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什麼手段。”鞋廠書記嗤笑一聲,“那是人的本事,咱們兩個廠子的人少嗎?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想到,偏偏就她想到了?我也想要這樣的小手段。”
不是說趙夏意就聰明絕頂,點子多,而是她年輕有乾勁兒,不像她們這些上了年紀安於現狀,就想在固有的位置上安安穩穩,最好是越清閒越好。
但趙夏意偏偏就乾了,還把工會整個給帶動起來了,尤其車間工人的積極性也直接調動起來了。
林娜歎氣,“可惜這樣的人才不是咱鞋廠的啊。”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等趙夏意和李甜帶著表演的人過去之後,鞋廠書記的目光從趙夏意的臉上挪開,“這也太漂亮了,漂亮還能乾,為啥不是我家兒媳婦呢。”
林娜笑道,“人家公婆雖然關係不好,但老公公老婆婆厲害。”
這點鞋廠書記還真不知道,“她公婆是誰?老公公老婆婆是誰?”
林娜打聽的清楚便說了,鞋廠書記了然,“原來如此。”
服裝廠的人過去了,鞋廠的也跟在後頭進去,偌大的禮堂能容納上萬觀眾,可見一斑。
但這邊軍人多,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來看節目,所以按照部隊的要求,其實元旦節目是要連續演三場的,畢竟當兵的人多,分批觀看。今天上午一場後,晚上六點還有一場,明天上午是第三場。
這事兒之前趙夏意也和季亞蘭等人說過,結果她們覺得她大驚小怪,“演一次也是演,兩次也是演,那就演唄,咱總得對得起那兩塊五的雪花膏唄。”
趙夏意笑了起來,但季亞蘭也的確說的沒錯,既然這樣她也說清楚,“我請了五天假,後頭李甜和蔡部長會帶著你們,你們可一定要好好表演啊。”
“那更放心吧,我們還想以後也參加表演呢,肯定不能壞了咱們的名聲的。”
八個人紛紛表示都會好好乾,趙夏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吃飯啥的一定注意……”
“哎呀,趙部長,你年紀輕輕怎麼跟我婆婆是的,管的這麼多呢,我們都知道,都知道。”
趙夏意無奈樂了,“行,你們知道就行,我也不說了。”
落座後,廠委和工會的乾部穿插著坐在工人中間,既能和工人同在,又能維持秩序。而服裝廠這邊多安靜,鞋廠那邊就多吵鬨,光找座位就咋咋呼呼鬨了好半天。
兩廂對比太明顯,鞋廠書記和廠長看著部隊領導都看了過來,臉麵都丟儘了。
八點五十九分,鑼鼓喧天,元旦文藝彙演開始了。
頭一個節目自然是文工團的節目,按照慣例頭一個節目還是得是台柱子的節目。
所以音樂一響起來,胡玲玲就一身輕薄的舞蹈服裝上去了。
胡玲玲當文藝兵六七年,頭兩年的時候過的嘴難熬,要學各種技能。而從前年開始她便是文工團的台柱子,從此各種表演都是主角了。
她一身輕盈,踩著鼓點聽著隱約翩翩起舞,像一隻絕美的精靈,在林間翩翩起舞。
隻有這時候,胡玲玲是全身放鬆也充滿自信的。
這樣的她也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有魅力。
等胡玲玲下場的時候趙夏意忍不住帶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後麵有男高音唱歌,也有部隊大合唱,也有新拍的話劇。
到了十點半的時候,主持人開始講述軍嫂的不容易,然後說了獎勵軍嫂的事情。
之前家屬院管理委員為就調查挑選有代表性的軍嫂,但之前一直保密,直到這時候大家才能確定是誰。
所以從挑選開始到現在,整個家屬院的婆媳關係都邁上了新台階,吵架的少了,打架的更少了。
大家都在猜測自己會不會是優秀軍嫂。
趙夏意像小學生一樣端坐在凳子上看著台上的主持人再讀名字。
每讀一個,就有對應的軍嫂站起來,然後在眾人的歡呼中走上台去。
“服裝廠一車間女工,一營三連連長愛人羅紅娟同誌……”
話一落,羅紅娟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捂著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夏意卻覺得她對得住這個稱號,忙伸手拽了她一下,“羅大姐,快去啊。”
羅紅娟這人嘴巴很能說,但心軟,和婆婆孫老婆子當了那麼多年的婆媳據說沒拌過嘴,當年孫老婆子在老家跟著老大過日子,但老大兩口子不是東西。所以羅紅娟自己跨省回去將老太太給接來了。
這些都是曹慧蘭當初從孫老太太那兒聽來的,趙夏意覺得她當之無愧。
而每個軍嫂都有相應的評語,而羅紅娟的評語也非常的公正。
最令趙夏意想不到的是,她們服裝廠竟然入選了五人。鞋廠才兩人,另外三個人,有在後勤處幫忙喂豬的一個嫂子,也有家屬院並沒有參與工作卻在家伺候癱瘓婆婆的嫂子。
不管是哪一個都有對應的評語,也幾乎沒人不服氣。
但鞋廠幾個領導就更鬱悶了。
十名優秀軍嫂拿著證書,然後提著一個帆布袋子,裡頭裝的是部隊給她們的獎勵,雖然東西不算太多,但這是部隊對她們的肯定。
這是曆史上頭一次了。
羅紅娟等人一下來就被同車間的人圍住了,但因為想到書記說過,不能大聲喧嘩,所以都激動的看著她們,隱忍著好奇的心情繼續看節目。
後頭還是文工團和部隊士兵的節目穿插表演,一直到十一點,文工團和部隊的節目結束了,也正式到了服裝廠和鞋廠準備的節目階段了。
最先上場的是服裝廠的季亞蘭,抱著從文工團借來的琵琶叮叮當當的彈了幾下,上去後給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音樂響起來時便彈了起來。
趙夏意不懂隱約,就覺得叮叮咚咚的挺好聽的。
文工團便有人撇嘴,“彈的也不怎麼好啊,也好意思占用時間。”
胡玲玲正在換衣服,聞言看了對方一眼,“她們又不是專業的,如果給她咱們這麼長時間的練習她能練習不好嗎?在我看來業餘能彈成這樣非常不錯了。”
說話的女團員撇了撇嘴不說話了,胡玲玲換了衣服也跑出去看節目去了。
她一走,剛才那女團員便吐槽道,“就她什麼都懂。”
除了與她交好的姑娘附和幾下誰也沒說話。
人家又不是專業彈琵琶的,的確不用要求太高了。
但大多數觀眾是跟趙夏意一樣,都是沒有音樂細胞的人,看見季亞蘭抱著琵琶上去,就已經覺得季亞蘭很厲害了。
平時跟季亞蘭有點小矛盾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季亞蘭厲害,換她們上去估計嗩呐都不會吹。
而在季亞蘭之後,是鞋廠的節目,鞋廠上去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媳婦,唱歌的。
然後開口後趙夏意直接捂住了耳朵。
哪來的妖孽,還不速速退下。:,,.