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意又問,“我舅舅他們是去乾活了?”
“對,乾活了。”說著話劉運為又咳嗽起來,咳的驚天動地難受的不得了,趙夏意擔心道,“外公您是病了嗎?有沒有看過醫生?”
劉運為哂笑,“看什麼醫生,沒事兒,老毛病了。”
趙夏意便把他們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了,點心營養品還有一些她結婚的喜糖,另外劉麗榮還給劉運為他們買了新衣服,隻是時間門緊就隻能買的成衣,原本她還擔心外公穿不上,可現在看她外公瘦成這樣,估計穿上得肥不少。
正說著話,外頭傳來說話聲,接著幾個人出現在門口。
趙夏意一看,試探喊了聲,“大舅?”
劉俊榮也是一愣,接著道,“夏意?你是夏意?”
趙夏意看過外公後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再一看劉俊榮這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她大舅比她媽大了兩歲,她媽今年四十五歲,那她大舅就是四十七歲,可眼前的男人,鬢發白了不少,看起來得快六十歲了。而她媽保養的好,說她三十來歲都有人信。真讓這兄妹倆站在一塊估計說父女倆都有人信了。
趙夏意瞥了眼旁邊的女人和男孩,鼻端酸澀,“舅媽。”
畢詠君笑了起來,眼角的紋路都舒展開了,“真是夏意啊。”
一家三口走了進來,狹小的屋子直接挪不開腳了。
大舅一家在床沿上坐下,然後劉俊榮對劉清和說,“清和,你去門口玩去,看見有人過來就喊爸一聲。”
劉清和目光略過趙夏意帶來的東西哦了一聲出去了。
趙夏意忙拿了一包喜糖給他,“表弟,吃喜糖。”
劉清和看向劉俊榮,劉俊榮道,“拿著吧,拿兩塊行了,剩下的慢慢吃。”
男孩點點頭拿了兩塊將袋子又放了回去然後到門口去了。
劉俊榮這才問起外頭的事情來。趙夏意撿著能說的說了,劉俊榮了然的點頭,然後看了眼旁邊的許沐晨若有所思。
隻不過休息了一會兒劉俊榮夫妻還得去乾活,趙夏意道,“我們今天都能留在這裡,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吧。”
劉俊榮雖然驚訝,但還是點了頭,“行。”
待他們走了,劉運為道,“你們要不還是回去吧。”
被批了十年,劉運為的神經都快被批軟了,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敏感。
趙夏意搖頭,“說了多陪陪外公就多陪陪外公。”
劉運為臉上露出笑意,“還跟小時候一樣,任性的很。”
其實趙夏意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了,很多事情在她九歲發燒的時候都燒沒了。但看到外公和舅舅的時候一些記憶就湧了出來,根本不用多想。
快中午的時候劉俊榮一家三口又回來了,趙夏意奇怪道,“大表哥呢?”
屋裡的氣氛又低落下來,還是畢詠君歎了口氣道,“去乾活了,好幾天都不能回來。”
像他們這些在這改造的人真的不被當人了,他們還好些一家人都在一起,哪怕累點也能熬。可像他們兒子這樣年紀的青年卻要被帶去乾挖煤的工作,聽說非常辛苦。
趙夏意將帶來的飯盒子打開,看了眼許沐晨表情似乎很平靜,並沒有任何不適,她才稍微鬆懈了一些。
飯盒一打開,劉清和的眼睛都直了,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那麼多肉。
趙夏意笑著將豬蹄子往他跟前一推,說,“吃吧。”
煎餅拿了出來,趙夏意不好意思道,“我才學的,烙的不好,講究吃吧。”
為了能放的時間門長一些,趙夏意將煎餅烙的很乾,幾乎一折也就碎了。但劉家人在這邊生活了這麼久,多少也習慣了煎餅倒沒覺得不好吃。反而因為這煎餅是純白麵粉做的而覺得珍貴。
午飯不管趙夏意還是許沐晨吃的都不多,畢詠君還洗了兩根黃瓜拍了黃瓜,吃下來肉吃的不多,黃瓜反而都吃完了。
畢詠君道,“肉我嘗著有點鹹,應該能多放兩天。”
說著又對劉俊榮說,“等下午讓清和給清傑送點過去。”
趙夏意看的心酸,說,“舅媽,我過幾天才走,等我走之前再來看你們。”
“不用。”畢詠君握著她的手道,“彆來了,人多眼雜的,我們過的也挺好的。你媽年前還給我們寄的東西,沒什麼缺的。”
眼瞅著到了兩點多,劉俊榮他們又該去乾活了,趙夏意和許沐晨留在這邊陪著劉運為,出門前劉俊榮低聲問趙夏意道,“外頭環境真的鬆了?”
趙夏意點頭,“是,比以前好很多了。”
她頓了頓說,“不少人都平反了,說不定以後舅舅和外公也能呢。”
劉俊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等我回頭給你媽寫信。”
趙夏意點頭,“行,我跟她說。”
下午劉運為和許沐晨聊天,漸漸也發現許沐晨的問題,趁著許沐晨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劉運為說出了他的疑問,“我瞅著外甥女婿似乎不怎麼說話,是本來性子就這樣?”
門外去而複返的許沐晨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