡的一把手書記到了千禧年的時候已經做到了副市長的位置,而黃翠娥則代替劉麗榮先成了紡織廠工會主席最後也進了市婦聯。
所以說按照原本的劇情,不光她是男女主的踏腳石,就連她的父母都用生命給男主的父母做了踏腳石。
趙夏意頂了頂後槽牙,隋鵬飛嘴上說的好聽說愛她喜歡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實際上這些都是騙人的,相信隋鵬飛不如相信一條狗,對待一條這樣的狗趙夏意是不需要心軟的,更彆說這條狗可能還給她戴了多頂綠帽子。
趙夏意直起腰來,又成了那個任性又霸道的小辣椒,迎著風她眼神微眯,看到那個越跑越遠的背影,突然萌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如此優質的男人,不該在越來越好的環境裡丟掉性命,有什麼比劃拉到自己的碗裡更好的保護呢?
這樣優秀的男人合該就是她趙夏意的男人,什麼隋鵬飛,去他爺爺的!
趙夏意甩開膀子準備追過去,冷不丁的,胳膊就讓人拽住了。
“夏意,你乾什麼去?”
趙夏意一扭頭,就看見她爸媽竟然跟過來了,隻是倆人都穿著破棉襖,拿著破圍巾裹著腦袋,露出的眼睛鬼鬼祟祟的望著四周,不像倆乾部,倒像倆壞蛋。
“沒乾啥,看見一男的,巨優秀那種,打算給你們換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